宇宙中的一切都有一個期限,根本不存在永恒。精神世界的永恒那也得保證某一物種不會滅絕。
活著的當下,做任何事如果沒有這個期限,就沒了盼頭,就會恐慌。
就如有的人熱愛自己的工作,把它當事業,為之奮斗從而獲得成就感,他給自己設定的工作期限就會不斷延長,“干一行愛一行”。更多的人把某個職業當作謀生的手段,日復一日,他們巴望著這個工作期限越短越好,可每個人都有責任在身,雖然“干啥煩啥”,也得按規定的期限工作。我是第三種,因為懼怕延長了工作的期限。
對教師這個職業談不上熱愛,充其量算喜歡,全因為孩子的單純和善良。我給自己設定的期限就是寒暑假,平常的時間不希望縮短,總感覺不夠用,就會時不時加個班。最初,誰占了我的寒暑假,心里就會堵得慌,我會記著,還會時不時搬出來數落一番。其實這個期限就是一個人能承受的心理極限。這只是最初,也不知從那一天起,竟不再期待寒暑假,每每假期就各種事兒,家里的,工作的,因為大家都在享受假期,心里總會有諸多不平衡,于是竟產生了懼怕。
40多歲的人了,終于有幸參加教學能手選拔,不著急不慌張都是騙人的,第一關筆試真不緊張,因為經常和試卷打交道,也不知道考什么內容,全憑20多年的積累了。考完試后悔了,為什么讓人家學生背過的東西自己不背。還好,過關了,我的應考能力還是可以的。過面試關,嘴上說沒問題,可是一晚上醒了3次也是敗給自己了,自己騙不了自己。抽簽抽到18號,心想:不錯,只要不是1號就行。就是這么有趣,上午面試到17號結束,成功躲過了上午的1號,還是躲不過下午的1號。
因為心中有個預期,等待的時間看看課標,翻翻教案也不覺得時間難熬,一上午很快就過了。按要求,只有面試完了才可以“重見天日”,中午,組織者給還沒輪到的老師們準備了蒸包,也算大家一起過小年了,很是用心。送蒸包的大姐一邊發蒸包,一邊不好意思的念叨:大家餓了吧,快吃吧,吃完還有!我雙手接過大姐反手遞給我的用碗盛的倆大包,瞬間笑了,那感覺就像古裝劇里大戶人家給窮人的施舍,我感恩戴德的說著:“謝謝”。
下午1點半,吃飽喝足,終于輪到我們18號組了,集合室里的人也已寥寥無幾,老師們慣例的對我們說:加油!走出集合室的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整個身心都暢快了。我略夸張了些,伸開雙臂笑著呼喊:“終于又看到藍天了。”我身后的女老師也笑哈哈地說:“就像剛從監獄里出來一樣。”在一個與外界隔絕,沒有任何通訊設備的空間里,沒有人給你任何的期限,自己也尋不到那個期限,人指定會崩潰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孩子也是,總讓他學習,總讓他考試,總讓他……他便被整個人封閉在那個圈子里了,如果他自我調節能力比較好,那還行,不至于把孩子憋悶壞。如果他沒這個能力,我們就要幫他尋到這個期限,讓他看到希望,這似乎就是假期的由來吧。然而如今的假期又進入另一種學習、考試的怪圈,這個圈子不僅華麗還誘人,要不大人們都花重金投資呢!其實,我們又替孩子們尋到了一個期限。不是嗎?在求學的這近20年里,每個人的“期限”幾乎都是固定的。成年以后,會因為在指定“期限”里的不同態度,人生軌跡隨之改變。
在一年又一年的重復瑣碎中,我們一次次尋找心理能承受的期限,一次次堅守,一次次改變。“期限,指限定的一段時間,也指所限時間的最后界限。”堅守為何堅守?改變為何改變?任何事物都不可能一成不變,我們需要一個期限,當我們人為的打破這個期限,尋到了自己的期限,那是否還有最后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