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空●伊月》
文/偽善師
2018.04.26.
初見的青空，怦然是有些心動。——題記。
一「遇」
那天的天氣格外晴朗，陽光恰是明媚。藍色的天空，暖暖的色調，溫柔地像似在輕聲放歌。
晴安遇見藍空那天，她正在陪著親戚的小朋友坐過山車。
途經西班牙廣場，車速緩慢，她不經意瞥向窗外，望見一個有點眼熟的男孩子，手裡拿著一臺微單，抬頭拍著上方的青竹葉，神情專注。
不知為何，有點吸引她。
忽的一瞬，過山車快速的穿過前方，刮起了一陣清風。樹影沙沙搖晃，發尾隨之輕揚，目光掠過之處，泛起層層跌宕的漣漪。
隔著一個天空的距離，仿佛遇見了心動的瞬間。
不動聲色的回頭朝後望去，距離越來越遠，看不清他的眼睛，也看不清他的背影。
心想：“他是誰呢？”
想著淡淡的心事，便再也沒心情繼續遊玩下去。匆匆找個理由告別，一個人往回走。
左顧右盼間，在一條鮮少行人的小路上，終於搜尋到他的身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她不由得跟上去。
走近之後發現，那裡正舉行一個貓狗領養會動。不少人牽著乾乾淨淨的流浪狗，坐在路邊，等待熱心人的收養。還有一些貓咪，緊張兮兮的踡縮在貓籠裡，路人眼神的火熱圍觀著可愛的貓咪們。
“不知道他喜歡貓，還是喜歡狗。”琢磨著，朝貓咪領養區瞅瞅了，竟瞧見他在遛貓。
難不成他想領養貓咪？想著大家互不相識，見著了也不尷尬，她就大大方方站到他身後邊去了。
“喵~”路人逗弄著籠子里的帥貓。
“哼！”愚蠢的人類，貓咪們不為所動，一個比一個懶洋洋的。
哇咔咔，萌炸天。好想擼。她兩眼放光。
可是一想到家裡有貓了，她不能再花心了，心裡有點小囂張，嗯，那拿個手機拍拍照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結果，一個不小心，她把他擼貓的小動作拍了小視頻。
哎呀，趕緊保存，真的是太養眼了。
或許是太專注的緣故，路人又擠，推讓之間不知道是誰的胳膊撞到了她的手，手機沒拿穩，砰的甩到了地上。
剛好，是他坐著擼貓的位置腳下。
真是錯愕，真是猝不及防，真是天打雷劈，真是阿尼陀佛，正愁著沒藉口搭訕呢。
“是你的吧？手機沒事。”愣了一恍神的功夫，別人都把手機撿起來塞到了她手裡。
她抿著嘴，眼神有點複雜的盯著這個多管閒事的路人甲，嘴角抽了抽，從牙縫裡硬是擠出了兩個字：“謝...謝...”。
嗚哇，想那麼多干麼，人家都走了！氣得跺跺腳，她趕緊跟上去。
上地鐵了，好巧，竟然是同一個方向。
上車的時候，她和他一個車廂，人來人往，不知不覺她被擠到了他旁邊。
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淡淡的男性氣息，還帶著莫名的天空氣息，她一手扶著門把，緊張的盯著地面。
不知道為什麼，好想抬頭看他一下。
忍住。
忍不住啊。
忍住。
還是忍不住啊。
拼了！
快速從包包里掏出一副黑色鏡框的眼鏡戴上，好整以暇的抬頭，心虛的瞟向他。
啊？
他在看相機的照片？
再湊近一點，一點一點挪。
唔，終於看到一點了，原來是那個地方拍的。
好像日系的風格。
她以為沒人注意到她，漸漸越湊越近，挨得越來越近，噗嗤一聲，她好像聽到有人在耳邊笑。
愣愣的抬頭，眼睛眨巴眨巴，是他？！
好囧。
“我......”我什麼我，我個半天。
“到站了，給你看。”他笑道。藏著星光的一雙眼眸里，笑意盈盈。
巧了。地鐵停的這一站，剛好是他們要下站的地點。
她一臉懵逼的跟在他後面下了地鐵。
他停下來等她，喊了聲，“余晴安，過來。”
......
二「識」
其實，藍空是認識余晴安的。
大一開學的時候，他們在同一個大教室上過課。那天老師點她的名字提問，他就坐在她前邊兩排。
心想，余晴安，應是念做雨晴安。如是這般，輕易記下了她的名字，也記住了她穿休閒裝的樣子。
只不過，兩人幾乎沒有在校園內碰見過。
也談不上，任何交集。
如若不是刻意，根本不會相遇。
這是他對她，來不及說出口的一句心裡話，在心底裡盤旋了許多天，許多天。
去廣場閒逛的時候，他拿著微單，隨便拍拍，不經意間回眸，瞥見她牽著小朋友準備玩坐過山車。
鬼使神差地，他佇站在天空下，靜等著人間一場刻意營造的相遇。
隔著鏡頭的介質，似乎清晰地瞧見了玻璃窗里呆坐的人兒。
白雲清澈的倒映，蒼穹下煢孑一身的影。
天空很美，竹葉很美，清風很美，晴天很美。
沉默的注視著過山車漸行漸遠，他的心情好像在失落著什麼。
列車前進的彼端，像不像是兩個陌生人各自離別的站臺？
只是，不曾相識，談何離別。
而又何談，認識與否。
大概無人知曉，天空下的鏡頭，那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孤獨落寞。
路過一個廣場，正進行一場由貓網舉辦的貓狗領養活動，略感新奇，他四處看了看。
是巧合么？還是刻意追求的偶遇？
當他意識到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女孩子的時候，餘光瞥見她的臉，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不是走了么？
她怎麼到這兒來了？
她就在我身後，只要轉過頭，就可以跟她打招呼了，會不會太突然？
因為思考太投入的緣故，等他注意到她的手機掉在了地上，旁邊的志願者已經幫忙撿起來了。
怎麼辦，錯過了搭訕的機會。
怎麼回事，覺得她羞紅了臉的表情好可愛。
咳咳，被人偷拍，怪不好意思的。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吧。
結果，她跟他，走了一路，也是同一個地鐵。
巧合吧，這時他沒多想。
然後，上了同一個車廂。
巧合吧，這時他仍沒多想。
然後，人來人往，擠來擠去，他們站在一起了。
巧合吧，這時他還是沒多想。
然後，她偷看他的相機，越湊越近，他聞到了髮香味，若隱若現，一股淡淡的清香，真好聞。
小動作，也好可愛。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再也沒辦法，裝作不認識她了，輕聲說了句，“到站了，給你看。”
“咦？”她愣愣的抬頭，鏡框擋著臉蛋部分，顯得傻兮兮的。
地鐵停靠的這一站，剛好是他們要下站的地點。
她一臉懵逼的跟在他後面下了地鐵，走的有點慢。
原本他想牽著她一起走的，想想好像不太合適，於是停下腳步等她，喊了聲，“余晴安，過來。”
余晴安，雨晴安，早就想這麼喊你的名字了，知道么。
......
三「名」
地鐵站。
一輛又一輛的地鐵行駛而來，呼嘯而去。
人們匆匆忙忙，來來去去。
“你...你怎麼知道我名字？”余晴安結結巴巴，一臉震驚，不敢置信，忐忑不安。還有點羞赧。
“我和你同校，見過你。”覺得名字好聽，所以記住了。
哈？
一路上，一前一后，糊里糊涂的跟著走到了街上。
天空變得陰陰的，烏云聚集，看樣子像是要下雨。他們兩都沒帶傘。
怎么辦，快到學校了，要不要問個聯系方式？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是說女追男隔著一層薄紗巾么，猶豫著，她緩緩伸手扯了扯他一隅衣角，他微微回頭。
“怎么了？”
“加個微信？”
“可以。”
“噢耶！”
加了微信，繼續一前一后走著。
“你叫什么名字，我備注一下。”
“藍空，藍色的憂郁，初見的青空。”
“真名？”
“是圈名。”
“本名呢？”
“藍諳，風景舊曾諳的諳。 ”
“怎么辦，我覺得兩個名字都好聽。”
忽的，他停了腳步，手拖著下巴，冥思苦想狀，她顧著看手機，沒注意，碰的撞上了他的背。
“呀，你怎么突然停下來了？”嚇得心跳又快了半拍。
“你喜歡叫哪個，都可以。”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
“...好...”怎么辦，臉上好熱的感覺。
好的，轉身繼續一前一后走著。
她點開他的朋友圈。
咦？
空的？
是不是被屏蔽了？
臥槽！
“藍，藍諳，你的朋友圈怎么是空的？”
“嗯，一直都是空的。”
“為什么不發？”
“不感興趣。”
“那你攝影的照片放哪里去了？不分享么？”
“你喜歡？那我以后分享給你好了。”
“......”怎么辦，臉上更熱了。
明明他們今天第一天認識好不好，怎么搞得好像認識多年似的。
好奇怪的感覺啊！
四「雨」
斷斷續續，慢慢吞吞，不急不躁，走到宿舍樓區。
男女生宿舍不同區，他送她到樓下。
“回去吧，要下雨了。”他指了指天空。
“好的，有空聊。”揮揮手，她轉身小跑進了樓梯。
在回宿舍不久之后，天空稀稀疏疏的飄起了小雨點。
微信，余晴安：“你安全到宿舍了么？沒淋濕吧？”
藍諳：“剛到。”
藍諳：“拍了些下雨的照片，待會跟你分享。”
這場雨，滴滴答答下了一個晚上。
清晨醒來，有些涼颼颼的。
濕噠噠的，何止花草。
夜里，他跟她分享了最新拍攝的下雨的校園照。
只是一些很平常的景色，容易令人忽略的美，在他的鏡頭下，多了一份意境。
心底漸漸生出的莫名情愫，令她一陣心慌意亂。
藍諳，是個特別的人。
與他相識，好似夢一場。
雨連著下了好幾天，氣溫驟降，帶來南方熟悉的濕冷天氣。
藍諳鮮少上微信，偶爾發的一些閑話，很久都沒有回音，自那天后，兩人也沒有見過面。
余晴安時不時想起這么一個人。
啊，我都不知道他的專業，笨死了！
啊，手機號碼也沒問，笨死了！
啊，宿舍樓在哪也不知道，笨死了！
是啊，笨死了，除了他的名字，她對他一無所知。
藍諳，該不會是她的一個夢吧。
上午上課前天陰陰的，沒下雨，她懶得帶傘了，中午放學后，磅礴大雨，眼看著教室的同學陸陸續續離去，余晴安靠著墻，望著窗外的景色與行人，就是很想跟藍諳說上話。
什么都好，趕緊吱個聲。
不要，找不到人。
畢竟，他們也是有緣相識，是吧。
再不聯系，她就發霉了。
下雨天，最容易發霉。
好吧，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她確實有那么一丟丟想這個人。
“雨晴安，過來。”
誰叫我，沒看見我在發呆么？
余晴安疑惑地回頭，望見藍諳穿著白色的襯衣，手里拿著一把長柄傘，站在教室門口，在等她。
“你沒帶傘吧？我送你。”
余晴安一臉郁色瞬間轉陰為晴，嗷嗷叫的跑到他眼前，一臉驚喜加埋怨，“你去哪了，都不回我微信，哼哼。”
“邊走邊說？”藍諳一雙好看的眼睛又再次溢滿了泛濫的笑意。
“快說，不說不走。”她伸手戳了戳他胸膛，絲毫沒意識到這種舉動帶來的異樣親昵。
“額，很少玩微信，一般有事都是電話聯系......”
“......”信不信我一個小拳拳錘死你，這不是沒你電話么，真的是......
“走吧。”他為她撐起了傘，兩個人緊挨著走在大雨中，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對戀人。
讓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讓雨來的更傾盆一些吧，這樣不可多得的光陰，在即將消失的時光長廊里，就可以延長多片刻了吧。
空氣中稀里嘩啦的雨聲，漸漸隨著雷聲的奏樂氤氳，氤氳。
五「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