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要給好幾個人寫信,并不是經過深思熟慮而鄭重的做下的決定,只是在做著不相干的事情時偶爾萌生出的一些想法而已。每當腦中突如其來的閃現出一個人時,我總要構思幾句給他們的信中的措辭,順帶回憶一下那遙不可及的如朝霞夕暉般的往昔。聊以慰藉。每每如此。
然而到目前為止,我一封信也沒有寫過,也沒有寄出過任何形式的明信片,倒是收到過兩張,但也僅此而已。
為何僅此而已?照理,我既然有要寫信的念頭,那么拿筆寫幾個字也是理所當然的諾。怎至于如此狼狽,連一個字也不曾有過?就算我寫的東西同上了發膠的頭發一般生硬的排列在信紙上,我相信他們中也絕不會有人會認為我是在毫無意義的多此一舉。
那又何至于如此呢?
那些我想給寫信的人,我想,怕都是今后很難再會見面的了。我們散落在各地,擁有各自的生活,沒有共同的根。
當貼著郵票的信封實實在在握在他們的手中時,這就不同于在社交網絡上偶爾的噓寒問暖了。鮮紅的信紙條紋和帶有明顯個人印記的油墨字跡比手機屏幕更能沖擊人的內心。
所以,對于從來不曾寫過信的我來說,這是極度危險的。我不知道該如何在長篇大論中摸尋到那毫無實質的所謂的感情臨界,這不像在微信中問一句“近來可好?”或在評論里加一句“天冷加衣,落雨帶傘”那樣簡單。所以我怕啊,怕一不小心我那翻江倒海一樣的什么就無視時間空間,將我們都裹挾到進退不得的尷尬境地。真到那時,這種窘迫就如四季輪回一般自然而然,不受我們左右。
所以,捷。所以,唐。
我還不能給你們寫信,縱使這個念頭存在了好久。
至少,現在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