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是茅盾先生以1930年5、6月間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舊上海為背景,以民族資本家吳蓀甫為中心,描寫當時中國社會的各種矛盾和斗爭。在各種矛盾和斗爭的糾紛下,吳蓀甫不可控地一步步走向他的人生悲劇。
一、事業(yè)悲劇
故事以吳蓀甫父親吳老太爺?shù)臑槠鯔C,引出與吳蓀甫有關的的大部分人,杜竹齋、趙伯韜、、孫吉人、王和甫、徐曼麗等,他們在吳老太爺?shù)膯识Y上打探狀況、談生意、搞社交。善于投機的買辦資本家趙伯韜想和吳蓀甫、杜竹齋搞公債。但是吳蓀甫作為一個實業(yè)家,認為他們搞實業(yè)的應該要有自己的銀行,于是他拉攏實業(yè)界同仁王和甫、孫吉人一起辦銀行,做自己的的金融流通機構(gòu),并希望將來能用大部分資本來投資礦山等項目,于是他投了較多資金進去。可是事與愿違,吳蓀甫的家鄉(xiāng)雙橋鎮(zhèn)發(fā)生變故,農(nóng)民反抗,是他在鄉(xiāng)下的一些產(chǎn)業(yè)蒙受損失,讓他擔心能否度過迫近的舊歷端陽節(jié)的緊迫經(jīng)濟。與此同時,由于絲織原材料漲價,導致民族工業(yè)辦廠成本增加,民族資本家為了獲利,只能壓榨工人和農(nóng)民,但是在那個充滿階級對立的社會,農(nóng)民和工人意識覺醒,工潮運動此起彼伏,為了解決工人罷工,他重用一個叫屠維岳的年輕人,這個行為又激起了他工廠的暗潮:工廠里的管理層內(nèi)斗,工人群體罷工要求漲工資,共產(chǎn)黨員的工人運動,工廠里的事情讓他似乎有種老板不是老板的感覺,在他去工廠視察的時候,工人們自發(fā)攔住他的車,并用石頭砸他。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交易所里和趙伯韜的斗爭,他們在公債市場上競爭、傾軋,玩弄各種手段,就連美人計也用上了。其基本做法只有兩種:“空頭”與“多頭”。第7章側(cè)面描寫交易所的活動,主要是交待戰(zhàn)爭對債券漲落的影響,引起吳蓀甫在公債市場初試鋒芒的焦慮,第11章正面描寫交易所的活動,展示在吳、趙背后牽線下“七八十號經(jīng)紀人的一百多助手以及數(shù)不清的投機者”的拼搏;第19章寫吳蓀甫“趕到交易所去親臨前線”。因韓孟翔出賣情報,“空頭”失利,他一時昏厥于交易所,后更因杜竹齋反水,使吳蓀甫差點自殺。毫無疑問,最后吳蓀甫敗給了趙伯韜,工廠徹底地輸出去了。
二、情色悲劇
其實看整本書,似乎感受不到吳蓀甫有過愛情,他的情緒喜怒哀樂似乎都圍繞自己的事業(yè),很少是因為自己的妻子,感覺她的妻子就是一個負責照顧好家里一切的仆人,在這種冷漠的婚姻關系下,吳少奶奶在吳老太爺?shù)脑岫Y上碰見初戀情人雷鳴后就想舊情復燃,可是吳蓀甫本人卻一直不知道,他那樣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卻被出軌。同時,當他在工廠方面,在益中公司方面所碰到的一切不如意時,他看見了王媽,于是他和王媽發(fā)生了關系,在我看來,吳蓀甫應該是個外在形象應該不差的實業(yè)家,而王媽是個體形肥胖的中年婦女,雖然王媽是個女子,但是就顏值來看,吃虧的還是吳蓀甫本人。
三、親情悲劇
吳老太爺在來上海的第一天,剛住進吳公館就突發(fā)腦溢血死去,從此他變沒了父親,自己的弟弟從小不著調(diào),愛玩,在紙醉金迷的上海灘,阿宣越發(fā)的放肆,同時吳少奶奶,林佩珊等人還幫著阿宣講話,在某種程度來來講,吳公館似乎分成了兩派,吳蓀甫一人一派,其余人一派。好幾次在經(jīng)歷事業(yè)挫折的吳蓀甫回到家是這樣的,“滿天烏云遮蔽了星和月亮,吳公館園子里陰森森地,風吹樹葉,聲音很凄慘。少奶奶她們?nèi)飪憾紱]在家。男當差和女仆們擠在那門房里偷大牌,嘈雜地笑著。”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一人是孤獨的,快樂是他們的。在自己四妹的事情上,他也束手無策,作為兄長的威嚴被無視了,四妹不想待在上海城里,不想住在吳公館,作為兄長的他即使不同意四妹離開,四小姐還是自己跑去和張素素一起住了。一家之主的他成了笑話。最嘲諷地是,自己的姐夫杜竹齋為了自己的利益,臨時反水,投陣到他的死敵趙伯韜那邊,差點讓他自殺離開這個世界。
四.悲劇原因
吳蓀甫的悲劇是由多種因素造成的,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是必然的。首先是客觀原因,當時的中國處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民族資本主義受到帝國主義以及封建主義的雙重打壓,外國資本主義在中國投資辦廠成本低,但是民族資本主義辦廠成本高,就降低了自己的競爭力,而身為資本家為了獲利,只能剝削工人階級。所以社會總矛盾主要有三對:一是外國資本主義和民族資本主義,二是買辦資本主義和民族資本主義,三是民族資本主義和工人階級的矛盾。其次,當時戰(zhàn)爭不斷,社會動蕩,沒有穩(wěn)定的社會環(huán)境,要想發(fā)展經(jīng)濟是很難得,同時那些國民軍官打仗像開玩笑一般,戰(zhàn)爭就像交易一樣,資本家給錢打敗仗就打敗仗。“撤退三十里就是三十萬。”再次,就是吳蓀甫自己的性格問題,他剛愎自負,驕傲自大,自信心爆滿,不聽勸。在極強的勝負欲下,他拒絕了趙伯韜的“銀團放款”,才導致了吳蓀甫及其益中公司的徹底失敗。他一直以“鐵腕”、“魄力”著稱,可是在遇到真正的難題時,做完一個決定,又不斷地否定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其實作者就是暗示他外強中干,外表看起來無堅不摧,可是常常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里,自己療傷,不然別人看到他的脆弱。最后,他事業(yè)上的失敗一部分原因在于他自己的放棄,在最后幾章,他已經(jīng)不愿意,已經(jīng)對實業(yè)灰心了,早就想放棄了,這就體現(xiàn)出民族資本主義的軟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