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2016年的這個時候我還在家里，沒有回北京。那個時候雖然沒有入冬但是家里格外的冷，而且是內(nèi)種沁人心扉的冷。跟好久沒見的姐姐們，姐夫們一起吃了一頓飯，距離上一次大概相隔了差不多快2年，還是在大慶，拿著遙控的車去看我的外甥。
家里早就沒有往日的祥和，感覺一切都是亂糟糟的。五六口人在病房里可能一句話都沒有，即使是有也只是簡單的寒暄。我們都是在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爺爺一次次的呼吸，還有那一雙感覺已經(jīng)失去光明的眼睛。爸爸已經(jīng)熬了幾天，眼睛紅紅的憔悴的很，我說：
“我替你一會吧，你去回家休息休息！”
爸爸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他只是怕錯過些什么。
永遠都忘不了我剛到醫(yī)院時，他努力看我的樣子，感覺看到一束光，死死的刻在了我的腦子里。我握著他的手，努力噙著眼淚不讓它掉出來。人真的經(jīng)不起歲月摧殘，當初那個倔強，不屈服的男人如今也被歲月和病痛死死的按在病床上。
他走的那一刻，我就在他的邊上，姐姐大聲的喊著大夫，我的腦子里蒙蒙的，看著他一點，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的沒有了呼吸。這次的眼淚真的噙不住了，決堤一樣。我不知道能為他做什么，我感受不到他所承受的痛苦，已經(jīng)啞了的嗓子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看著他一點，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的變涼。直到陰陽先生來了，用一塊金黃的綢緞把他蓋上。
太痛了，沒有這么痛過，從來都沒有。
他給我的印象就是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看書，如果說是知識分子，那他肯定算是一個。他的書柜里的藏書也是十分豐富的，什么四書五經(jīng)，中外名著，名人傳記，不能說應有盡有，但是真的不少，有的書頁都已經(jīng)泛黃了。小時候我會去他的書柜里去翻，然后翻出一本有眼緣的拿回去了，大部分的還是沒有看就被送回來了，只有一本資治通鑒，有去翻一翻，只是文言文版的看的我著實有一些枯燥。
他是十分倔強，感覺有一些特立獨行的人。可能是年輕時的苦難塑造這種性格，我也從來沒有從他的口中聽過什么。即使是知道一些的也是從奶奶的口中轉述的，真的是不敢想象，無法承受的生活，但是他就是走了過來。不再想抱怨生活的艱辛，跟他相比這不過是生活的一點點的波瀾。
早些時候奶奶曾經(jīng)問過他
“這么一大家子人，你就不想對他們說什么？”
“沒什么好說的，他們能都辦好”
你活著，我從來不會想死亡是什么樣子。你離去，我便不能假裝死亡之遙遠。
一年了，一年就這么過去了！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希望我們的表現(xiàn)沒有讓您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