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隨筆 Ⅰ》

? ? ? 倫敦街頭,一名身形瘦削,面色蒼白俊郎,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的男子在四處游蕩著。白白凈凈的臉龐,偏黃的短發,邁著散碎的步伐。從一個不知名的小巷子里走出來時,他望著天上的月亮,裹了裹自己的皮夾克和圍巾。

? ? ? 夜色已深,他走進了一家醫院。他小心翼翼地在醫院里徘徊著,仿佛對醫院的結構了然于胸。偷偷摸摸地,他推開了醫院血庫的大門,用自己異于常人的嗅覺尋找著血包的位置,在快速地喝光離自己最近的幾袋血包后,滿足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熟練地還順走了幾袋新鮮的血包裝進了自己的皮夾克內,輕輕地關上血庫大門,準備像往常一樣利用自己不同于常人的感知能力和身體天賦離開醫院。忽然,他聽到了輪子快速滾動的聲音,輪子快速滾動的頻率給他帶來了一絲不安。

? ? ? “快,準備給病人輸血”。一名醫生焦急地對旁邊的護士吩咐道。

? ? ? 在拐角處,她看到快速移動地救護床上躺著一位典雅的來自東方的亞洲姑娘,白色毛衣上卻沾染著大片鮮紅的血液,他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看到女生蒼白的臉色,嘴角還流著血液,他急忙提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他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產生了一股罪惡感。

? ? ? ? 他是一名吸血鬼,一個只敢在醫院偷血包,喝死人血的膽小而又善良的吸血鬼,因為總是喝不新鮮的血液,以至于他看起來像營養不良的樣子,也沒有其他吸血鬼那樣強大的力量,總是被同類所排斥欺負。

? ? ? 正當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的時候,他聽見了護士的喊叫聲。

? ? “醫院血庫被盜了,地上留下了很多空的血包,傷者所需要的B型陰性血沒有庫存了”。

? ? ? 醫生回答道。“趕緊想辦法聯系傷者家屬過來,傷者目前情況很不樂觀,沒有及時輸血的話,恐怕。。。”

? ? ? 他停住了腳步,不忍就這樣離開,聽著病房里焦急地聲音,他想到自己就是B型陰性血,至于吸血鬼的血能不能適用于正常人的身體,他沒有其他選擇了。

? ? ? “我可以給她輸血”他急忙沖上前,不顧醫生和護士驚訝的表情,可能她們覺得,“這年頭,還有這么熱心的市民”?

? ? ? ? 不顧醫生護士驚訝的反應,他一個勁兒的強調自己的血型與女孩兒的血型相匹配,希望趕快安排手術。

? ? ? ? 手術室里,她和女孩兒躺在相近的兩張床上,他看著自己的血液通過輸血管傳到女孩兒的身體里,感受著彼此血液的交融,似乎感覺到和女孩兒有了心靈上的交融。盡管醫生說他看起來身體不好,輸血量應控制,但他還是反復跟醫生強調自己只是外表看起來瘦,其實身體很好,不用擔心自己,一定要救活女孩兒。

? ? ? ? 慢慢地,他感覺有些困了。第二天早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感覺自己昨天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里,他夢到了自己以前的家,還有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兒在看著他。

? ? ? ? 忽然,他本能的從床上跳起,退到了床后,因為他發現確實有個很美麗的女孩子在看著他。

? ? ? ? “你好,我叫劉月明,聽護士姐姐說是你救了我,謝謝你”。躺在床上的女孩兒睜著漂亮的大眼睛,想要記住男孩兒的長相,盡管她還很虛弱,但她費力地還是想讓自己的聲音能被男孩兒聽到。

? ? ? ? 他發現陽光已經照射進了女孩兒的房間,急忙準備離開房間。

? ? ? ? ? “誒?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女孩兒急忙喊道。

? ? ? ? ? ? 男孩兒頓了一下,“萊斯”。

? ? ? ? ? 劉月明望著萊斯離開的地方,注目良久。而萊斯呢,他并沒有離開醫院,而是躲進了醫院的太平間,因為那里不僅環境陰冷,沒有陽光,而且能夠填飽他的肚子。

? ? 感到自己皮膚上的異樣感逐漸消失,萊斯緩了一口氣。吸食鮮血是吸血鬼維持生命的唯一辦法,因為長期吸食的是死人的血,血液中沒有人的精氣,導致他一直營養不良,在吸血鬼里是力量最弱,等級最低的,十分畏懼陽光。

? ? ? 吸血鬼的等級從低到高分為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親王,帝王。而萊斯卻連最低等級的男爵也不是,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吸血鬼。所以他不僅不敢在人類面前過分暴露,甚至也怕在吸血鬼面前露頭,弱小總是會成為被欺凌的對象。

? ? ? 幾天后的一天晚上,萊斯提著從別的病房偷來的水果鮮花來到了劉月明的房間。顯然,劉月明對萊斯的到來十分高興,但眉頭間仍顯示出了些許黯然。一開始萊斯仍然十分緊張,說話羞澀,漸漸地兩人的對話都放開了。從聊天中,萊斯得知劉月明原來是遭遇了車禍,但是肇事者家里很有錢,找人頂包承擔了罪責,并且允諾會給劉月明一大筆賠償金,劉月明想走法律途徑,懲罰真正的肇事者,但卻收到了公司解雇她的通知。并且肇事者家里找了很多關系來勸說她,她只能放棄訴訟,選擇得到一大筆賠償金,但是這件事只能這樣不了了之。

? ? ? ? 之后的每天晚上,萊斯都會來醫院陪伴劉月明,萊斯因為是長生不死的吸血鬼,見識廣闊,講了許多有趣的見聞來逗劉月明開心,盡管因為羞澀木訥,講故事的口才沒有那么好,時常還會被劉月明好奇寶寶似的提問打斷,然后呆住不知所措,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而劉月明看著萊斯傻傻的樣子,常常會表現得比聽了什么不可思議的笑話更開心。興許是吸血鬼的血液有強大的恢復能力,而且有萊斯的陪伴,這段日子劉月明很開心,身體恢復得很好,每次見到劉月明淡淡的笑容,萊斯都十分沉醉幸福。而且萊斯也變得活潑起來,兩人似乎關系變得更密切了。

? ? ? ? 漸漸地,兩人就如同所有在熱戀期的男女一樣,萊斯因為木訥,礙于自己吸血鬼的身份,不會也不敢表達自己的愛意。劉月明因為東方女性的含蓄矜持,兩人都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

? ? ? ? 劉月明逐漸不太滿意萊斯只是每天晚上才來看她,而萊斯總是以白天需要上班,只有晚上才有時間為理由推脫。

? ? ? ? 熱戀期總是很短暫的,劉月明恢復得很快。如往常一樣,萊斯準點進入劉月明的房間,他想幫劉月明削一個水果。

? ? ? “萊斯,醫生跟我說我恢復得很好,明天就能出院了,明天是星期天,上午九點,你能來接我出院嘛”劉月明揉捏著被子上的衣角羞澀地說道。

? ? ? ? 萊斯聽到后定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告訴劉月明,白天他不能出現的情況,他也害怕告訴劉月明自己是吸血鬼的身份后,劉月明會害怕他,離開他。他覺得自己十分自私,但是他別無辦法,他舍不得放下對劉月明的喜歡。

? ? ? ? 他只能繼續編造同樣的理由。

? ? ? ? 而劉月明很快就拆穿了他。“萊斯,這么久以來,我每次問你的工作,你都支支吾吾地”。

? ? ? “你究竟在隱瞞我什么?”劉月明大聲質問著。而萊斯只是閉口無言。

? ? ? ? “回答我,萊斯”

? ? ? ? ? 劉月明站在萊斯面前,看著萊斯的臉龐。

? ? ? ? ? “好,你不說,我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了,請你出去吧”。劉月明背過身。

? ? ? ? ? 萊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一情況,想要說些什么,卻囁嚅著,什么也說不出口,背過身,默然準備離開房間。

? ? ? ? ? 當萊斯走到房門口時,背后傳來劉月明的聲音。

? ? ? ? “明天萬一你不來的話,我們就不會再見面了”。

? ? ? ? ? ? 萊斯愣了一下,無言的離開了醫院。

? ? ? ? 當萊斯離開后,劉月明忍不住在房間放聲大哭。

? ? ? 星期天很快就如約而至了,這一天天氣很棒,劉月明辦完了離院手續后,提著自己包站在醫院外面大門口時,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她感覺很溫暖,讓她白皙的臉龐顯得紅潤起來,她展開了笑容。

? ? ? ? 隨后,她想到萊斯還是沒有來醫院赴約,眉宇間又多了分難過懊惱。

? ? ? ?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發現時間已經九點半了,她微笑地搖了搖頭。徑直穿過醫院主樓前的廣場,走向路邊。

? ? ? ?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視野注視不到的一個角落,一個瘦高的人緊貼著墻壁,躲在墻角的陰影下一直注視著她。

? ? ? ? 他手里拽著一朵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玫瑰花,他很焦急,他看見劉月明快到路邊了,她馬上要上車了,這樣一別,他就永遠也見不到劉月明了,他很猶豫。他就是萊斯。

? ? ? ? 劉月明將手放在了出租車后座的把手上。終于,萊斯不想被劉月明誤解自己對她的愛。他將雙腳離開了墻壁的陰影,他笑了,他知道他就要站在他喜歡的女孩兒面前,送上他從花店偷來的最新鮮的玫瑰花,他就能看見那令他迷醉的笑容了。

? ? 他的速度很快,這因為他吸血鬼的天賦。

? ? ? “明明”?

? ? ? 他幸福歡快地喊著令他白天魂牽夢縈的名字。但是太陽光的能量更大。

? ? ? ? 劉月明頓了一下,松開手,開心地回過頭,因為她知道她一直在等的男孩兒終于來了,他并沒有欺騙她。

? ? ? ? 可是當她回過頭發現,并沒有男孩的身影,只是離她一米的地上,多了幾塊還沒燒完的灰色衣服碎布,和一塊晶瑩剔透的紅寶石。

? ? ? ? 他環顧四周,卻始終找不到萊斯的身影,但她清楚地聽到萊斯的聲音,那個不同于以往羞澀,木訥的聲音語氣,她不相信自己出現了幻覺。

? ? 她覺得眼前的灰色碎步很眼熟,很像萊斯身上的,但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釋和理解這樣的情況,她留下了無助的眼淚。

? ?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見到萊斯,撿起地上沒燃燒的灰色碎布,將紅寶石緊緊抓在手心,她回頭看了一眼醫院,坐上了出租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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