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鄉 ?, 所有的土地都是有血有肉的
像張王李趙的姓氏一樣,都要橫平豎直地去書寫
在春天 ? , 所有的姓氏都會站立起來 ?, 在田埂 行走
種子與土壤耳鬢廝磨 ? ,便有珠胎暗結
土灰色的風土灰色的莊稼人,在土灰的褂子上縫補春天 , ? 一個針腳密過一個針腳
他們都中規中矩地種莊稼
也種棘藜和稗草
《生命無懈可擊地蒼涼》
秋天佝僂,你便成了一個老人
你有落日般焦灼的眼
——它們都被群星傷害過
荒草不慌,有風一陣緊似一陣地吹來
飛揚的荻花,像蒼白、像痛、像愁心思
田埂上,我們并排坐下
疲憊不允許我們對話
呵,父親,伏櫪
時光倒戈,這沉重的馬蹄會在某一刻
突然就絕塵而去
呵,父親,秋天佝僂
風在清場
而這生命無懈可擊地蒼涼
《我們的困頓喂不飽一只鳥雀的哀傷》
父親拉著一塊薄鐵皮
正在把被積水浸泡著的稻子一捆捆地
拖拽到田埂上
他在心里喊著號子,那些號子就尖叫
腳下的軟泥被踩爛,并深陷下去,有些象聲詞也在泥里尖叫
雨水太過豐沛之后,神在亮處朝一個疲憊而沮喪的人詭秘地笑
而這唯一敬虔的方式就是——不間斷地彎下身去
循規蹈矩的,都被神一一捆扎,盡管她垂下來的一頭有稗草,辱沒了“沉”、“金黃"與"光亮"
抖落那些干癟,那些輕,讓新草再一次從地上長起來吧
像你,像我,像久居在我們內心的困頓
——喂不飽一只鳥雀經久不息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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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發自簡書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