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獨立帶娃的第二個早上,我就崩潰了。
事情是這樣的。
前天姥姥要回老家處理一些事情,因此這兩天就由我和她爸爸自己帶娃。第一天早上,爸爸和我一起通力合作,一個幫穿衣服一個幫洗臉梳頭發,效率挺高,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我們就整裝待發,順利抵達幼兒園。第二天早晨,因為比以往起床更早一些,我看時間尚早,又有了昨天的成功經驗,信心滿滿地叫她爹自己上班去,我來應對這個小娃娃。結果,她哭著進了幼兒園,我提著一顆擔憂的心還遲到了,總的來說確實是雞飛狗跳的一個早晨。
早上她不到六點半就醒了,剛開始還挺高興,因為知道今天是節前最后一次上學了。但后來在梳頭發的時候就開始“找事兒”了。一會兒嫌我給她扎的皮筋不喜歡,一會讓我給她戴發卡,一會兒又開始叨叨“我的指甲貼掉了,怎么辦怎么辦,你給我貼,給我貼...”當她又找到第四個理由的時候,我按捺不住的怒火終于爆發了,開始爆發了。我說,媽媽跟你講過吧,我只有兩只手,一次只能做一件事情,你要我做別的事情,就得學會耐心等待。
這可好,一下子把她惹毛了,開始坐在地上耍橫,我氣急敗壞地一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放在腿上繼續扎辮子。可能是她抵抗的力量和我抱她的合力有點大,她又開始喊“好疼,好疼,哇哇哇”,然后故意挑釁我,把卡子放在嘴巴里,還沖我吐唾沫,我訓了她一下,于是立刻開始大哭。
眼瞅著我要遲到了,家里一片狼藉,此時還有好幾個工序未完成,而我們倆,小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哭,老的著急上火又無可奈何。后來我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跟她輕聲說,悠悠,媽媽愛你,但是你剛才做的事情讓我很生氣,我們必須7點半前出家門,不然媽媽就要遲到了,遲到了就需要加班,你愿意讓我加班嗎?她搖搖頭,又開始新的一輪大哭。之后,又因為穿衣服、穿鞋、帶發卡、上廁所等環節陷入一輪又一輪的哭鬧。
終于,我慌慌張張給我們倆穿好衣服,連哄帶騙帶她出了門。路上遇到幼兒園同班的兩個小朋友,也不愿意跟人家一起走,像一只小蝸牛一樣磨磨唧唧走在后面。好不容易到了幼兒園門口,猶猶豫豫不愿意進去,跟她道別,眼瞅著剛憋回去的眼淚馬上又要出來了。我趕緊抱了一下她安慰了她幾句,帶她走進幼兒園,送到了班主任手中,老師拉著她的小手安慰了一下,這才進去了。
走在上班的路上,我的心里既擔心又沮喪。主持人王芳說,每天早上都要讓孩子高高興興上學,因為早上高興了,一天都是高興的。我覺得這句話說得特別對,不只是孩子,大人也是如此,如果一大早就遇到一團亂麻或不高興的事情,一整天的情緒都是低落的。我決心做一個讓孩子每天早上都快樂上學的媽媽,可是現實卻是我沒有做到,起碼是今天沒有做到。想起昨天她被爸爸訓哭了,據說在花園中心哭了半個小時,今天又被媽媽訓哭了,估計也哭了半個小時,心里肯定很難過。對于她的小心靈說,這兩天真是不夠太平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回憶整個過程,真是充滿了無力感。這一系列事情就像是多米諾骨牌,第一塊倒了,后面的跟著也倒了。但是整個事情真的是無法控制的嗎?如果在最初她揪卡子的時候我能幽默化解一下,“你看,你變成炸毛雞了”,也許我們倆會相視一笑,就不會有后面的對立行為了。
正好最近讀斯多葛哲學,這是一種古老的哲學流派,鼓勵我們追求“生命平和”,提倡經常進行“消極想象”。斯多葛主義不只會為“半杯水”高興,還會為擁有水杯而高興,它提倡:
要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后一天過。
時刻牢記,我們所珍視的一切和我們所愛的人,總有一天都會離我們遠去。
通過思考世界上一切事物的非永恒性,我們被迫意識到,每次做某事時我們都可能是在最后一次做這件事。
當想到自己的孩子、親人、朋友、財富等現在擁有的東西都可能隨時離開,意識到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有可能是此生中最后一次,在做的時候才能更加珍惜,做的過程中才能充滿喜悅和幸福。
雖然聽起來有些殘酷,但它確實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讓我們可以從已擁有的事物中去獲得幸福,而不是寄望于永遠不能被滿足的欲望。從這種角度去思考,我們會更加善待此人、此時,對孩子、父母、配偶也會更加耐心一些,更多地看到他們的優點,而不是缺點和不足。
總而言之,作為父母,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在這幾周的培訓會上,我跟大家說得最多的一個詞就是耐心。對于自己來說,何嘗又不是。
未來,希望能成為一個“斯多葛主義”媽媽,耐心對待,珍惜相處,用心感受流淌在日常生活中點點滴滴的喜悅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