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已經晚上了，我沒看幾點，也沒聽清老大他們問我的話，我就說了一句：我累了，想休息。然后就趴到床上了。我夢到小時候奶奶家前面的那片玉米地，我在里面玩，別的玉米都沒成熟，只有一個長的特別大，特別飽滿，我就摘下來，拿回家給奶奶看，誰知道拿回去以后，玉米像冰一樣化了，奶奶還笑我拿冰塊當玉米。后來夢到初中的一位已經去世的好朋友，好高興啊，和他有說不完的話，把這幾年發生的事都告訴他一遍，告訴他高中有多好玩，大學多好玩，他安靜的聽我說完，笑了笑走了。我又夢到自己在上課，歷史老師那個老女人點名問我：什么地方最熱。我說：火焰山。她氣的半死，說：好，就讓你到火焰山好好暖和暖和。我感覺渾身發熱，全是汗，渴的要死，就說：水啊，哪有水啊，他媽的想渴死我啊。突然感到嘴唇有點清涼，我也清醒了一點，眼睛還是看不清楚東西，過了半天才看清，玲拿著一個小勺子，沾了水往我嘴唇上摸，我渴的厲害，還是想喝水，就說：我想喝水。玲看我醒了，很高興，但又不敢大聲說話，就小聲說：你醒了，嚇死我了，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喝水，只能這樣沾沾。我聽了，就又閉上了眼睛。這次我夢到小夢了，她站在我給她堆得雪人前，高興地跳啊蹦啊，可是突然雪人化了，小夢站在那里哭，我想上去抱著她，可是怎么也追不到，心中的痛苦和絕望翻滾上來，讓我喘不上氣，然后我醒了，看見玲趴在我旁邊睡著了，一個手搭在我脖子上，可能是壓到我了，所以我才喘不過氣，我動了一下，玲醒了，我假裝睡著，玲看了看我，幫我拽了拽被子，給我嘴唇上抹了點水，就又睡著了，我沒敢和她說話，也繼續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后身體舒服多了，老大他們都在，玲看我醒了，叫來醫生，醫生幫我檢查完，說：沒事，燒退了，再打一天吊瓶就能回去了，小伙子，身體不錯，挺過來了，如果今天你還不退燒，我們就要把你轉到省人民醫院了，差點腦膜炎。我一臉迷惑，老大呼了口氣，說：你小子，差點嚇死我們，什么都不記得了？我說：我就記得我回宿舍了，然后就忘記了。老大笑笑說：你是回來了，回來就睡了，10點多的時候你就開始說胡話，我們以為你喝多了，一摸你的額頭，比煙頭還燙呢，就趕緊把你背到校醫院了，現在已經過了3天了，我們都做好轉院準備了。我感激的看著大家，老大說：別一臉要嫁給我的樣子，我有你大嫂，你要謝，就謝謝玲吧，這3天，她寸步不離，一直守在你身邊，聽說你有可能是腦膜炎，差點哭死。老大直言不諱，讓玲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我看著玲，兩個眼睛又紅又腫，像金魚一樣，剛想說什么，玲說：XX，你餓了吧，我給你買點吃的去。說完就出門了。老大嘆了口氣，說：遇到什么事了？我撇過頭，說：沒什么事，都過去了。老大說：小夢打過幾次電話，問你在哪，怎么樣，我說你不想接電話，沒告訴她你生病了。我說：謝謝。老大說：先養好病吧，別的先別想了，回來了，就不是你一個人了，有我們在。聽到這些話，我還是不爭氣的流了眼淚，老大說：靠，大老爺們，哭個球。我趕緊擦了眼淚說：我沒哭。這時，玲回來了，端了稀飯。老大說：我們先回去了，下午再來看你，玲，你回去吧，讓你嫂子盯會，你太累了。玲搖頭說：沒事的，我昨晚睡了，我來吧。老大也沒勉強，就走了，玲端著碗說：我喂你吧。

玲一口一口的給我喂只稀飯，沒什么話，我吃了一半，就說不吃了，玲坐在床邊說：我...我接了阿姨的電話，她都給我囑咐了，你不能吃荷包蛋，不能打先鋒，掛吊瓶的手要用熱毛巾敷。我一聽，立馬轉過頭問她：我媽知道我住院了？她嚇了一跳，說：老大他們給阿姨解釋了，說你發燒了而已，沒有說別的。我這才放心，每個外出的孩子，都是報喜不報憂，不管什么事，都不想讓父母知道，通常都是告訴他們我們很好，不用擔心，操勞了一輩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我說：玲，謝謝你，你辛苦了。玲笑著說：沒關系啊，你能好起來就好，我就放心了。看著這個守在我身邊面容憔悴的女孩，我有抱著她哭一場的沖動，可是我沒這么做，我已經沒資格這么做了，一切都是自找的，在別處受傷，再到玲這里尋找安慰，我做不出來。又想到小夢的微笑，撒嬌的樣子，心里又是隱隱作痛。玲說：你哪不舒服嗎？我說：沒有。可能我的表情太冷淡了，玲只是低下了頭。受了傷，我又進入自我恢復和排斥期了，對玲的關心，我明顯的排斥，但她還是給我講著圣誕節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包括有的人放煙火求交往。我都是笑著聽她說，很少回答。平時我有趣的話很多，但是自我封閉的時候，說話就很少了。在玲的細心照顧下，我很快出了院，身體出了虛弱，別的沒什么，剛出院第二天，就被老大叫到飯館里，說要給我補補，還讓烤肉的師傅給我烤了個羊JJ，說大補，我沒吃，結果被他華麗的吞下了。對這班朋友，我有著太多的感情說不出口，只有珍惜他們在我身邊的日子。

休息了兩天，一切都恢復原樣，唯一沒有恢復的，就是我的內心，沒辦法恢復。我還是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傷口，慢慢自愈，表面上和以前沒什么兩樣。老大他們也是看我看的比較緊，怕我犯傻，其實我不會，再怎么樣，生命是父母給的，我怎么能亂揮霍，有太多的責任在身上，是個男人就不會拋開一切，兩腿一瞪。元旦過后，小夢打過幾次電話，剛開始我沒接，后來我接了，沒有說話，我感覺我們的心已經陌生了，相距十萬八千里，人總是努力改變事情，可往往是事情改變人。小夢說：你...你還好嗎？我說：我很好。小夢說：聽出來了，你總是這樣，不管遇到什么，都能面對挺過去，什么都動搖不了你。我說：正因為這樣，我才活了下來。小夢笑了一下，能聽出來很勉強：看來你真的很好，我怎么樣你也不在乎，只要自己好就可以了。聽到這，我怒了，心里的排斥感異常強烈，我沒有發火，用最平常的語氣說：你說完了？小夢說：說完了。我說：再見。然后掛斷了電話。點了根煙，我不要安慰，不要誰幫我，我自己面對這一切，然后勇敢的站起來，居然被稱作什么都不在乎，沒心沒肝沒肺，呵呵，真的是悲哀的，我想起自己經歷的事情，我承認我是鋼鐵俠了，我慶幸自己好了起來，沒有在這倒下，如果在這倒下了，就證明我只是這種程度的男人而已。抱起籃球，跑到球場，打了一會就很累，果然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生病，是誰都會被拖垮，扶著膝蓋喘了會氣，準備去撿球，看見玲站在前面，抱著籃球。

玲抱著籃球，看著我笑了笑，她消瘦了很多，這和前些天照顧我熬夜有關，我都知道，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她總有種溫暖的感覺。她走過來，說：這么冷的天，你身體剛恢復，就來打球，別再感冒了。我生硬的說了句：謝謝，我沒事。玲楞了一下，轉身把球投出去，三不沾，她笑了，說：沒中，你什么時候教我打籃球吧。我說：好啊。玲轉過來，眼睛里閃著光，說：XX，你是不是討厭我？我說:沒有啊。她說：那你怎么躲著我呢？別說這是錯覺，女人很敏感。我撇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說：沒有，你想太多了。她嘆了口氣，說：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周圍很安靜，能聽到呼吸聲，我不想說，不想說我去干嘛了，不想告訴她我去找女朋友，不想告訴她認識她之前，我和女友已經好了7年了。我知道受傷的感受，就像現在的我，像只可憐的動物，即使吼叫，也沒人聽的懂我吼的是什么。我說：我不想說。玲的聲音有點顫抖：告訴我吧，我能幫你分擔的。我說：我一個人可以。玲說：不，你不可以。我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玲說：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我只不過想知道我該知道的事。公平？是啊，對玲來說，太不公平了，她只是在我身邊付出，卻什么都不知道，照顧我的是她，最后蒙在鼓里的還是她。其實現在的我，已經沒什么資格在隱瞞什么了，我走像球場邊，坐了下來，玲坐在我旁邊，靜靜地沒有說話。

我點了根煙，看著前面，玲這次破例沒有幫我掐掉，她可能知道我需要勇氣，也需要平復一下心中的一切。我開始講自己怎么買東西，怎么弄，然后去到那個陌生的城市，然后等小夢，然后看到的，爭吵的，最后倔強的一個人回來，講到高中時候的點點滴滴，講到傷心的時候我抽煙，講到開心的地方，我會不由自主的笑笑，就像在說一個很長的故事，和一個寂靜的聆聽者，講到后來遇到玲，和她經歷的一切，我把自己的感受，埋藏在深深自我保護中沒人知道的感受，通通說了出來，沒有眼淚，沒有歡笑，只是一字一句的說著。當地上有5，6個煙頭的時候，我講完了，我沒敢看玲的表情，沒那個勇氣。想想看，玲被小俊欺騙，然后遇到我，更是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謊言，幾乎所有都是假的，在瞞著她。我站起聲說：玲，我知道你喜歡我，我騙的你夠慘，從一開始就騙了你，我比小俊還不如，打擾你的生活，我很抱歉，如你所說的，我會從你的生活中徹徹底底的消失。我拿起球往前走了，我釋懷了，我一點不喜歡玲嗎？那是假的，她的笑，她的關心，她對我的照顧，早已逾越了友誼，只是我做人的原則，我已經配不上她了，這是最重的結果，也是我早都想到的，沒想到的是，我脆弱的心，再次說出倔強的話，卻是疼的厲害。

籃球掉在地上，玲從后面抱住了我。她趴在我背上，哭了，哭著說：別離開我好不好。我沒有說話。玲又說：你說的，大部分我都知道了，從開始我就知道你有女朋友，老大和我說過了，他說難聽的話都由他來說，他知道你是個不顧一切保護周圍的朋友，但他說我有權利知道真相，剛開始聽到，我是很傷心，很難過，覺得你也是個騙子，可是后來你真真切切的出現在我的世界里，我無法拒絕，你和小俊不一樣，我總是幻想他會怎么怎么樣，而你卻總帶給我驚喜，我知道自己無恥，知道你有女友還要和你聯系，可是每次我都是抱著電話，盼望著你聯系我，卻從不敢主動邀請你，我只能在你的衣服上繡上自己小小的愿望，希望借此陪在你身邊，你是騙了我，可我希望你一直騙我，不要讓我醒來，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不管以前怎么樣，只要你在我身邊，怎么樣都好。聽到這些幾乎失去理智的表白，我終于明白這么柔弱的女孩所擁有的是什么樣的一種執著。她不顧一切，只是簡簡單單的為了能在我身邊，和我不一樣，我是看到付出沒結果，于是就戛然而止，可玲呢，明明已經知道沒結果，還是堅強的面對，不知道誰給她的勇氣。可是她還是不太了解現在的我，受傷后的我。我慢慢的掰開她緊緊抱著我的手，轉身看著她，輕輕地說了一句：玲，你是好女孩，可是我真的不配擁有你。她看著我，眼淚流的很兇，咬著嘴唇，那么用力的咬著，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沒有擁抱她，告訴她以后讓我陪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再害怕了，我選擇離開，任她一個人默默的站在球場中央。

? ?不少人會覺得我傻子吧，這么好的一個姑娘，居然無情的拒絕，自己也是這么覺得，可是當時沒這么想，當時對愛，失去信心了，一方面傷害了玲，欺騙了她，一方面也不太相信愛情，排斥的太厲害，玲都原諒我了，可我自己原諒不了自己，人最難戰勝的，恰恰就是我們自己吧。回到宿舍，心情非常低落，這個蹦蹦跳跳的玲，以后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了，不，是我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了，現在的我，真的已經什么都沒有了。突然特別想回家，想老爸老媽，他們如果知道，肯定會安慰我的，我想在他們的保護下，什么都不再管，只要安心的藏好，有父母幫我頂住一切。即使長大了，在父母眼里我們都永遠是孩子，經歷不了的風雨，他們會替我們分擔。直到放假，我都沒有再見過玲，或者是我刻意躲著她吧。坐在回家的火車上，我還是收到了玲的短信：路上注意安全。我合上手機，靜靜地看著外面的風景，以往回家，最盼望見到的是小夢，現在回家，最盼望見到的是爸爸媽媽。到家后，下車，還是凌晨，上學期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人把我抱住了，現在早已物是人非，敵不過的，終究是腦海深處，最深的記憶。我笑了笑，背著自己的農民工返鄉大包，打車回家。父母的關懷會融化一切，扒在老媽肩膀上，我居然哭了出來，沒有詢問，沒有責怪，老媽只是撫摸著我的后背，告訴我：回來就好了，在家什么都不用擔心，有我和你爸呢。在這一刻，心里的防線才全部放下，或喜或悲，我都不再隱藏，老爸老媽都會站在我這一邊

吃著老媽做的飯，睡著自己的床，不像以前那么開心了，自己真的該成熟一點，長大一點了，每次遇到困難都想到爸爸媽媽，實在有點太小孩子了。和老媽談了談心，讓我非常受用，老媽也說很久沒有和我這么說過話了，聽的我心頭一緊。在家陪爸媽的時間也多了起來。高中同學聚會，我以為就我會有變動，沒想到還有和我一樣的，身邊的一切都在發生著改變，我們卻無能為力。班主任依舊那樣，只不過這次他告訴我們：失去的，是在證明你已經得到的，得失平衡，才是這世界的法則。這句話點醒了我，抱怨太多的失去，卻沒看到自己已經得到的，是否人都是自私的呢。回頭自習想想，我失去了小夢，失去了玲，可她們帶給我的，確實是存在的，讓我感受過快樂，幸福，當然還有悲傷。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讓我成長，變的更成熟，是不是該謝謝她們，我想不必了，她們失去的同時，也得到了。長者的智語總能讓我們少走很多彎路，所以不要嫌他們嘮叨。玲，我不得不說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或者是我理解錯了，應該是份執著。從放假回家開始，她就保持每天給我發一條彩信，都是自己。剛開始我還排斥，不去看，后來我心慢慢靜了下來，才一條一條返回去看，全是玲的樣子，都是平時我見到過的。在慢慢的自愈過程中，我的排斥也漸漸消失了，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心中漸漸平復。這是我必須經歷的，亦得亦失，結束的終究還是結束了。我拿起相機，到自己的母校，拍下了車棚，這個曾經無數次和小夢一起回家必須經過的地方，拍下了教學樓，我們奮斗過的地方，拍下了操場的拐角，那個雪人融化的地方，拍下了小樹林，我們親密過的地方，拍下了冰激凌店，有零花錢就會帶她去的地方，拍下了一棵樹，上面刻了我們的名字，拍下了我們所有的記憶，把它們洗出來，裝在一個盒子里，慢慢放好。

又要開學了，經過一個假期的恢復，平靜沒有波瀾，我又做回了自己，只是感覺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是不是長大了呢，還是自己成熟了，我不知道，就是看什么都輕松了，也有了新的方向，珍惜眼前，往日的憂愁和抱怨統統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有的只是一份輕松，我想走出陰霾就是這種感覺。快走的時候，我意外的接到了小夢的電話，和以前不同，我沒有像以前生氣的掛掉，而是平靜的接起來：小夢。小夢說：xx，你...我要回去了，你能不能送送我。我笑笑說：可以，什么時候？小夢說：明天下午。我說：好，我會到。小夢說：謝謝你。我掛斷了電話。第二天下午，我如約來到飛機場，小夢拿好登機牌，走到我面前，說：你瘦了。我笑笑說：看來老媽養的不夠好啊，我回去再多吃點。小夢笑了笑說：你什么時候走？我說：過幾天吧，比你晚點，然后兩人無話，面對面感覺那樣親近，卻是像陌生人一樣疏遠。我們努力改變事情，卻往往被事情所改變。小夢低頭說：之前，對不起。一句遲來的道歉，一句遲來的問候。我說：對不起的該是我，好了，以前的事情都不提了，呵呵。小夢聽到這，眼睛里是淚光，她一下跳起來，抱著我，哭了出來，我也微笑著，抱起她，想老媽一樣，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后背，也順手將準備好的盒子，放在她的口袋里

? ?抱著小夢，這個我愛了7年的女人，在那片痛苦和難過之后，已經不是當年的我們了。小夢抱著我，哭著說：XX，你還會給我做屬于我的雪人嗎？我摸著她的頭發說：雪人化了，再做不出來了。小夢抱著我的手，僵硬了一下，她緩緩張開胳膊，臉上全是淚，她哭著笑了，此刻我雖然難過，但是，心里卻不像之前那樣波瀾了，我用手幫她擦了擦眼淚。這一幕，以前發生過，她抓著我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我依舊感到她眼淚的溫度，只不過，我已經不是那個在她生命路途上陪伴她的人了，就像我說過的，我已經在你的路途中，下車了。她摸了一會，一口咬在我手上，非常用力的咬了我一口，我沒有躲，只是任她咬著。她松開嘴，對我說：再見。我說：再見。我們都說不出的是一句分手，說的出的便是再也不見。我們都知道，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因為在最關鍵的時候，我們都沒有出現在彼此的身邊。我看過一個比喻句：當愛的人需要你的時候，就像飛機要墜毀，而你恰恰是那救命的降落傘，如果此刻你沒出現，你就，再也不用出現了。小夢提著行李，走進機場，消失在機場。飛機起飛了，我看著手上的牙印，對飛機大喊：小夢！你長大了！會有人陪在你身邊！謝謝你！我真的很愛你！我不能讓你再承受那種痛苦！因為你是我愛的人！飛機飛走了。我也失神了，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只不過結束的時間不一樣，我快，她慢，但結果都一樣了。回到家里，能結束一切的，不是別人，恰恰是自己，我躺在床上，想想自己經歷的，都是成長的快樂與傷痛。我明白，都明白。手機響起，是玲每天一條的準時彩信。

? ?打開手機，玲的彩信，是一段視頻：一個男人，躺在床上，打著呼，睡了很死，雷打不動的那種，完全不知道自己身邊坐著一個女孩，突然翻了個聲，視頻抖動了一下，聽到了怯怯的偷笑聲，然后是男人撓撓屁股的動作，視頻抖的更厲害了，笑聲也大很多，然后是男人迷離的看著鏡頭，半天說了句：你怎么進來了？然后是捂被子的動作。這是玲拍攝我睡覺的視頻，一度用這個威脅我。視頻后附了一句話：xx年xx月xx日，接機，不倒自動全校發放。合上手機，閉上眼睛，終于釋懷了，我想。玲拿著行李，從機場走出來，東張西望，先是激動著急，再到失望，眼神空洞，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終于還是沒來，她自嘲的笑了笑，低著頭，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喂，玲同學，我用一生來換那個視頻，成交不？我站在她后面笑著說。玲回頭，捂著嘴跑了過來，撲到我懷里，使勁打我，接著是緊緊地抱著我，非常用力，我都感覺有點疼。我抱著她，摸著她的頭發，聞著熟悉的發香。我想我是愛她的，她陪我走過的太多，付出的也太多，老郭說的：失去，就是為了證明回報。我想是我給她證明付出回報的時候了，不能讓她相信世界上沒好男人啊。在人生的站臺，我提前從一個人的車上下車了，現在我又登上了另一輛列車，只不過這次的司機是我自己，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但是現在我知道我該做什么，當我們改變現實的時候，現實也在慢慢改變著我們。沒有距離，我們在彼此懷里。抱了半天，聽到玲弱弱的說了一句：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