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擦拭著誰的舊盔甲,一遍一遍,似乎不擦得站嶄新如初不罷休。
她在等啊,等那個說要娶她的人回來。
在這里,她不是誰派來的細作,她只是將終身托付給一個在刀尖上飲血的男人。
好像沒有明天似的,好像鋒利的刀刃隨時可能割斷舌頭似的。
女人的一生,女人的容貌,女人的青春,最怕遇到等不起的人啊。
戰(zhàn)場上廝殺的將士,最見不得家中心上女子的眼淚。
所以她不敢哭,不敢挽留,一直在等,等到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等的是活人,還是歸魂。
貂蟬抱著鎧甲,坐在院子里,一動不動。
“呼——”
院子外那片桃花海掀起了波浪。
她喜出望外,跑到門外接應風塵仆仆的愛人。
沒有聽到一聲“我回來晚了。”
也沒有聽到一聲“讓你擔心了。”
“呂布大人!你回……”
笑容僵硬在憔悴的臉上,掀起落桃花的,不過是風。
可是眼前這個模模糊糊,對著自己招手的人,是誰?
好像在問,“盔甲可擦好?”
是他的歸魂嗎?
可否,擁抱。
可否,親吻。
可否?
可否……
貂蟬的眼睛漸漸渾濁,一步一步走進花海。
落花瓣沒過她的腳背,她移動困難起來,卻還是執(zhí)著地走向他。
落花瓣淹沒她的腰,她還在一寸一寸與桃花融為一體,與他拉近距離。
落花瓣徹底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