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當年,赫凌出戰前,應該就受傷了。”虞翦醉意惺忪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澤大吃一驚。赫逍遙則因為不知道那赫凌就是自己的前世,還只是拖著昊七元到一旁去吃白澤遞過來的醒酒丹。
? ? ? “虞翦兄,這話您可不是唬我吧?”白澤故意夸張的說道,“我知道你英勇,但是編故事可不是你的風格。”
? ? ? “滾!老子哪里有興趣給你編故事,我當時可是右前鋒主帥,我殺近帝姬的時候,她身邊有個丫頭,叫一種人間植物的名字,叫什么來著?紅色的小果子。”虞翦道。
? ? ? “茱萸?”白澤道。
? ? ? “對!茱萸!小丫頭看著小小的,厲害啊,為了護住帝姬,殺出一片,我可是沖上去與她對戰了十幾個回合才砍斷她的一只手。
? ? ? 她那看我的眼神,我殺了這么多鬼族之人都不怕,第一次因為這眼神,覺得心里滲得慌。
? ? ? 那眼神,仿佛絕望至極,無法再護住重要之人的那種慘淡灰敗。然后我聽見那帝姬很低聲的叫了她名字,就是茱萸。”
? ? ? 說到這里,虞翦仰頭又干了一杯,而昊七元,因為那醒酒丹的作用,這時候已經坐起來了,眼睛凌厲的看向虞翦。
? ? ? 白澤沒注意到昊七元,他繼續引虞翦說話,“帝姬低聲叫喚,在那么激烈的殺場上,你還聽得見?”
? ? ? ? “美啊!那帝姬真不愧是三界出名的美人,我只看一眼,就覺得下身緊了,哈哈哈哈,我沖了過去,那擋我路的小丫頭,直接被我攔腰砍斷。我抱住那帝姬的時候,就知道,這女人著了道了,全身軟的像灘水一樣,哈哈哈哈。”
? ? ? 哐!聽到這里,昊七元早已怒火翻涌,拔出北斗七星劍,就朝虞翦脖子砍去,虞翦不愧是經驗豐富的戰將,即使醉的神智不清,本能還是一個鯉魚打挺,朝椅背處后翻,只是左手手臂仍被砍了一刀。
? ? ? ? 昊七元盛怒之下哪里容他逃脫,一腳踢向椅子,直接撞上虞翦,那椅子頃刻之間碎成木片,而那虞翦也被打落在地。昊七元瞬間到他面前,提劍刺向他喉嚨,并一腳用力踩在他腹上,踩的虞翦一陣咳嗽后,吐出幾口鮮血。
? ? ? ? “你竟敢如此!”昊七元一方面想到茱萸之命隕落他手,悲傷至極,一方面又想到他竟敢如此下流,還肖想赫凌!悲怒交加之下,劍勢凌厲的削向虞翦的喉嚨,那虞翦面色嚇得血色褪盡。
? ? ? “殿下!”白澤感覺到昊七元是認真的,沖上去奮力一擋,被昊七元的劍氣彈出,臥倒在地。昊七元劍體也因此偏了幾分,沒有刺中,待他第二劍又瞬間擊出之時,那白澤終于想通原由,喊道,“殿下,您要知道帝姬身隕的真實詳情嗎?”
? ? ? ? 昊七元那極快的劍勢,在聽到這句話后,停在了虞翦喉前半寸。白澤立馬補上后面的話:“我知虞翦習性,他喜歡夸大,但是不是陰險之人。我與他相識百年,知他也就嘴上喜歡討便宜,其實最重情義,絕不會施這般小人行徑,還請殿下看在我白澤面上,留他一命,聽他道明真實原委。”
? ? ? ? “對…對!!”虞翦這下算是酒徹底醒了,咽了口口水,見昊七元終于沒有繼續發瘋的意思,才慢慢挪出劍氣范圍后,撒腿跑到白澤身后,“我喝醉了胡亂說話,還請上神原諒則個。”
? ? ? ? 白澤被剛才那一場弄的衣衫有點凌亂,剛才如此險峻都未見臉色大變,如今危機解除,更是臉上一派和風霽月,把昊七元安撫一通后,撤下酒壺,叫人泡了壺龍井。
? ? ? ? 又怕下人入室,看到室內混亂,也沒放人進來,自己接過準備好的茶具、杯盞,親自動手,給幾人斟了茶。
? ? ? 茶氣裊裊間,那重明鳥虞翦終于說起了真實的情景。
? ? ? “當年,托拓帶了梼杌和我出戰,我負責右前鋒,梼杌負責左前鋒,郁壘和我對戰,茱萸和梼杌對戰,赫凌則直接和托拓正面交鋒,重明鳥族的兄弟,本就不賣托拓的賬,自然保命要緊,都避開直接交鋒,那郁壘估計知道我們的心思,也沒怎么強攻我們。
? ? ? ? 但是梼杌那邊,因為他天性兇惡、嗜好殺人。到了這地方,自然撒開了去砍、去殺,與他們一族對戰的鬼兵,都死狀極慘,那茱萸,本來還能應付,但是一見赫凌狀態不對,應付不了托拓,就著急分了心,被梼杌趁機發動,攔腰咬死,死后還因為茱萸砍傷了他幾刀,把她四肢都給咬碎了。”
? ? ? ? 昊七元想到茱萸那靈巧的手,給他做過吃食、做過小馬甲,結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眼圈泛紅,哽的靠拼命喝茶來掩飾。
? ? ? ? 赫逍遙不知道誰是茱萸,但是聽到這段,卻異樣的難受,胸口透不過氣,站起身轉了幾圈,才勉強再次坐定。
? ? ? ? 唯有白澤情緒如常,給諸位斟茶后,示意虞翦繼續。
? ? ? “郁壘那時候沖過去,想救茱萸。但帝姬情況不好,估計是被人下了什么東西,整個人都坐不住,從馬上摔了下來,被托拓過去抱住,放在馬前準備帶走。
? ? ? ? 半途中郁壘看了眼帝姬的臉,卻一下子發了瘋,好像對著托拓喊了聲’白桃哥哥’就沖了過去。與托拓纏斗起來。
? ? ? ? 渾身脫力的帝姬,知道大勢已去,就自己掙扎著摔下馬背,然后手上不知哪里摸出一尖針形狀的法器,朝丹田刺去,瞬間就魂魄消散,變成了尸體。
? ? ? ? 托拓也不知怎么回事,見帝姬身隕,也不與郁壘糾纏了,拿了捕魂袋就搜,結果完全找不到帝姬的魂魄。
? ? ? ? 郁壘也不打了,就是不停喊著’哥哥’,卻不知道在叫誰,反正最后挺混亂的,我們雙方的殘兵,就各自回去了。”
? ? ? ? “所以,梼杌沒死!”昊七元咬緊牙關,內心發誓要殺了他為茱萸報仇。
? ? ? ? 聽完講述,白澤向虞翦謝過,虞翦也悻悻的向昊七元告罪一番后,三人朝客棧走回去,此刻已經是晚飯過后,夜市燈火輝煌,各種叫賣聲絡繹不絕,只是詭異的戲法、惡心的小吃,都激不起幾人的心思。
? ? ? “殿下,這事,白澤還有幾處未想明白。”白澤問道。
? ? ? ? 昊七元緊閉著雙唇,步伐卻一刻未停,直到留下一道較遠的背影時,才傳來幽幽的聲音:“如果我未猜錯,一切只是為了女媧石罷了,這其中,鬼族必定也有內應,妖族托拓也是圖謀已久,只是帝姬用一己之力,和她至親副手的性命,換來了這三界安危罷了。”
? ? ? ? 說完,這身影便隱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在了白澤的視線中,白澤沉吟片刻,再次抬首,對著一旁沉默的赫逍遙道:“逍遙兄,你跟著殿下先走吧,我還得再回去一趟。”
? ? ? ? 白澤轉身跑回城主府,跳進剛才那間房,看到虞翦捧著一盒子,正準備出去,白澤立馬拔出佩劍,指向虞翦。虞翦笑了笑,“白澤,不愧是你啊,果然被你發現了。”說完,化成一大鵬金翅鳥,朝白澤攻去,原來這虞翦正是托拓化形,而那盒子里裝著的,正是女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