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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盡頭那個悠閑大叔的咖啡館一直讓我念念不忘,選幾個陶藝花盆種些喜愛的植物,把自己畫的畫或拍的相片掛在墻上,桌上隨意地放著工藝品和樂器,再養兩條聽話的狗……大叔卷著褲管給我們做好咖啡,就去院子里擺弄他的花花草草,我們這些過客在他的店里來來往往,他在自己的生活里悠然自得,毫不慌張。朋友說:“真想有一天,我們也能開一家這樣的咖啡店,我賣咖啡你賣唱。”我說:“好,等我學會了吉他。”
我們的生命中總會有些這樣的時刻,那些在電光石火中驚心動魄的時刻;那些在平淡乏味中妙趣橫生的時刻;那些在某一次遇見惺惺相惜的時刻;那些在熙攘的街頭暮然回首的時刻;它們像點燃在我們心間的一簇花火,用迷人的光亮讓我們心生向往,念念不忘。當這種渴望因為現實的羈絆而終不可得時,那些不時來糾纏我們的懊惱和不甘,比之前的平淡更讓我們難過,久而久之,變成我們心中的執念,入夜時化作比悲傷更冷的悲涼。
電影大師王家衛,為我們講述了很多曾經滄海,執迷不悔的情事。孤獨在這些影像里像一杯醉人的酒,以一種孤芳自賞的姿態讓人去飲。
《東邪西毒》里醉生夢死的歐陽鋒, 《花樣年華》里向樹洞傾吐秘密的周慕云, 《一代宗師》里被命運驅使無法言愛的宮二, 《春光乍泄》中離開了卻更寂寞的黎耀輝, 《阿飛正傳》里像無腳鳥一樣不停找愛的阿飛, 《墮落天使》里時刻提醒自己去忘記的殺手,他們每一個都在失去后,用孤獨來舔舐傷口。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放在文藝片里是一種讓人沉迷的姿態,可若放在生活中,怕多是些無法言說的苦楚。
我的朋友李葉子是個粗枝大葉的姑娘,在外企的格子間里打拼了六七年,還是個經常被領導抓住小辮子批評的菜鳥。可有一天,當她遇到了陶藝,就像生活為她打開了另一扇門,立刻變得心靈手巧,蕙質蘭心。那些出自她手,充滿創意的作品,讓她整個人都靈動了起來。
從那時起,李葉子就夢想著開一家屬于自己的陶藝店。她努力存錢,潛心專研各種關于陶藝的書,每周都去陶藝培訓班提升自己。可就在她快存夠錢的時候,接連而來的意外卻打碎了她的夢想。她媽媽突發心臟病做手術要花一大筆錢,她老公所在的部門被公司裁了員,她弟弟結婚買房要問她借錢。一向樂觀開朗的李葉子變得很沮喪,原來在實現夢想的路上不是每個人都那么幸運,有時候你已經很努力了,可離它卻越來越遠。
李葉子經歷了一段自怨自艾的人生低谷之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豁然開朗:你無法改變現實的殘酷,可你可以改變自己的選擇。她毅然辭掉了那份格子間里的工作,去了一個陶藝培訓班當老師。一切好像從頭再來,可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三毛說,上天不給你的,無論你十指怎么緊扣,仍然走漏;給你的,無論過去怎么失手,都會擁有。何小丫人如其名,嬌小玲瓏,古怪精靈。大學時為了追她心中的男神劉澈,拋真情,灑狗血,用盡花樣,男神最終被她俘虜。劉澈是學攝影的,性格和長相一樣放蕩不羈。大學畢業之后,何小丫一路追隨著他開始了在路上的生活,她們去了喀納斯,去了香格里拉,去了普羅旺斯和坎貝爾港。何小丫在劉澈拍的每一張照片上都美得像花兒一樣。
劉澈說要帶何小丫走遍世界每一個角落,可直到30歲生日那天,也不愿意對她說那三個字。相比浪漫,30歲的何小丫更渴望一個安定的家。相愛的兩個人,一旦人生理想背道而馳,愛情中的裂痕就會越變越大。
我們陪著分手后的何小丫大醉了好幾場,忘記劉澈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因為他占滿了何小丫的整個青春。何小丫在終于清醒了之后對我說,她其實不恨劉澈,也并不后悔,因為在她最好的年華,那個人給了她當時夢寐以求的愛情。
何小丫后來嫁給了一個溫柔的理工男,他會幫她放在陽臺上的花澆水,給她養的狗洗澡,陪她買菜做飯,日子過得波瀾不驚,卻充滿了微小但安寧的幸福。我們都替何小丫慶幸,還好,在受過傷,失去過之后,她仍然相信愛情。
好多時候,我們由某一時刻激發的渴望,其實是命運給我們的饋贈和啟示。所謂的空歡喜,也不只是讓你做一場好夢而已,更為了讓你看清自己的內心,面對未來可能千瘡百孔的生活時,為心靈找一片棲息之地。我們珍愛的未必能得到,我們憧憬的也許總也實現不了。那些曾經點燃在我們心間的花火,不是為了讓我們念念不忘的,而是讓我們在被否定,被嫌棄,被傷害之后,還能對自己溫柔相待。
我和我的朋友也許終究開不了一家咖啡店,可我們能找遍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只為尋覓最舒適的一角,喝一杯好喝的咖啡。在寧靜的時光里,忘記奔忙和疲憊,聊一聊關于夢想的話題,朋友說:“真想有一天,我們也能開一家這樣的咖啡店,我賣咖啡你賣唱。”我說:“好,等我學會了吉他。”
好多人都覺得,周星馳不斷續拍的大話西游,是他寫給心中摯愛的情書,但這封情書寫的越來越敷衍,越來越不真誠。其實,那是他寫給自己的笑忘書,就像《一生所愛》的歌詞被改了又改,不過要告訴我們:在世上,命運不能更改。雖然花會零落,但會重開。恍如隔世的愛,在白云外。
那得不到的,讓它留在白云外;而身邊的花,總會再開。
“此文章為 凱宣情感? ? 原創,特此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