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時,一個同事很自然地朝我丈夫遞了一支煙,我才明白所學的修行還不足以讓我心平氣和地面對眼前的這一切。因為這一切解釋了為什么平時在公司,我都能越來越多次的見到丈夫在抽煙。而他從醫院出來就跟我說好的戒煙。有次我責問時跟我解釋是一個外面的朋友來給了煙,就抽一下。
于是,我跟剛才給老公發煙的同事說,以后他找他要煙,不要再給他。又給公司另外一個抽煙的同事發信息,以后他要都不要給他煙抽了。我說我不需要體諒他,因為我簽病危通知書也沒人能體諒我的心情。
又跟老公說,以后你別再抽煙了,再抽別怪我撕破臉了。
半年前,我丈夫已經到了一天抽兩包煙的狀態了。而這一切,在圣誕節前一天,有了中斷。
因為辦公室有點雜亂,所以我們定制了幾個柜子,平安夜那天,是周六,準備安裝。
那天中午,我家鄉商會有個聚餐,我正在外面吃飯。大概十二點,突然收到工程部主管的電話,叫我回來,說我丈夫不舒服。我以為他開玩笑,但又覺得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打電話給丈夫,問他怎么回事,他說剛才搬了一下柜子,覺得心痛,他以為休息一下就好,但是現在還很痛。他說在觀察一下。
我說無論如何,你都到需要去檢查一下的時候了。要不你先去,我再去。我們公司附近什么醫院好呢?你去到哪個醫院給我電話吧。
然后,我又繼續吃飯,但總覺得不踏實,就跟同桌的人做了個簡單的道別。
我走出吃飯的那個商區,給丈夫電話,他說讓我去華僑醫院。我截到旳士上車時給他電話,他讓我去急診室。
去到以后,醫生把我叫進辦公室,跟我說雖然現在還沒抽血,但是,從他心電圖的曲線看,這是急性心肌梗塞。我還覺得不太可能,我走進來還跟他有說話,雖然他跟我說很痛。
但是我還是乖乖地聽醫生的話,交錢,拿藥,辦住院手續,然后去醫生跟我說的CCu。我以前對心肌梗塞是沒任何概念的,只聽說過可能是比較嚴重的病,更不知道ccu是什么,只知道住Icu是很嚴重的。
到了ccu,值班醫生跟我說必須馬上手術,這病隨時會要命的。我有點迷糊,這是什么嚴重的病啊。
我還是控制住自己的恐懼,乖乖的去交押金。
值班醫生說只要發病五小時內做完手術,身體恢復就會比較好。今天是周六,醫生沒上班,已經通知醫生馬上過來了,大概三點鐘可以手術。
接著,值班醫生讓我簽一大堆聲明,其中有一張病危通知書,我心想,沒那么嚴重吧。我讓自己整個人都處于一種麻木的狀態,不去恐懼,不思想。
我想,要跟老公家人說一下,而且,我需要家人到時幫我辦理醫保。我貌似鎮定地給大哥電話,我已經不記得跟他說什么了。我發現大哥離得太遠,我需要一個人陪我渡過手術時間,于是,我又打電話給他在廣州工作的姐姐。聲音還是沒帶任何色彩,告訴她我這里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沒跟她說讓她來陪我。
然后我又打電話給媽媽,告訴她發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媽媽又會去問她熟悉的那個出花的表姐的(能通靈的人)。我跟她說,今天裝柜子的有個位置今年是五黃。他們說要裝修時,我的心曾咯噔一下,但是,我知道我的任何反對都會被丈夫責怪,所以,沒再說什么。媽媽之后問了她表姐,然后讓我做一些儀式。
那時我的心那么虛弱,我知道我必須依賴這些儀式。所以打電話給工程主管,讓他去做。還讓他把我原來掛在那個房間門上的銅鈴找出來,在那幾個位置搖一下。銅鈴另外一個同事覺得掛門上開門關門很吵,不知道什么時候拿掉了。
我被通知去介入室手術室外面等,接著,他姐姐也來了,我媽媽也通知我弟弟來了。
過了一會,醫生叫我進手術室,指著監視器跟我說他的心臟狀況很差。然后嘆口氣說我先接一下試試吧。
再過一會,有叫我們進去,說明了血管已經接上了,現在需要裝支架,問我裝進口的還是國產的,說明費用等等。弟弟說,進口的吧。
最后,醫生又叫我們進去,告訴我裝了兩個支架和兩個泵。有一條病灶目前沒有處理,看以后吃藥恢復的情況再說。然后就是關于術后可能存在的風險。這時,我的腦神經貌似才開始能接收信息了,醫生所說的所有風險都聽到了。恐懼模式正式啟動了。
助理醫生出來告訴我手術費用七萬五,今天交費處下班了,明天去交八萬吧。我說,好。
晚上,心那么虛弱,感受不到一點能量,我努力地想了一下,孩子們的紫薇盤,太陽都是廟旺的,太陽代表父親,也就是說父親在他們生命中還是健康的。
但是這依然不能讓我感覺到能量,我給好報會員群的朋友發信息,希望他們能祝福我,雖然他們陸續發出擁抱,可是,我還是接收不到能量。
我明白,我需要一個有巫性的人給我能量。于是,我向一個我在一個群里認識的老鄉,他自己聲稱是有能量的人。我曾經聽說過他逼妻子為他生兒子的事情,從心里覺得他還不是修行高人。但是,我的心很虛弱,沒有一點能量,又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其實,他只要給我點祝福就好,但是,他讓我把床移成南北朝向。而我們沒有哪個房間可以做到。搬動以后床只能跟墻比歪著放,風水學上說來巒頭就不美。我又再次對他不認同。
我虛弱得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我還是需要抓住一根稻草。第一天,我沒有移床,但是,失眠了。圣誕節晚上,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折騰著把床墊搬起來,搬了一下床。又因為很累,也知道二十四小時后危險系數已經大大降低,我終于沉沉地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