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死去的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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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文章的首圖就想到了那本《今古傳奇-武俠》和小學同桌那張紫色臉頰,那本《今古傳奇-武俠》如今還掛在支付寶上作為頭像,同桌的臉卻再沒有見過。

其實也沒有過深的武俠情結,但就是曾經很喜歡過的東西,到后來總覺得那是自己記憶中的情人,這一輩子都不愿忘記,所以只是懷念。懷念那時的自己,也懷念那時因武俠而投擲過的青春。

說起武俠生涯,那得談很多年以前。沒記錯那就是二年級,稚嫩的九歲少年拿起生命中的第一本武俠小說,字都沒識多少的我,把同桌那本無頭無尾的無名武俠終于徹底翻爛。手機在那個時代是個奢侈品,除了上課用普通話講課偶爾還掉出一大串方言的班主任之外,全班沒有誰有,所以除了課間的游戲,書就是消遣于課堂上的最佳物品了。不過也很少有人有課外書,至少我是沒有的,只是曾經見過班上的幾個小女生,會在褲袋上放著巴掌大的言情總裁之類的小說。同桌因為臉上有塊天然而成的大面積色斑的緣故,少有人和他一起玩,那時他從家里帶來一本半個手指厚的小說,以此拉攏人心廣交朋友。最后那本武俠小說輾轉幾個人的咸豬手才輪到我手上,原因是同桌他覺得我本就是和他最熟的朋友了,把我放在最后也不會有什么不妥。當他把那本缺了開頭又少了結尾的武俠放在我手里的時候,一臉深情的看著我,以致我后來看到書中某些情節的時候,總會想起他臉上那一大塊陰郁的紫斑。

剛開始只要上課無聊就會拿起那本武俠,因此吃過老師不少粉筆頭,覺得好笑的是,班主任不僅是個普通話三丙的禿頂老頭,還是個大近視眼,帶著幾百度近視眼鏡的老師總會砸中同桌多一點,而一直在開小差的同桌被砸的同時,總會以一臉無辜表情的看著老師,而面對我的時候那副紫臉往往已經變得無比郁悶。

因為沒有開頭,小說一開始就得從某章節的某小節看起,故事的主人公名字叫小蛟兒,這是我唯一記得的一點,情節和套路與當時的主流武俠小說并無太大差別,都是一路升級打怪模式,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這本打開我人生閱讀之門的小說,是戊戟寫的《江湖傳奇》。自那以后,每次上課鈴聲一響我就會條件反射的拿起那本無皮武俠,開啟自我修煉模式。現實的少年就這樣看著書中的少年,因家境沒落窮困卻心懷正義與善良,卷入水深火熱的江湖之中不得不一路受傷,一路成長。其中也不乏各種不曾真正分明的糾葛恩怨情仇,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盛世江湖中,一個天真還有點愚昧的少年,如同初獲九陽神功的無忌,一路受挫一路開掛,成為最后那個唯一站在巔峰之處的少年。只是那站在巔峰處的少年,早已不是當初的少年!

醉心期間的時候并沒有因此而學會什么招式,只是單純的在那樣一個江湖中流連忘返。就這樣不知花了多長時間,把《江湖傳奇》看完。實際上當時并沒有真正看完,因為書是被啃掉了一些頁碼的,到最后其實已經猜到結局了,也就不再追究。看完整本書下來,再看看同桌的臉,你會發現,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至少自己還有一副單純的嘴臉。

在看完《江湖傳奇》之后,我還想繼續看同一類的書,同桌答應再借我一本《鬼吹燈》,事實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做到,四年級的時候他就退學了,把《江湖傳奇》還給他之后就一直沒有等到期待已久的無皮《鬼吹燈》。人生中的第一本武俠就這樣寫進記憶深處,直到看了《昆侖》和真正的《今古傳奇-武俠》后,小蛟兒這個名字也一直沒被后來的主角名字所代替。

剛看《江湖傳奇》的時候還是武俠的巔峰時期,小學畢業便迎來了沒落,紙媒逐漸沒有武俠的容身之所,網絡文學大行其道的同時武俠終究沒有跟上腳步,我想當時是不是猜錯了的小蛟兒的結局,巔峰的后面真的還有巔峰?隨后轉念一想那只是一本再平常不過的武俠,虛擬的江湖終究不同現實,即使江湖難存盛世不再,自己也沒有因此而做些什么,還是該吃吃該喝喝,只是日后每當看到一些似曾相識的情節,總能想起同桌那張不同顏色的笑臉。

再到后來也就真的沒有再看武俠,有一段時間無書可看,突然有一天看到家里抽屜里一本巴掌大的言情讀物,順手拿起來就看了半天,看到書中間時發現里面夾著幾張小紙條,寫著那種小女生天真爛漫的內心獨白情話。妹妹放學后我偷偷把書放回原位,然后一本正經的對著妹妹說,言情小說真的有那么好看?霸道總裁有你哥哥這么酷嗎?她沒有理我,轉身就走進了房間,兩分鐘之后,我被追著打,那一次我終于知道,跑得慢的人是有多慘!還有,千萬別惹女生!

再后來上了高中,開始看雜志,各種雜七雜八的書也看,但是從來不買,因為那時幾乎班上都是遍布的各種書癡,想要就隨便去借。書癡是癡到了幾乎癲狂的那種,癡到什么程度,那時一位舍友他床上整整擺滿了一沓一沓的阿衰和呆頭,我站在旁邊那堆書比我還高(再怎么說我也是超過一米的好嗎。。。)

真正的閱讀量也是從那時開始累積的,青年文摘|讀者|意林|故事會|小說繪|紫色年華|花火|桃之夭夭|最小說|最推理|格言|超好看|萌芽|知音漫客等等,班上各類人才在當時幾乎羅納了所有種類的青春讀物,我除了不愛看漫畫,其它的幾乎都看了。每當有空回想起這些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浪費時間浪費青春浪費了生命,一時間竟會痛斥自己的不(la)羈(ji),隨即又轉而安慰自己,這都浪費在美好的事情上面了呀!老是跟自個較勁也沒意思,還不如繼續找些美好的事情繼續浪費,比如寫詩。

上高中前就喜歡寫詩,中考因為時間不夠,無計可施的我也因此即興大抒情懷寫了滿滿20行熱熱烈烈的情詩,結果語文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績C+。后來的高中同桌也是騷得無可救藥,唱歌之余,有事沒事就和我鼓搗怎么寫詩,我們不僅寫現代詩,寫古詩,還寫散文寫小說寫段子,寫殺人事件寫推理,互相出各種謎題讓彼此瞎想個半天,甚至還寫過歌!寫出來東西還會相互評價,這在當時的語文老師看來簡直了兩個智障。不過老師到底還是喜歡成績好的學生,經常讀書課的時候就會煞有介事地和我們聊聊天,看上去是談文學談人生啊咸魚和夢想之類的,實則是來看看這兩二逼是不是又寫出了什么“驚為天人”的大作。有時老師也會點評一下,你們呀,寫詩不能只靠感覺,該學下怎么寫出炳炳烺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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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同桌又找我對詩,他寫叫我寫首聯,正當我醞釀詩意的時候,閉上眼睛就深深吸到了一股臭氣,剎那間深明同桌響屁不臭臭屁不響的大義。然后在本子上寫下:漆夜暗香誰人嗅,同桌回我:月下愁人無人識。頓時我就覺得他真是我“仇人”,恨不得自己馬上能夠放出一串連環屁來轟炸他。他后面繼續寫,高樓明雁驚南岸,我微微一笑寫下:矮樹青鳥捉青蛙……語文老師看到我的青鳥捉蛙頓感一股寫實風格,一臉苦笑評論說,這……好寫實啊!然而整首下來,只有同桌放的屁是真寫了實,其他都是無病而吟。寫完以后我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給詩起什么名字,最后就叫成了《無題》(其一),后面還寫了很多類似的《無題》。

那時同桌喜歡在我名字后面加上先生兩個字,然后我喊他名字的時候也總喜歡加上先生,這種自捏自作自以為是的“大先生”現在看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這不是豬鼻子插蔥——裝象嗎。

整個高中都沒有手機,更不會有追劇追電影的習慣,偏偏不愛學習,但是唯獨還對文字有點小感冒,有空沒空就挖坑,寫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偏偏字丑,以致后來有時間有想法靈感上身的時候想填坑你卻發現已經不認識自己寫的字了,不得不說這真是人生一大悲哀!

因為臨近高考,大部分人都成了苦行僧一樣,早起晚歸幾乎不午睡,忘掉了七情六欲,自然而然,除了教科書和各種資料外,我也再沒給自己看過任何雜書,只是開始把挖過的坑寫過的東西悄悄收進一個盒子里,等待多年后的自己去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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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絕緣武俠一樣,高考后就終日如同行尸,再沒拿起過一本書認真揣摩,也已經忘記那副少年模樣,那顆涉世未深卻正義善良的心,在現實動蕩的江湖中慘遭屠戮,卻依舊初心未變!嘿呀!

時至今日,武俠多年不碰,同桌那款款情深的臉已無緣再見,此少年也已非年少少年!

致我死去的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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