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琴的弟弟也當了插隊知青了。許軍插隊的公社叫壽張公社。公社有正式工作的工人,也就十幾人。他們分布在學校、供銷社、糧店、衛生所、種子站和山場的伐木點,是拿公社里的工資的。其他的人,只要年輕力壯,無論男女,都在生產隊。其中有一部分是我這樣的初中或高中畢業返鄉社員。而生產隊是我們公社社員,更是我們落戶知青和插隊知青的娘家。
? ? 知青剛到農場的日子,雖然有些艱苦,但情況依然向好。是半軍事化管理,許軍、徐梅和李紅等六人被分到了張興所在的生產大隊,許軍當班長,隨生產大隊社員一起參加生產隊的農業勞動,接受農民的再教育。
? ? 剛開始,這群從小在城里長大的年輕人對農活一竅不通。“當地人一天可以燒四五筐火灰,我們幾個知青一天還燒不到一筐火灰。”徐梅道。知青不會干農活,農場只得派老知青手把手教他們,一年下來,他們自然也成了做農活的好手。盡管剛開始每天累得閉眼就能睡著,但知青們是配給制,官兵平等,民主生活會開展得很好。
? ? 小琴的弟弟許軍插隊到張興的生產大隊。就沒有小琴那么幸運。第一年,知青點的知青們每個月可以得到20公斤口糧,這在當時,也是相當不錯了。大家10人一伙,共火做飯,也算是苦中有樂。然而到了第二年,情況突變,知青們每月的口糧取消,只能靠每天掙的工分來維持生活。這時,平均的大鍋飯馬上露出弊端,大家開始責怨對方偷懶、不愛勞動,并各自開起了小灶。
? ? “在農村,再重的活你都得干。”在下鄉第二年,許軍被生產大隊調到附近的大隊修水庫。做的全是挑石頭一類的重活,許軍有些吃不消。一次,徐剛在挑石頭過程中,從一個高坎上摔了下來,腰部嚴重受傷,落下后遺癥。
? ? 被生產大隊內知青名額超限為由,分配到更為邊遠的貧窮的一個小隊,并一度當選過小隊的生產隊長。插隊知青點的知青生活很苦。自始至終,他們都面臨一個共同的問題:饑餓。
? ? 一天,許軍到張興家,面對張興,這個魁梧大漢,仍然忍不住淚流滿面,話語哽咽。“知青點里沒有糧食了,就到山里打板栗吃,剛開始兩頓還好,后來實在受不了了,就換著法子弄了吃。當時的板栗飯吃了12天加一頓。“那么多年,身上從來沒有揣過一分錢。要找人借一勺鹽,還得走上一兩公里路,這還是知青點里來客人了才借。”
? ? 張興一家聽得不勝傷感,張興的媽媽跑了兩家借來一瓢白面,給許剛做了一大海碗面條,許軍看著饞的流口水的琴雪,撥了一半給琴雪,兩個人吃得那個香呀!
? ? 許軍對張興說:“我不喜歡吃合渣、蠶豆、板栗,天天吃,頓頓吃,吃怕了”。張興一家看著苦澀的日子吹皺的徐剛的滿臉滄桑,不由得有些沉默…
? ? 房子太小了,深夜了!在家中,許軍只得睡在客廳兼廚房的木制沙發上。
? ? 第二天,張興一家給徐剛準備的大半口袋粗糧,許軍極力推辭不脫,只得背上,偷偷轉身,讓這魁梧奇偉的三尺男子漢竟抹淚水……
? ? 張興后來請人把許軍又調回自己村的生產大隊。
? ? 過了幾個月,是張興的奶奶的八十大壽。天不亮,一個姓高的胖女人就來生產隊套驢拉磨,給一隊的社員做豆腐了。豆腐出來,太陽也出來了。豆腐無非兩種,雪白的切得四四方方的水豆腐,以及像黃手帕一樣干爽柔軟的干豆腐。做豆腐是大人的事,換豆腐則是孩子的事。早晨起來,往往還沒洗臉呢,母親就遞過一個裝著黃豆的鋁皮盆,打發我換豆腐。吃豆腐的人家多,豆腐做得有限,晚去就沒了。
? ? 幽默的張興,會劃根火柴沖她比畫,說要把她請奶奶吃壽糕,他奶奶就笑著沒牙的嘴笑,癟著嘴吃得開心,張興一家人就跪在地上給她老人家賀壽。
? ? 許軍正離開生產隊部往外走。看著他們的生產隊。他在的是村生產大隊第六生產隊,離張興家很近,他家東邊是個四畝左右的大池塘,池塘東邊過路就是六隊的場院。
? ? 所在的六隊是最大的生產隊,人數多不說,它的場院,比學校的操場都大有四五畝大的一個大場院。生產隊有一溜十幾間長的板夾泥土堂屋,社員們叫它“隊屋”。隊屋的東頭是制粉條的加工作坊,中間三間是生產隊隊部,西頭是隊里的倉庫,還有一溜十幾間的土屋西廂房,靠北面三間是放生產工具的,南邊七八間是牲口棚,有十頭老黃牛四匹馬還有三頭驢,飼養員老張頭是個很和善的老光棍。隊屋南面,還有一個六七米寬深的積肥池緊挨著的是在生產隊前面的草房,草房前有著有幾十畝大生產隊的菜園。
? ? 生產隊說白了,就是農民社員和知青的家。公社有三十多個生產大隊,村是一個大隊,大隊長是張紳,村主任是張寬,會計是張財,張興的大哥張齊是治保主任。大的生產隊擁有三四千多畝地,全村有一千五百多人哩地,一個社員大約兩畝多地。大隊又分成了八個生產隊。生產隊隊下面又分了組。生產隊有隊長、副隊長、會計、出納員和記工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