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半生,喜憂參半,憂大于喜。半生坎坷半生夢,真的就像時常的夢境一樣,讓自己拼命地跑,心臟被緊緊地擠壓。不確定是要逃離某種危險,還是在追逐想要的東西,結果都一樣,要么被夢驚醒,渾身無力一身的汗,要么在疲憊中沉沉睡去……
活得很累,這不是我的初衷,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是被生活裹挾,不知不覺間沉淪于世俗的欲望海洋,全然忘記了生活的本真。
人,應該以怎樣的姿態去生活呢?
生活本無定式,恰似春水東流,轟轟烈烈是破竹之勢,平平淡淡是潤物無聲。若總在追逐中迷失,不妨學陶淵明"采菊東籬下"的悠然,或學梭羅在瓦爾登湖畔聽松針落地的回響。名利場如潮汐漲落,抓得越緊越易被反噬,倒不如握緊掌心的溫度——晨光初透時的熱茶,暮色四合時的燈火,都是無需證明的豐盈。
不必將人生拆解成非此即彼的單選題。轟烈時可如敦煌飛天散花,平淡處能似永州寒江獨釣。關鍵在于,當潮水退去,你是否還保有與自己獨處的能力;當掌聲停歇,是否能在呼吸節律里聽見生命的回聲。真正的自由,不是逃離世俗,而是能在喧囂中聽見內心的跫音,在寂靜里擁抱豐沛的自己。
或許答案藏在老茶客的紫砂壺里——水沸三分,茶葉沉浮,最終沉淀出的,不是沸騰的熱烈,也不是冷卻的虛無,而是恰到好處的余溫。這余溫,既可煮雪烹茶,亦可暖手暖心,恰似人生最恰切的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