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安哥拉,我的宿舍是非常特殊的地方。它的特殊,我在青島濱海學院、在西安空軍工程大學,在四川音樂學院薰沐咖啡,在西安讀者見面分享會上,與大家分享過。
2010年,中國在非洲安哥拉的鐵路援建項目,我有參與。那時,我居住在15平米左右的活動板房。房子幾乎沒有隔音,每天晚上隔壁男同事的呼嚕聲都震耳欲聾。于是我托人從國內帶來了隨身聽,買了當地CD,以減緩噪音。
房間雖說不隔音,但設計也算合理。前后各有一個窗戶,按說每天清早我們是應該打開窗戶,坐在窗邊看看屋后的大西洋海景的。
可是這畢竟是非洲,窗戶不可能隨便打開。蜘蛛、蜥蜴、蝎子、壁虎隨時都有可能潛進宿舍。所以盡管我們有窗戶,但大部分時間它只是發揮著為房間提供光亮的作用。
房間不大,三個女同事,三張架子床。蚊帳永遠耷拉下來,像一頭垂頭喪氣的豬。可是蚊帳不能隨便敞開,打開了,會有蚊蟲鉆進床上,萬一正躺著,蛐蛐跳起來怎么辦?
房間有三張桌子,每一個人一張。桌子平時空著,直到夜里大家會拿出電腦把拷貝來的電視,電影重復播放。
那里沒有固定的網絡,上網卡一個月需要100美金,可也只能用來聊聊QQ,而且7個小時時差,等我們打開電腦想聊天的時候,國內的朋友早已經安然入睡。
我在自己的房間墻壁貼了打印出來的: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在這寂寥的國度,精神世界越發需要被打開。
在非洲期間讀了許多三毛的作品。有的時候,實在想看書,會托在安哥拉做生意的南方朋友,幫忙帶一些。
床邊掛著一條像黃色圍巾一樣的東西,是哈達。一條鮮亮的黃色哈達是出發前,陳清貧老師送的牽掛。
書桌上擺放一些書籍,書籍旁邊是用薯片盒子臨時做的筆筒,還有一個巧克力盒子做的花盆…這就是我的精神伊甸園,因為非洲安哥拉國家治安的不穩定性,我們除了工作,就是回宿舍休息。
宿舍在非洲代表著商場,圖書館,電影院,家。只要不上夜班的時候,我一定是在這張桌邊寫日記,寫文章。
宿舍除了窗戶特殊,門也很特殊。與窗戶同樣原因,我們的門從來不會敞開通風,生怕會給自己惹來安全隱患與麻煩。
夜里醒來,房間會爬滿各種蟲蚊。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它們又四處逃竄......
這張曬的黝黑的相片,記錄著我勇敢,青澀,又無奈的青春。那一年我21歲。懷中抱著公司臨時工黑人安娜的兒子。安娜當時也21歲左右,卻已經經歷了兩段婚姻,擁有幾個孩子…
文化差異,讓我對生命有了不一樣的思考,在這里,就連道德也有不太相同的定義。非洲人們的情感相對開放,一個女人同時有幾個男朋友,一個男人也同時會有幾個老婆。雖是同父異母兄弟,卻同手足。他們眼里,人都是上帝之子,一切平等。
我的宿舍,我在非洲生活的縮影。
沉香紅:陜西省作家協會會員,陜西省散文學會會員,陜西省青年文學協會會員。 西安市作家協會會員,書海小說網簽約作家豆瓣專欄作者,出版作品:《蒼涼了綠》、《做自己的豪門》新浪微博:沉香紅 微信公眾號:沉香紅 ? ?微信號:cxh327 ? ? 曾因21歲游走非洲安哥拉國家,被媒體親切譽為“陜西三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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