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gay蜜朋友是什么概念?在你想逛街,男盆友不陪的時候可以叫上他,生理期不舒服的時候,你可以找他求安慰,俗話說女生多了麻煩事就多了,有一個gay蜜你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形象,想損誰就損誰就損誰,不用擔心他會大嘴巴。
01
今天約了阿凱,他特地從青島趕到濟南來,見我和男朋友,這是一場很重要的“會晤”。
阿凱是我從上高中就在一起的朋友,那時候我暗戀現在的男朋友燕凌,當時的理科生好學生燕凌,而他和燕凌住一個寢室。我每天都央求他幫我送情書,他每天都一臉壞笑地看著我,一臉賤兮兮地問我進展如何。
我警告他不許看我的信,只要偷偷地放進燕凌的書包就好。
阿凱有時候會輕蔑地哦一聲,有時會賤兮兮地假裝要偷看,我氣的拿課本砸他的頭,他就會傻呵呵地裝進書包里,朝著我拋媚眼,我氣得追著他跑一路。
盡管阿凱和燕凌是一個寢室,但是他倆好像不太熟。高三的時候重新調配寢室的時候,文科生的寢室不夠用了,才讓阿凱和兩個同班同學搬去了燕凌的寢室。
阿凱和我一樣是文科生,我們同在一個班級,太多人暗戀燕凌了,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有了阿凱,我昨天寫好的情書,今天就能放到燕凌寢室的書桌上。
作為文科生,文字功底自然是有的,只是寫信寫了有幾天了卻遲遲沒有收到回信,這讓我一度懷疑,燕凌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
不可能的,當初進行辯論賽的時候,我和燕凌是對手,他不可能不認識我,當時文理班的辯論賽可是萬人空巷。
在壓力巨大的高三生活中,難得的運動會,辯論會,這些活動所有人都是擠破了腦袋去參加,到現在我還記得在辯論決賽時,我滔滔不絕得做結辯時,燕凌一肚子話說不出憋得滿臉通紅的窘迫樣子。
這個理科生書呆子完全就是照本宣科,理論的東西倒是不少,可是就是缺乏根據,缺乏實踐。我最后一個結辯時一條條的反駁他,我看著他被我逼得啞口無言的時候,心里一陣得意。
難不成是太咄咄逼人了,讓他覺得我強勢?
我急得跑去找阿凱,只看見阿凱和朋友勾肩搭背的有說有笑,我看見他的手搭在朋友肩上的時候,心里一陣發麻,但其實我早就知道他是gay了。
他見我過來找他,手很不自然地從朋友肩上拿下來,平時賤兮兮的樣子也沒了,一本正經地拿起課本,在座位上假裝看書。
“我的信送到了沒啊,怎么他還不回我...”
阿凱抬頭瞥了我一眼,很小聲得說,“應該看了,你別急,我看他昨天晚上還在看呢。”
我一陣竊喜,那種做成了一件事后終于得到回應的喜悅,無人能體會,我看著阿凱,他也看著我,仿佛在說,你要是追到他,得算我一半功勞。
我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他的頭,他氣地躲開了。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燕凌滿臉通紅地來我們教室找我了。
晚自習下課后,所有人都已經回寢室了,我和阿凱在收拾課桌,我見燕凌來了,就趕緊打發阿凱走了。阿凱臨走給了我一個白眼,我沖他蹬了一眼。
“那個..晴子同學,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嗎?”
直男就是直男,連個彎也不轉,連追都不追,直接開口就是在一起。
明明很開心,可我卻還是裝作毫不在乎地說,“你都沒追,那你追我吧,到了大學我們就正式在一起吧。”
我看著他,滿臉通紅地跑了,然后我跟在他后面,看著他慌慌張張跑走的身影,大聲地喊了一聲,“喂!”
他猛地回了頭,我說,“大學見!我一定會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學的!”
他頓了頓,看著我,使勁點了點頭,然后迅速跑開了。
那個晚上我一路哼著歌,一路歡快地跑向寢室。
02
然后我們都沒有失約,我和燕凌都去到了山東大學,阿凱去了青島。
自那之后我再沒見過阿凱了,可我經常見他朋友圈發些照片,和很多男孩子,我有時候會哈哈大笑評論一句“gay里gay氣的”,他給我發個怒罵的表情,看著他嘻嘻哈哈的樣子,感覺又回到了高中時代。
我和燕凌在一起了,大學后就在一起了,燕凌還是那個靦腆的羞澀的大男孩。
我常常說起那個晚上,他來找我一臉悲壯地說想要和我在一起,我有時候偷偷想,果不其然我的情書還是有用的,他這么一個內向的人,都能被我調教地親自來表白,我要是點破情書的事情,怕是要羞死他了。
我也會和燕凌談起阿凱,但每次都不歡而散,燕凌總說,阿凱喜歡我。
天吶!這是說的什么話,我摸著阿凱的良心發誓,他絕對是我gay蜜啊,我不止一次地看見阿凱和同性朋友舉動過密,而且我和阿凱的相處完全是閨蜜的形式,假期的時候我倆去逛街,他陪我買給媽媽的禮物,我陪他買生活用品,天吶,這么說簡直就是污蔑我和阿凱的清白。
想一想我和阿凱好像自從高中畢業分道揚鑣后就再沒見過了。
我決定叫上阿凱和燕凌一起吃飯。
收到我消息的阿凱,很久才回復我,說,“去濟南可以,路費給我報銷啊。”
看到消息的瞬間我腦子里就浮現出他賤兮兮地一臉得逞樣子,沒了氣的牙癢癢,反而開始懷念起來。
從發過信息后,我就開始期待阿凱的到來,燕凌最初并不同意我叫阿凱過來玩,但是又想知道阿凱到底是不是gay。
今天,阿凱終于如約而至,看著他背著簡單的雙肩包,我一下子百感交集,我跳起來伸手摸摸他的頭,他看見燕凌也在,竟然不自然地躲開了。
我看著他的樣子,真的和以前沒有變化。
吃飯的時候,阿凱一直盯著燕凌,燕凌不吭聲,倒是我先開口了,“你倆同住一個寢室,見面就是這個反應啊!”
燕凌吭哧半天說,“那時候功課緊,而且又不是一個班的,幾乎不怎么說話的。”
阿凱也附和說,確實是這樣,功課緊,而且只有晚上回寢室睡覺的時候才見面,幾乎沒什么更多的交流。
我看著他們兩個奇怪的樣子,怎么這兩個人我感覺都不認識了。
燕凌先發聲了,“阿凱你談對象了嗎?”
我一聽,趕緊看阿凱的臉色,這個燕凌,看上去挺溫和一個人,怎么問的話這么犀利,阿凱看了我一眼,說,“談過,都分手了,大概是對方家里人不能接受吧。”
我松了一口氣,阿凱的話說的很隱晦,但我明白。我朝燕凌使了一個顏色,看吧,我們絕對是gay蜜。
燕凌沒在繼續說花了,后來的話都是我自說自說,阿凱偶爾和我聊上幾句,說道興頭上,就喝起酒來。哈哈大笑的我覺得,我真是太幸福了,有這樣好的朋友和男朋友,簡直是人生贏家。
送走阿凱,我和燕凌回復了往日的和氣,我感覺,燕凌成了我另一個gay蜜,只不過,燕凌總是會抱怨我太愛撒嬌太任性。阿凱從來不會這樣,我想,也許這就是男朋友和gay蜜的區別吧。
03
人總是在得到后就不知道珍惜,燕凌開始對我不管不顧了,他那么內向的一個人,漸漸地開始參加大學的社團活動,參加聚會,可以帶女朋友的聚會也不帶我參加,我常常懷疑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雖然一開始是我主動追的他,但他也不可以仗著我喜歡就為所欲為,我開始翻他的手機,看他的通訊錄和微信聊天記錄,可我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我想念阿凱,阿凱在我身邊,一定能幫我解決任何問題。
我給阿凱打電話說燕凌的事情,電話那頭的阿凱還像以前一樣,罵我兩句后,就開始溫和起來,快把我融化了,得到安慰的我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管的太多,又或者燕凌根本就是愛我的,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決定好好和燕凌談一談的我,一夜沒睡,和阿凱結束通話后,我內心一直久久不能平靜,從我追燕凌到=考進同一所大學,燕凌對這段感情不是沒有做出過努力,也許是我得到燕凌得來的太不容易,才總是擔心他會離開我。
醒來后的我,向往常一樣地收拾好準備出門去見燕凌,準備好好談談,卻在打開寢室的門的瞬間,淚如雨下。
寢室外面,擺滿了玫瑰花,燕凌抱著一大束玫瑰花,羞澀地撓頭,我看著他,記憶瞬間回來了,就是在兩年前的同一天,我在夜里對著他喊,我一定會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學的。
原來那個晚上對他來說是這么重要,他參加社團活動,參加聚會,原本想瞞著我做一個隆重的紀念日驚喜,結果我卻疑神疑鬼,他不得已,只能草草做了一個驚喜。
我抱著他哭,罵他怎么就是個木頭疙瘩,淚眼朦朧中我仿佛看見了阿凱匆匆跑來的身影,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阿凱是真的來了,燕凌吃醋的眼神就沒離開過阿凱。
我問阿凱怎么來濟南了,阿凱說,“沒事不能來看你啊!本來我們導師安排了作業,正好要在這邊拍個紀錄片,想到你昨晚說不高興,就順便過來看看你。”
我看著阿凱風塵仆仆的樣子,心一下酸溜溜的。
更酸的是燕凌,可阿凱像沒事人一樣,樂呵呵地該和我開的玩笑一個沒落下。我看著他,真希望我們的友誼就這樣一直長存下去。
阿凱去拍紀錄片去了,我和燕凌本來邀請他和我們一起度過紀念日,阿凱訕訕地說,“我可不想給你倆當燈泡,你倆好好玩吧,我還有紀錄片要拍呢。”
我只好放了阿凱離開。
04
可是這是我一輩子最大的錯誤,我如果能夠說服他留下,也許他就不會出事了。
我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在和燕凌在校園里散步,電話響起,卻是醫院的電話,阿凱最后的一個通話記錄是在昨晚,聯系人是我。
飛奔到醫院的我,聽著醫生告訴我說車禍搶救無效的消息,一瞬間腦子嗡的一聲,像做夢一樣,又像是在水里。我緊緊地扶著燕凌的胳膊,腿軟的站不住了,燕凌沒扶我,我索性倒下去,靠在墻邊,閉上眼,希望當我睜開眼的時候,什么都沒發生。
我睜開眼,看見燕凌的眼里全是淚,他蹲下來,雙手抱住我的頭,罵我,“你這個傻子!”
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在他懷里放聲大哭。
我跟著燕凌一起去了阿凱的學校,去他的寢室里收拾他的東西,阿凱的父母離異后就沒有人再關心他了。
阿凱的寢室靜的可怕,同寢室的同學被輔導員叫走了,怕我和燕凌觸景生情,獨自讓我和燕凌收拾東西。
我拿起阿凱的書包,那個書包曾經裝滿了我寫給燕凌的情書,我的眼淚掉下來,打開了那個書包,里面有他的課本,耳機線,還有很多封信。
那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信,原來就一直安靜地躺在他的書包里,從未放到過燕凌的書桌上,那些信,他通通拆開來,我想象得到他一個人偷偷地看著我寫的情書傻笑。
我拿著這些情書,轉過頭看著燕凌,我看著他一副“你終于知道了”的樣子,原來阿凱一直喜歡我。
我說,“阿凱不是gay,是嗎?”
燕凌皺了皺眉,滿眼是淚,卻偏偏擠出兩個字,“他是。”
我把情書交給阿凱讓他去送,他從來沒給,每天都偷偷收起來;辯論賽后的燕凌心心念念想要和我說話,那個晚上鼓足勇氣來向我表白,從來不是因為那些情書;那個晚上被我支走的阿凱就躲在教學樓的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聽著我們的對話;上大學的第一次在濟南見面,燕凌在我去衛生間的時候就從阿凱的嘴里得到了真相,兩個人卻卻約定不告訴我;阿凱出事前的那個晚上,和我通過電話后輾轉難眠,打電話責罵燕凌,卻得知他是在為我準備驚喜,卻萌生了要來看我的想法。
我的gay蜜,原來一直都是直男,父母的離異讓他的心被關閉了起來,直到高中時代遇到我,我這個大大咧咧,從不把煩惱放在心上的晴子,就像我的名字一樣,我照亮了他的世界,然后喜歡上了燕凌。
我以為他是傻子,原來我才是最傻的那個。
我的gay蜜,我的直男gay蜜啊,你呀,下輩子長點心吧,別再碰上像我這樣的傻姑娘了,也別再慢吞吞地喜歡也不說出口了。
我的直男gay蜜啊,下輩子有緣的話,做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