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久沒碰過簡書了,也是好久不動筆了,換做以前,發生了那么多事,我肯定已經各種悲情記錄了。等事情都過去,已到如今再想,都也不過是化作生活中的白開水,倒下去一點浪花也不見。
以前,我最討厭去醫院,因為我覺得那里太冰冷,醫生護士都是麻木的臉龐,仿佛我們的痛苦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治病在他們眼里只是工作的一個流程。
昨天回校的公交車上,我突然聞到我手上已經染上了消毒水的味道,猶如沉睡驚夢,提醒我也已經在醫院工作這么久時間了。
醫院,最不缺的就是生老病死。
我喜歡小動物,從小貓貓狗狗沒離過,閑來也養養兔子烏龜。童年救助過一只出生幾天就失去媽媽的麻雀,于是我練出了去白菜葉上捉青蟲的膽量;后來又救過一出生就被拋棄的奶狗,于是我學會了給嬰兒喂奶。親戚家撿到了一只爛殼的烏龜,我靠混貼吧治好了它的病。
我怕,我遇到的那些生命,會消失。畢竟,每一次哭泣都是酸溜溜的痛苦!
可是我還是會面臨一次又一次的離別。
我已經不記得家里的狗換了幾代,以前條件差,一個小感冒都能要了它們半條命,幾乎是每隔四五年就有一條大狗的病故,更不說那時候還有偷狗賊,還有黑心毒狗的人,還經歷過狂犬病嚴打時期。
08年地震那會兒,阿婆說她感覺到地震了,第一件事是趕緊先把家里套著狗的鏈子解開,“有事的話它自己跑得快,不拴著它它就跑得出去了”。
一只黃狗懷了孕,孕中突然下肢癱瘓。她只有前肢有力,每次都努力撐著自己站得高一點,免得壓著肚子里的孩子。她瘦的皮包骨生下的孩子也只活了兩個。那時候我們都感覺到她的極限到了,都擔心孩子太小沒母乳活不了。可奇跡的是她突然能站起來了,好像一下子病全好了。等兩個小家伙喂到能斷奶的時候,她倒下了,這才斷了氣。
故事太多,每一個生命的離開我都哭,哭得心里一抽一抽的難受。看《忠犬八公》的時候,看《老人與狗》的時候,看《和狗狗的十個約定》的時候,我真的不是淚點低,深有感觸的人才會那么容易動容。
幾天前,醫院里一個急診,一只大金毛,檢查出來是急性胰腺炎。它讓我想起過年的時候我接回來的兩只金毛幼犬。
很不幸的是,細小,這個犬類第二大傳染疾病,也跟上了他們。有一只叫“藍兮”,特別美麗的名字,我曾是一路抱著她回了家,最后,也是抱著她無能為力地面對她的離世。另一只堅強得挺過來了,過完了年,我就要送他去新的家。凌晨五點多,我要送他上飛機,最后那段路,我抱著他不停地嘮叨,要聽話,要懂事,要聰明,不要生病,萬一新主人嫌棄你就不好了。他大概是聽不懂的,畢竟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
我對金毛犬有特殊的情懷,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所以這一只急病的大金毛,我多希望它能挺過來,好像這樣能彌補一點那時候藍兮的過世。可是急性胰腺炎,這個可怕的急病,短短兩天,就結束了一個生命。
今天,一只狗狗被主人抱著進來,我詢問她狗狗怎么了,女孩輕輕地說了句:“安樂。”
安樂啊?哦!安樂。
狗狗的痛苦,最后我們能為他做的,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安樂!平安,快樂,這幾乎是我們對他們一生的期望。只是在最后,才輕輕地說上這兩個字。
在這里,有太多的離去。有時候連哭該怎么哭都忘了。在中國,寵物醫藥發展才算是起步階段,還有那么多被主人放棄無法就醫的生命,還有那么多只能流浪的生命,流浪動物平均壽命四年,寵物貓狗平均壽命七年。而這,就是它們的一生。
哪還有什么時間來傷春悲秋呢?我只想陪它們一起笑。
生活很累,前段時間忙著寫論文,緊接著的論文答辯,第二天又是動醫的考試。現在忙著畢業收拾,家里人催著早點回去。朋友說要聚餐,班級要拍畢業照,我都要想想我要怎么騰出時間來。
我總擔心家里的貓好長時間沒洗澡了,狗狗身上的驅蟲還沒做,烏龜曬得太陽不夠,兔子長大了籠子還夠不夠寬敞。
生活不允許我傷春悲秋,更不用說風花雪月了。以前計劃說要去哪哪哪畢業旅行,如今覺得旅行的錢夠我買更好的貓糧了,旅行的時間里夠我跟著學好多的知識了。
以前加個好友還能好好聊會兒天,現在不加了,加了也告訴人有事說事,沒事別找我了,一切閑聊都免談。累到不想說話,更不想打字。
以前有人問我缺男朋友嗎?缺!
現在問我缺男朋友嗎?不用不用,我就缺幾袋貓糧!活得?那就一只金毛,布偶也可以,柯基和柴犬也不錯,豹紋當然也好。還有一句話,記住,領養才是王道!
我從來沒有達到過這種狀態,一個人真正地能把生活過得風生水起,再也不需要一個人來插足我的動物世界。
不管今天是不是又要送走什么,我只要好好期望明天能救回什么。我還是會流淚生命的流逝,我更開心生命的到來!生活對我苦都沒關系,請對它們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