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來歲的年紀,談過幾場戀愛,開始明白,原來人的一生中真的可以愛很多人,而最愛的,只有一個。
文/白二二
(1)
這座城市已經下好幾場大雪了,習慣了站在雪地里想你,不停歇。離開你的時候同樣也是冬天,那時候,我們的感情和鋪滿雪的大地一樣,蒼白無力。
“多幸運,在最美的年紀,遇見你,沒有遺憾和可惜。”《多幸運》里的這段歌詞很受大家喜歡。
如果沒有最后這一句,那么,在最美好的年紀遇見一生中最愛的那個人,該有多不幸。
初次見你,是在雷雷的生日聚會上,溫柔,美麗,落落大方,甚至帶點北方人的直爽,心里飄過無數形容女孩子美好的詞語,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見鐘情。
也許,愛情就是這樣,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開始不懂了。
你不知道,為了要你的電話號碼,我請雷雷吃了一個月的早餐。
那個時候,我每月只有五百塊用來生活,也就是每天平均不到十七塊,雷雷的早餐豆漿油條茶葉蛋,加起來正好三塊,也就是說,我每天只有十三塊多用來生活,泡面都吃不起。
出于男人的自尊,也就是女人口中所說的好面子,我怎么會告訴你這些。
(2)
第一次成功約你出來是在冬天,那天你答應和我一起去看電影,我一咬牙把原本做好的計劃開支表撕碎扔了,我這么酷,區區兩張電影票,怎么能讓我在你面前寒酸。
雖然背地里的確寒酸,吃了一個星期的饅頭才填平了這筆賬,記得當時還很有成就感。
那天大雪紛飛,你讓我在電影院門口等你。由于是第一次約到你,我必須去的早早的,把自己倒飭帥帥的,衣服絕對不能穿厚,那樣不酷。
你來了問我雪這么大怎么不進去等,你的第一次關心我當然記得,記得那股熱乎勁,一下驅散了我身邊的冰冷空氣,與你一起走進電影院的時候我差點摔倒了,你笑我笨。
你不知道,嚼一星期饅頭,嚼到最后覺得麥芽糖的味道是苦的,與你一起走進電影院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腿是凍僵的,并不是我給你說的差點滑倒了,我才沒有那么笨。
我想,如今一下雪就忍不住想你跟這也有關系,每逢雪天膝關節都發痛,像是在提醒些什么。
但那個時候,都是愛情的作用,讓人覺得是甜的,溫暖的。
(3)
有關于后來的事,永遠都像是給所有故事一個轉折的伏筆。
后來我們畢業,你還是那個嚼著口香糖,對墻漫談著理想的南方姑娘,依然溫柔美麗落落大方,我還是那個嚼著饅頭,四處尋找工作的窮小子。
幸運的是畢業后我們都還在一個城市,雖然隔開半座城我也覺得滿足,找到工作那天我去與你慶祝,你怕我破費拿著菜單點了兩道價錢最低的菜。
都說女孩比男孩早熟,我更愿意認為是你永遠都那么善解人意。
有一次你肚子疼打電話給我,我過去找你,你疼的滿頭大汗,我硬拉你去醫院,那次你生氣了,你說我們哪有錢去醫院,忍一會自己就好了。
對啊,那時候工資那么少,甚至經常會養活不起自己,我拿什么帶你去醫院看病。
你不知道,因為當時是月底,我身上的錢不足以打車去找你,于是急急忙忙跑步穿越了這半座城。你還不知道,那天回去我喝了半箱兩塊錢一瓶的啤酒,是從單位抵工資抱回來的。
(4)
畢業兩年,我們仍在一起,但是你家里開始催你的婚事,我開始恨我愛你。
想想我們的愛情,我連你嚼的口香糖都給不了,更別說你對墻漫談的理想,我不知道去哪找,又如何給你。
第一次對你發脾氣是在你堅持讓我陪你一起去見家長的時候,我對你發火了,沒有底氣的發火,那次你也生氣了,說沒想到我會這樣逃避我們的感情。
吵架后的我們,坐了很久卻聊了很短。
那天,我說“我覺得我開始不愛你了。”
你反而擦干了淚水,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在故作堅強,我又何嘗不是。我說“你回南方吧,畢竟這座城市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你低頭沉默片刻,問我“我畢業留在這里工作是為了什么?”
“女孩子大了嫁不出去,既然我也不愛你了,你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你平靜地與我說“好。”
(5)
那天依舊是雪天,鋪天蓋地的大雪像是在努力掩埋著什么,我蹲在雪地里哭的很難過,我知道,你也是。
在朋友那兒聽說,你回去后不久就按著家里的意思相親,再成婚。
你回去后不久,我也換了一份工作,日子慢慢好了起來,至少溫飽問題得以解決。這感覺多像是上帝給我關上了一道門,又給了我一扇窗。
有人說愛情這東西,害怕過錯,更害怕錯過。我們的愛情,少了一分堅持,有人問我后悔嗎,我都會說不。
我無法忍受自己深愛的女人生病看不起醫院,也不敢想象結婚后讓她陪我一起嚼饅頭的苦日子,不想讓她因為看一場電影就要拮據好幾天,哪怕你說你愿意。
我無法忍受我愛的你陪我一起過苦日子,我愛你,我想讓你是別的女人眼中羨慕嫉妒的女人,所以,我恨我愛上你。
(6)
其實你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比如分開這么久了,我一直都在想你。
比如想你的時候,我會跑步穿越半座城。
比如跑累的時候,我還會買兩塊錢一瓶的啤酒喝很多。
比如喝多了以后,會酷酷的穿很少站在雪地里,比如把麥芽糖的味道嚼成苦澀。
再比如,這么酷的我,也會后悔。
今天在微信上對朋友說單身狗沒人幫忙挑選衣服了,朋友陪我上街買買買,刷卡的時候我在想,這一雙鞋子夠我當初吃一個大學的饅頭了。
我還在想,最美最窮的年紀已經過去了,如果你還在,就好了。
如果上帝再來,我會請他幫我關上這扇窗,重新打開那道門,請他把那個嚼著口香糖,對墻漫談著理想的姑娘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