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握雪,至涼至清。
一握雪,至涼至清。
甜的妖嬈,玉的晶瑩,點滴俱作梅花狀。
夜來有雪,風起揚兮,絮狀棉錦鋪天蓋地,層層疊疊,浩浩蕩蕩。如一曳云眸的清,若一紙煙花夢的薄,在窗口稍作停留,便逸逃的只有些余微的潤,天地不作一聲,萬物靜默。
這入口的雪,白的繽紛,白的簡貞。不給人品,不給人讀,在轉息的一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于是懸懸地念,懸懸的想,這翠的汁滟濃豐的肥沃,這紅塵中飛舞絕色的精致,這蒼漭原野上不諂不媚的圣靈,該是有著怎樣的乾坤胸襟,才會這么自由自在旁若無人地風瀟瀟兮我獨行!
南國的雪,小巷纖陌,一紙油傘,瘦影獨行
雪,生在南國,長在北國。
南國的雪,即下即化。如煙似霧的雪,分不清是雨還是雪。透著十八維度的絕姿,罩著青岫薄底的渡舟,煙波畫舫,隱約地秦淮歌長,那是怎樣不枉不留的才子佳人歌舞升平畫!
南國的雪,小巷纖陌,一紙油傘,瘦影獨行。
唯獨便唯絕,唯絕便唯美。
南國的雪,是心尖上的一絲眉眼,是島國礁石上的一簾幽夢。清淺的慢彈,悠入的閑適,浸骨的思念。
南國雪,一盞茶。不濃不淡地,剛好的遙不驚盅。你是我的白子畫,我是你的花千骨。夢的雪,纏綿的緋惻,寂寥的歡欣。
南國,孔橋。雪是九簫暮笛的點綴,背景是,一指纖雪,一潤雨幕。
北國的雪,是武士的劍,峭利筆直,冰的薄,寒的冷,驚魂閃電的徹底。
如果南國的雪是裊裊煙練,那北國的雪,便是廬笛一松、一竹,一深山蓑翁的厚。
如瀑如練,若江北的一樹銀花,若谷口的一峻鶴嶺。
北國的雪,是武士的劍,峭利筆直,冰的薄,寒的冷,驚魂閃電的徹底。
北國的雪,是紙上不言不語的白,是品不出生死的無字書,是一個大寫的“潔”。
北國的雪,最宜一握曖爐,一倦瘦詩,一盅薄酒。
一個人,對著窗外一逸景,一抹看不清顏色的云,邊飲,邊書。
書到暮色煙重,硯至炊煙起,然后,一墨過去,一墨未來。
北國的雪,是紙上不言不語的白,是品不出生死的無字書,是一個大寫的“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