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本梁這次可是真刀真槍的玩了老命了。他知道這次的“逐鹿行動”是日本人給他的最后機會,如果再失敗了,等待他的是萬劫不復的地獄。他將永無出頭之日,甚至性命不保。所以他不顧一切,費盡心機也要找到抗聯主力部隊和楊靖宇的蹤跡并死死的摁住不使其逃脫,然后調動大軍四面合圍,最終徹底消滅抗聯。實現“逐鹿計劃”的目標。
為此,他窮極心智,緊緊地抓住抗聯的蹤跡,不讓抗聯部隊甩掉自己。
他已經尾隨抗聯快一個月了,每次都是功虧一簣,看上去好象馬上就可以纒住抗聯,圍住抗聯,可是就象在河里捉魚一樣,明明已經握住了,可是那魚一“撲楞”立刻又擺脫了。你明明看它往東跑,不等你雙手碰到它,“哧溜”又跑到西邊去了。你去西邊捉它,它又一下子跑到北面。而且還離你不遠,就在你眼前手邊,可你偏偏就是捉不著它。有幾次,甚至能看到抗聯的后衛部隊,就隔著一個山溝或是一道山梁,可一轉眼又不見了。
嘴邊的肉就是吃不著,反而被抗聯打了幾次伏擊,損失了二百多名鬼子兵和三百多偽軍。連他的日本顧問都險些喪命,臉上抹了死人血,躲在死人堆里裝死才僥幸逃脫。
曾經幾次包圍圈形成了,他下令所有部隊合擊。等各路部隊匯合到一塊才發現,還是撲了個空被抗聯逃脫了,卻不知是從哪里逃脫怎么逃脫的。于是,只有打亂原有作戰計劃,重新部署。
奉天大本營對他好幾次訓斥,責備他打亂了“逐鹿計劃”。他惟有低聲下氣的請求處份,并給他再次立功贖罪的機會。
抗聯的這種戰法讓他很苦惱,就象一只蚊子叮住他的臉,他一個大力巴掌搧去,蚊子沒打著,自己的嘴巴卻被扇腫了。他打了大半輩子仗,人稱他“山林之王”,連日本人也不得不倚重他剿滅抗聯,可碰上楊靖宇,他算是碰到了真正的對手,這“山林之王”的桂冠怕是該易主了。
最可氣的是楊靖宇仿佛是故意的引逗他、撩撥他、捉弄他,這不明擺著沒把自己放在眼里嗎?趙本梁自打出娘胎以來,都是他戲弄壓迫別人,哪受過這樣窩囊氣?所以他咬牙切齒地定要消滅抗聯,捉住楊靖宇,洗刷他給自己帶來的莫大羞辱。
他咬緊牙關逼迫手下,一刻也不許放松對抗聯的追擊。
有時部隊正在吃飯,發現目標,扔下筷子立刻出發。有時睡覺到半夜,當兵的正在作著娶媳婦入洞房的美夢,不管多么關鍵的時刻,也必須起床集合。連日來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又趕上下了七天的大雨,到處是山溝里下來的洪水,所有的道路都被沖垮,行軍極為困難,手下的部隊累得疲憊不堪。還要穿山越嶺鉆荊棘,頂風冒雨滾泥巴。這些人哪吃過這苦?受過這罪?部隊反抗情緒很大,都吵吵“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更有甚者,帶槍逃跑開小差。
他怒發如狂只想殺人洩忿,親手槍斃了好幾個怨氣沖天、作戰不力的連、排長。這才壓制住了部下的反對呼聲。
不過他的努力還是有了明顯的效果。他發覺抗聯部隊也被他搞的夠狼狽。一路上不時的發現抗聯部隊扔掉的鞋、帽還有衣物,吃飯用的家什,甚至是槍支等。他沿途打聽鄉民,鄉民說抗聯被他追趕的什么都顧不上了,天天有開小差的,部隊減員很嚴重。現在的抗聯只有二、三百人,楊靖宇快成了“光桿司令”了。
他心中暗喜:好個楊靖宇,你也有今天?我吃了你的虧,你也比我好不哪去!咱倆彼此彼此。
不過他不敢完全相信那些老百姓的話,怕吃虧上當。每到一處抗聯駐扎的營地他都要親自查看:看抗聯的營灶有多少,宿營營地的規模大小,甚至揑著鼻子查看抗聯挖的臨時公廁。以此來確定抗聯到底還有多少人。經過多方面情況證明:楊靖宇手下人馬確實不多了,多說三五百人。而且無糧無彈藥,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楊靖宇將軍率領著抗聯少共獨立師牽著日本人和趙本梁的偽軍在遼東的大山里轉悠了三十多天,把一匹肥壯的馬拖成了有氣無力的瘦馬、病馬。不僅如此,還不停地挑逗他、激怒他,終于使他失去了理智,進入到抗聯為他挖好的陷坑之中。
部隊來到寬甸縣一個叫“賽馬集”的地方,離鎮幾十里地有個四面環山的小村子叫“梨樹溝”,在這里駐扎休整。
這里離繭場鎮不到五十公里。
趙本梁得知消息心中狂喜。這里地形特殊,群山環繞,中間是狹長的小盆地。雖然隱蔽,但卻是兵家所說的“死地”。四面一包圍,無處可逃。沒想到楊靖宇身經百戰,竟然這么糊涂,選了這么一個地方等死。
不過一轉念又心中狐疑,不能吧!這不象楊靖宇的作戰風格,其中一定有詐!他又派偵察兵再次偵察,確定四下里沒有伏兵。附近的老百姓也說附近沒有抗聯活動,他心里稍稍定了一些。為了以防萬一,他給賽馬集鎮的日本駐軍和繭場鎮的日本駐軍發去電報請求支援。就算是他楊靖宇有什么埋伏,有什么妙計,這二支部隊不到半天時間就能趕到。
他還命令所有的圍剿部隊向梨樹溝前進,形成第二道包圍圈。這樣安排后他心中覺得是萬無一失。他的日本顧問英俊志雄大佐也極力贊同,奉天總部的三木司令官也發來報,完全同意他的戰略部署,還勉勵他讓他振作精神,把“逐鹿計劃”進行到底。
趙本梁召集手下軍官訓話,告訴他們這是剿滅抗聯的最后一戰,全軍上下必須下死力,以命搏命,凡是有遲疑怯戰,膽小退后,一切不利于戰的言論、行為,不管是誰,-律槍斃。
他統計了一下兵力,除去開小差和傷亡的,手頭還有一千多人,分別布置在四個方向。南邊出口兵力少一些,只有一百多人,他已安排好后續部隊在南邊張網以待,就算抗聯突出包圍,也剩不幾個人了。最后也逃不出最外面的包圍圈。于是命令部隊休整一天明天早飯過后開始攻擊。
布置完畢,他心里終于踏實了,和日軍顧問英俊志雄喝了杯酒,美美地睡了一宿好覺。還作了個美夢,夢見楊靖宇被他追得走投無路,舉手向他投降了。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就起來了,心情好極了。問了一下哨兵,說村子里沒什么變化,公雞照樣打鳴,炊煙照樣升起。不過街面沒有了行人,大概是早飯時間,都正在家里吃早飯吧!
早飯是和日本顧問英俊志雄一起吃的,有煎雞蛋、牛奶和面包,只有他和日本顧問才能享受這種待遇。臨行前他從奉天專門帶了一位私人廚師,專門負責他和英俊志雄的飲食。
他左手拿了一片面包,右手端起裝滿牛奶的杯子正要往嘴邊送。
“咣”的一聲巨響,那么出其不意的,嚇得他一失手,杯子掉到地上。沒等他回過神來,外面的槍炮聲已經連成一片。
他急忙走出帳篷,向四下里張望。只見漫山遍野的都是抗聯的人,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喊“殺”聲,槍炮聲、戰馬的嘶鳴夾雜在一起,如山呼海嘯般撼人心魄。由于出其不意,他的部隊剛端起飯碗,飯還沒吃進嘴里,便突遭奇襲,有的甚至連槍都沒拿到手,就被趕下山坡。
鬼子和偽軍紛紛潰敗,竟然毫無還手之力。他鎮定了一下心神,仔細聽了聽,至少有五挺重機槍,幾十挺輕機槍,還有十幾門迫擊炮。參戰的人不少于兩千人,他心里猛一沉。這是中了反包圍了,包圍他的是抗聯的主力,他又中計了。楊靖宇用“減灶計”“減廁計”騙了他,使他陷入抗聯的重圍,只怕今天是不能善罷甘休了。
他看了一眼戰場形勢,馬上命令部下收縮陣地,進到村子里依托村里的房屋、院墻等堅守待援。
沒料到村里也埋了地雷和炸藥,炸翻了許多人馬。隊伍象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等到穩定了隊伍,占領有利地形后,人馬早已損失大半。
不過說句實在話,趙本梁的老部下和小鬼子的戰斗力還是不可小看。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后,還是很快的鎮定下來。紛紛占領有利地形,展開了頑強的抵抗。抗聯的攻勢也緩和了下來。
趙本梁此時讓手下發報給三木司令,請求支援,又命令所有參戰部隊馬上向自己靠攏。
趙本梁算計了一下,只要部隊能堅守到中午,繭場鎮和賽馬集鎮的援兵一定會趕到。天黑之前,外面的包圍圈便能形成。自己要象塊磁鐵,吸住抗聯主力,聚殲抗聯,畢其功于一役,整個戰場形勢還是對自己有利,“逐鹿計劃”可以實現。所擔心的是,剛才事發突然,部隊沒吃上飯,而且給養也丟了,大大影響了部隊的戰斗力。但堅持一個上午估計沒什么問題,只要有水就行。
一想到水,趙本梁還真感到有點兒渴,于是讓趙大虎想法給大伙弄點兒水喝。趙大虎找遍了村子,只找到了幾口未被炸壞的水缸,只是經過剛才的戰斗,水有兒渾。趁著這陣兒抗聯沒進攻,讓大家喘口氣、喝點兒水,稍微休息一下。于是部隊紛紛搶著去喝水,也顧不上水渾不渾了。那些日本兵尤其霸道,把住水缸自己先喝夠了,才輪到偽軍們。
趙大虎弄了個炸壞的半拉葫蘆瓢舀了半瓢水遞給趙本梁。趙本梁又讓給了英俊志雄,待英俊志雄喝完后,才勉強皺看眉頭喝了幾口剩下的泥湯子。
不知為什么,抗聯這時停止進攻了。趙本梁心中納悶:按理說抗聯應該一鼓作氣才對呀!怎么給自己喘息之機呢?
其實他不知道,這是楊靖宇將軍有意識的放慢了進攻的節奏。他在拖時間,等待著繭場鎮的日軍前來支援,調虎離山,然后讓李北風的抗聯獨立師和陳兵帶領的抗聯一師攻下繭場,這里是日軍在遼東最大的后勤供應的兵站。打下繭場,日軍失去了后勤供應,“逐鹿行動”徹底破產。
因此他有意的停下了進攻,等待繭場那邊的消息。必須要等繭場日軍過了分水嶺,攻擊繭場的戰斗才能開始。目的是等繭場的日軍過了分水嶺后在險峻的幾處路段進行爆破,阻斷日軍回援繭場的道路,即使日軍修好道路,最快也得一天一夜。有了這一天一夜時間,繭場日軍的死尸都涼透了!
趁著這個喘息之機,趙本梁和曰軍顧問英俊志雄又重新調整了兵力,重新布防。他統計了一下,從追擊楊靖宇開始,這一路上鬧病的,開小差的,戰斗傷亡的,已經減員二百多人。剛才這一陣遭到突然襲擊,猝不及防,死傷慘重。身邊只剩下三百多人,其中還有一百多日軍。他賴以起家的老部下只剩下二百多人,還有不少傷員。
他長嘆一聲,如果繭場和賽馬集鎮的援軍不能及時趕到,只怕是要橫尸荒野了!
沒等他充份的發揮想象力,抗聯的又一波攻擊開始了,猛烈的炮火和輕重機槍的火力壓制的他們不敢抬頭。他正要召呼部下反擊,冷丁地小肚子一陣刺痛,接著肚子里倒海翻江擰著勁的疼,讓他直不起腰來。他抬頭再看看他的部下,有的和他一樣捂著肚子蹲在地下,有的疼得在地上翻滾叫喚,還有的脫了褲子直接往地上“施肥”,剛提起褲子急忙又蹲下“哧哧”地順著腚溝子往外噴。這是怎么了?
對面拿著望遠鏡觀察敵情的楊靖宇將軍也很奇怪,鬼子和偽軍這是怎么了?他把望遠鏡遞給身邊的汪宜常,他也納悶。一旁的孫德勝說,“司令員,讓我看看!”他拿過望遠鏡看了看,便笑得不行了,轉身對楊司令員笑道,“是我干的,上次回繭場時碰到個老鄉是獸醫,家里有一些巴豆沒賣出去。我尋思說不上什么時候有用就帶上了一些。昨天打埋伏時我想日軍進村肯定找水喝,我把巴豆面子撒進咱們住的那幾戶的水缸里,沒想到鬼子和偽軍真就中招了!”
正說話間,騎兵偵察員來報告說:“繭場的鬼子援軍已經過了分水嶺了!另一位偵察員說:“賽馬集的鬼子已經和我們的阻擊部隊接上火了。”
楊司令員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傳令!全力進攻,能消滅多少是多少。第一波攻擊過后馬上撤退!”
鬼子的援兵一點兒也沒耽擱,來的非常快。賽馬集鎮的援兵離得近來得快一點兒,但剛出賽馬鎮就遭到迎頭痛擊。鬼子也很頑強,稍微遲滯了一下,便組織起了猛烈的反攻。炮火異常猛烈,進攻也很強悍。為避免大的傷亡,我軍且戰且退,退到離戰場梨樹溝只有不到五公里的一個山溝,正準備在兩側山坡設伏,便接到騎兵通訊員的命令。任務已經完成立刻撤退。
繭場的援兵雖說離得遠一些,但裝備精良。騎兵為前哨尖兵,然后是摩托車、大卡車,龜尾親自帶領一個大隊的日本兵,還有二百多偽軍風馳電掣火速趕往梨樹溝。為防止老窩被端,他留下二個中隊。其中一個小隊駐守飛機場,一個小隊駐守糧庫,還有一個小隊分駐元寶山陣地和鎮子四角的炮樓。余下一個中隊守衛團部并作為機動兵力,由渡邊少佐指揮,自衛團的偽軍和日軍搭配,也有一個中隊留守。高瘋子隨龜尾行動,“二化子”的特務隊留了下來。
龜尾其實很謹慎。他得到確切情報,繭場鎮四周沒有抗聯大部隊,只有大平嶺山上的四百來人的“胡子”。這點人對繭場鎮構不成威脅,留下這些兵力守衛繭場“張三吃驢”_富富有余。
他倒是擔心怎么過分水嶺。
自古繭場到賽馬只有一條路,途中必經分水嶺。分水嶺前有一處險要,地名叫“城門溝”。兩山對峙形似兩扇門,中間只有幾十米寬的平坦地帶。里面兩山夾一溝,谷底一條山路盤旋而上。如果將溝口狹窄處封鎖,在分水嶺上再埋伏一支部隊,正好是“關門打狗”之勢。要想突圍勢比登天還難,除非脅生雙翼,否則只能坐以待斃。
另一個擔心就是分水嶺的盤山路,僅容一車通行,而且彎彎曲曲猶如盤腸。有幾處險峻的彎道形如胳膊肘,人在汽車上站立需低頭而過,上面懸崖近在咫尺,如有埋伏后果不可想象。
行軍之前他嚴令前哨尖兵,四處搜索,一定確保大部隊安全。大部隊平安通過之后,留下后衛一個小隊兵力守衛各處隘口要道,確保戰斗結束之后部隊回師路上的安全。
龜尾帶領大隊人馬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的過了城門溝,下了分水嶺,剛想傳令部隊全速前進,后面便傳來幾陣槍聲,緊接著是幾聲讓人心膽俱裂的爆炸聲。龜尾回頭一看,幾處險峻的山路上騰起了煙霧,緊接著是碎石塊四下里飛濺。
龜尾一下子心涼了半截,繭場鎮完蛋了!沒有個三兩天是回不去老窩了!抗聯目標不光是趙本梁的大隊人馬,還有更大野心。又中了調虎離山計了。
眼下別無它法,只能盡快趕到梨樹溝解趙本梁的累卵之危。
到達梨樹溝已是下午,戰斗已經結束。抗聯早已撤走,戰場上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凈是日偽軍的尸體,算上趙本梁自己,僅剩七人。日軍顧問英俊志雄大佐也被擊斃,但是他死得不夠光彩,他穿的是一套偽軍士兵的衣服,臉上還用鍋灰抹得漆黑,很明顯他是化裝逃跑未成就被擊斃了。左邊太陽穴上一個黑洞,好象一張大嘴在訴說著他死的冤屈。
趙本梁也失去了往日的豪橫,象個輸光了老本的光棍,霜打的秋草,徹底蔫了。擎等著日本主子的發落。
三天后,他隨龜尾回到繭場,略作休息后被押回奉天,送進日本人的醫院,日本人也不拿他當人了。他在受盡了日本人的屈辱之后,活活氣死了。還有的說他是被日本人毒死的。總之,這個鐵心為虎作倀,與中國人民為敵的漢奸得到了他應有的下場。這是后話。
在得到龜尾率部隊過了分水嶺,山頂公路已被破壞的確切情報之后,進攻繭場鎮的戰斗開始。
戰斗過程總體來講還算順利。在楊靖宇將軍的安排下,陳兵帶領的抗聯一師早就隱蔽在李北風的大平嶺山上,因此龜尾派出的情報人員沒有發現抗聯部隊蹤跡,龜尾才敢大膽的出兵支援分水嶺。
政委魏拯民是這次戰斗的總指揮。他分析了繭場鎮的地形和日軍兵力的配置情況。
繭場鎮背靠元寶山,面對太子河。日軍在元寶山頂修有一處陣地。其中有十門迫擊炮,并且安放重機槍二挺,輕機槍四挺。向東封鎖貫通東西、南北兩條大路的十字路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向下俯瞰繭場全鎮,一覽無遺。只要攻下元寶山頂的炮兵和機槍陣地,便可以居高臨下控制整個繭場鎮。
鎮子四角建有炮樓四座。東南方臨河飛機場邊一座,控制飛機場及南臺山通往寬甸的公路,東北方鎮子口一座,正處在繭場鎮東的咽喉要道上,死死拤住了東西,南北交通的十字路口。鎮西南的炮樓控制向西的通往南甸方向的道珞,而西北靠山根底下的炮樓近旁就是日軍屯積糧草軍火等物資的倉庫。日軍兵力配置前文說過,日軍主要守護的是軍火倉庫,其次是飛機場和警備司令部。
抗聯分兵四路:一路進攻元寶山頂的炮兵和機槍陣地,然后借勢拿下鎮子的炮樓。用火力支援其他三路進攻。
第二路從趙家堡后山“狐仙洞”方向,主要任務拿下軍火庫。
第三路是飛機場,事先已有五十多獨立師的戰士打進了民工內部。利用車老板可以進出機場工地的機會,把槍支彈藥運進工地。消滅工地上駐守的日軍,然后借勢拿下炮樓。
第四路由陳兵帶領主力部隊協助李北風的獨立師拿下鎮東炮樓后,直插鎮中日軍司令部,消滅日軍主力。
戰斗過程設計是,先由飛機場發難,戰斗開始發出信號吸引元寶山火力。趁其不備發起進攻拿下元寶山,與陳兵的主力一起拿下鎮東炮樓后直取中心司令部。第=路進攻的隊伍也在拿下元寶山之后開始攻擊。
戰斗進行的實際過程也如所料。只是攻擊元寶山時受到了阻礙。元寶山上火力太猛,部隊幾次都沒攻上去。后來還是李北風想了一個辦法。
他小時放羊經過元寶山頂,有一只羊掉下山后懸崖。本以為沒救了,沒想到它竟然又爬上山來了。他喜出望外,好信兒的他順著山羊上來的地方發現了一條藤葛覆蓋著的不為人知的險峻山路。十年過去了他發現那條路還在,于是親自率領十幾個人攀藤附葛,從后面懸崖爬上山頂,出其不意的發起了進攻,一舉攻下了山頂陣地。
鎮西軍火庫受到攻擊后,駐守的日軍立刻向渡邊少佐請求支援。渡邊立刻率領二個日軍小隊、二個偽軍中隊火速支援鎮西,一個小隊支援飛機場。司令部里只有不到一個小隊兵力和一些偽軍。陳兵帶人拿下司令部后立刻向鎮西合圍軍火庫。
戰斗異常激烈,李北風命元寶山陣地支援軍火庫戰斗。在元寶山猛烈炮火支援下,李北風又親自帶人參加戰斗,三路合擊才消滅了駐守軍火庫和前來支援的日偽軍。渡邊少佐被當場擊斃。軍火庫的糧食和武器藥品等物資能帶走的盡量帶走,其余的一把火了事。
最“??”的還是“二化子”。剛一開打他就打好了算盤,他主動向渡邊請求守衛鎮西南靠河邊的炮樓。戰斗過程中,飛機場和各處潰敗的日偽軍紛紛往西逃命,他帶領這伙人和特務隊從太子河下游水淺處渡河逃跑了。
梨樹溝殲滅戰和繭場鎮戰斗取得了重大勝利。日軍的“逐鹿計劃”徹底失敗。趙本梁的偽軍全軍覆滅,日軍損失了近千人,軍火重地遭到毀滅性打擊。日軍在遼東的部隊失去了后勤保障,短時間內已經組織不起有效的攻勢。
抗聯力量快速發展,已達六千多人。老百姓歡欣鼓舞。
遺憾的是“大島特工組”在大戰前夕,回奉天城復命并接受新的任務,逃脫了抗日軍民的懲罰。
這是東北抗日聯軍第二次攻進繭場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