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模糊了視線。偌大的空間,寂寞的孩子,聆聽著雨聲。黑暗里搖晃的身影按下了熒光燈的開關......
? 1.
?16歲的夏天沒有任何征兆的來臨。彼時,身在廈門。這里的夏天雖然很熱但和家鄉比起來要好的多。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是喜歡家鄉那悶熱的夏日,無論是柳樹上知了的蟬鳴,還是夏夜躺在床上假寐飄蕩著檀香味,都讓人無法忘卻。也許我是生活在一個地方太久了,才會對此百般眷念。
2.
?一個人,站在燙得快要溶化的泊油路上,感受著城市里被熱氣籠罩著高樓抑或是商場里讓人發寒的冷氣,都只有自己能深刻的體會到,無人分享這種故名而來的孤獨感和強烈的鄉愁,自己抗拒的心理持續上演著一場早已經知道結局的選擇。
?哥哥說:人的一生總要輝煌那么一次才算有活的意義,死后才能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當時的自己并沒有勇氣告訴他我躊躇的思想以及內心深處頑固不堪的不想放棄的追求。
我想,任何的結局都不一定只是句號,任何的設略號后也不一定有著未完結待續,而死亡不意味著結束,但任何完結的背后都有著過程的意義。
?其實我也不過充斥著感嘆號罷了。我笑了......
3.
?我笑了。站在收銀柜臺里對著顧客們露出虛偽的笑容,面對著神態各異的他們。無論是微笑、還是匆忙、又或不滿,他們眼中的高低貴賤都在神情舉止中表現的淋漓盡致。就像某部電視劇里說的“看走路的姿勢就能知道品性,看賞畫的眼光就能知道教養,是適合美術館還是適合酒吧的人,香水味是溫和還是濃重,都能體現出來?!庇腥藶榱藘山清X的袋子和你抱怨浪費時間,有人為了時間毫不在意那微薄的幾角甚至說道不用找而后急匆匆的離去。時間和金錢的天枰該這么去衡量?這個看似對等的關系直到現在自己依然無法給出答案。但是我深知此時此刻的自己正用著一去不復返的時間換取著鳳毛麟角的金錢,為了生存。
就像這個時代里沒有人會真真理解笑容背后的幸酸與故事,以及那些拼命努力愈想實現的目標懷著一顆不想放棄的心迎接著一個又一個看不到的明天。
?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有著各種各樣的事物,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直登天堂,人們正直下地獄?!盻____《雙城記》
4.
?這是希望的學園,這是絕望的學園;這是歡樂的記憶,這是遺憾的記憶;這是懵懂的時期,這是叛逆的時期;這是耀眼的明天,這是暗淡的昨天;這是熾熱之夏,這是蒼涼之秋;我們心中有著各種各樣的情懷,我們心中只剩大片的空白;我即將迎接新的開始,我即將離開你的歸宿。
?那寫年我們一起經歷過的四季變遷,那些年一張張驕傲的滿分試卷,一支支斷水的筆芯,一片飄落在手中的落葉。那個校園、那個教室、那個座位,孩子的面容保留在畢業的夕陽下。當這些美好都變為回憶時,當這些回憶都變為枯葉飄落時,曾經的那個孩子已被時間這個洪水猛獸席走。
?面對分數依然堅強希望得到認可的他,僅因年少輕狂的幼稚讓家人和老師對此無可奈何。在歲月里逝去的課程以及親戚諷刺嘲笑甚至指責父母的寄托,使則倍感無力?;秀遍g,那個秋天已經過去,大雪即將湮沒我所有的校園時光。
時過變遷,請允許我感謝你們,感謝陪我走完這段路的所有人。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們;我好想回去,我好想回到過去;我想時間可以停滯,我想歲月可以止步。
5.
? 是誰唱著離歌,是誰揮手離別,是誰說了再見,是誰拾起落葉?
?我終將離去。我并沒有后悔,也不會后海。懷著毫不妥協的絕心和信念在休學報告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篤定的目光帶著放縱不羈的自由與青春無悔的念頭;而我只看見長輩們眼中閃爍著天真與幼稚,無疑失望,無法理解。而我內心渴望的關懷已逐漸倒退消失在風中、雨中、夢中、歌中。在孤獨里煎熬,在時間里忍耐,獨自去尋找那份溫曖。
就讓往事隨風飄蕩好了。
?校園里的白樺綠了,在透明的窗外窸窸窣窣地抖動起來,陽光折射進空蕩的座位前,白色的墻上已換上新一張的課程表。背著書包站在操場上感受著即將離別的青春校園。泠風吹動著白色校服同時也吹起心中的那份眷念與青春,那種輕拂而來的涼爽使自己在校門前回首望向這個我校園時代最熟悉的風景,這必將成為記憶中珍藏的景象與時光。
6.
?回到家中。按下熒光燈的開關,環視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不知道什么時候連家都充滿了這般悲寂的感情。比如沒洗的咖啡杯,盥洗室里孤伶伶的牙刷,陽臺上凋謝發黃地花朵。就連一聲你回來啦,都無可奢求。只能打開筆記本溫馨著曾經。
兩年前姑姑對我說:“我一直打你電話,雖然總是關機或無人接聽,但是我還是要說,啊欣,你已經長大要懂的出去賺錢,不要每天呆在家中,渾渾噩噩無所事事讓父母為你承擔一切,他們不容易,有一天他們也會老的。在將來歲月里不要躲在某間屋子的角落掉眼淚或看到街上無家可歸的自己,你會難過會后悔的?!备绺缯f:“這個世界上沒有錢,你什么都不是。面對工作面對房子面對結婚生子,甚至吃飯見朋友都需要錢,你的思想需要轉變,多看多學多聽。不然過了多久你依然分文不值。”
筆記本里掉落出的明星片上有著小麗寫給我的文字:小欣你還好么?那個曾經在教室里抗拒著又適應著所有的你現在可好?此時的我已經高中了,你呢?在廈門么?回憶少年時的你依如昨日,那個走路時仰望天空永遠看著望著那個我不知道前方的你,現在是不是依然抗拒著你口中的命運改變著所謂的結局。不管到那一直以來我都相信你是一個聰明的人,無論如何你都一定會閃耀出自己的光芒,小學初中的時光謝謝你鼓勵我陪伴我,陪我渡過充滿白蘭花香的道路,清晨的濃霧余暉灑滿大地的夕陽黃昏,那段路程,那本小說,都在我記憶里呢,不會抹去的,以后一定會好的。彼此加油吧!”這些話現在看到顯有些矯情了,但這絕不是僅僅用來回憶,他們昨日的一字一言一行依舊歷歷在目。
7.
?兩年前的筆記本空白頁上寫著“做個如空氣般的自由人,但千萬不要迷失自我?!倍磥淼哪憬K將感謝那一年在迷茫中找尋到的自己。
? 那一年,他畢業了。
? 那一年,他離開了滿載著他青春、叛逆、倔強的校園;
? 那一年,他失去本該得到的關注;
? 但那一年,他卻收獲了回憶,收獲了成長。
?兩年后的他寫道:
? 這年初夏,我看到了新的理想和目標;
? 這年初夏,我再次失去了原本的歸宿與機遇,但得到的是內心的明了;
? 這年初夏,我依然不會忘記曾經的年少與無知,曾經歡樂與悲傷,更忘不了這些年中體驗到的人生真諦。
? 感受到了嗎?遠處的曙光,照耀著我內心寒冷黑暗的角落。
? 看到了嗎?遠處的幸福,倒映在我美麗的瞳孔未來中央。
? 聽到了嗎?頻繁的初夏之雨,在我離去的清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