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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片兒街”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
眼看時針都已經快走到十二點的位置來,眼前還是茫茫多的瓷壺沒有清點完。
“哎,我說二爺,咱以后進貨能量力而行不?咱這店都走兩個伙計了,這成百上千的破壺就我一個人清點,還要貼標,我要不是無家可歸又沒有女朋友,估計再這么下去哥們兒我也伺候不了了?!?/p>
眼前正在那邊“伏案觀壺”的是一個剛20出頭的小伙子,之所以我叫他二爺,首先他是我老板,咱這工資是人家發的,就算他是個六七歲的娃娃,咱也得爺前爺后的叫著,這是咱的職業水平。其次,這伙計年齡不大,但天生長得老成,據說這店先前是他爺爺的,因為他們家從古到今全是玩瓷壺的,唯獨他爹是個例外,當了“賊”。所以他爺爺臨走前根本都沒提他爹繼承的事,直接一份遺囑就把店留給他了。當然,他那不爭氣的爹每個月會來取點酒錢,至于老爺子怎么當的賊,二爺從來沒說過,人家家事咱也沒好意思問。
?二爺倒是沒有理會我的意思,而是一直專心看著他手里那幾個瓷壺。說來也怪,這二爺年紀輕輕,已經是這“片兒街”里數一數二的瓷壺高手了,連大他幾旬的什么文物館館長、老泰斗啥的都經常往我們這兒鉆,每次來時一臉沉重,出去時則一臉輕松。有時二爺也會和我說些關于這瓷壺的學問,但咱畢竟就是個伙計,為了修個學分才來打個雜,那高深莫測的東西我估摸著我學了也是糟蹋,總之二爺待我不錯,要不我也不會在這干了。
?看著二爺依舊沒有理會我的意思,我就走出去點了根煙。二爺有規定,店里是不許抽煙的,說是怕染了壺的靈氣,他就沒法交流了。所以我每次抽煙都要跑到店旁的小道里。現在還是夏天,但這“片兒街”的晚上依舊讓人冷的發顫。
?按理說這個點兒除了我們應該沒有店鋪開門了,但我總感覺街上還有好多人還在討論著價錢什么的,但眼前確實是只有泛著月光的青磚小道。難道老子中邪了?我在這都快一年了,每天都是起晚班,還從來沒有過今天這樣的感覺,這感覺就像去了地府的集市一樣,好生熱鬧,但又看不到人。這感覺真他娘的邪門兒。
“??!”
我下意識的叫了出來,原來是手中的煙已經燒完了,可我才剛點完抽了第一口?。侩y道……?算了,雖說我也快“奔三”的人了,但這個時候還是該慫就慫,反正沒人看到,趕快進去把貨點完回家,這種古玩老街突然冒出個什么靈異恐怖的事也不算稀罕。前陣子街頭于掌柜的玉器鋪一夜之間所有玉器突然間都裂開一個口子,而且“玉色”漸失,到現在都沒個說法。于掌柜從那之后也沒開過鋪子了,據專家說是附近汽車經過時地面顫抖導致的,當時沒把整條街笑翻過去。怎么不說是天氣變化熱脹冷縮裂的,有些時候這行內的事真不是那些所謂的專家能解釋的。
“丁爺……”
我剛轉身要進店,突然被這冷不丁的一聲嚇的打了個寒顫。我叫丁民,只有熟悉的人才會叫我丁爺,這會怎么會有熟人?
“誰???”
這么黑的老道兒上突然聽到這么一聲,是個人都會嚇個半死,俗話說“不怕鬼嚇,就怕人聲”,聽來這聲音細細弱弱,跟要病死似的。難道還真有鬼?
我抬腿就要向店里跑去,嘴里還大喊著“二爺”。這種時候可沒心情顧忌面子了,面子又吃不得,還是命重要??晌覄傄?,突然感覺小腿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害的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在臺階上,要不是二爺及時出現扶住了我,我這臉非破了相不可。
“二爺……有……有”
我死死地抓著二爺的手,可二爺就像沒看到我似得,見我沒有摔倒,便松手向我身后走去。我順著二爺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地上不知什么時候躺著一個西裝打扮的人。
“龍五?”
二爺一邊驚訝的說著,一邊伸手去抬地上的人。這人的西裝看起來臟兮兮的,而且臉上似乎也受過傷,表情似乎非常痛苦,但是卻沒有劇烈的動作,就連聲音都沒有,像是一個被包裹在一個袋子里面似得。
這龍五我認得,是個大戶,據說整個“片兒街”都是他爺爺弄起來的,他自己也是個古玩愛好者,尤其喜歡瓷壺,有事沒事就往我們店里跑,單子一下都是百十萬的,就為了從二爺嘴里學點“門道兒”??勺罱?,這家伙好像得有三四個月沒出現過了,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而且還是這種狀態,看樣,晚上有得是故事聽了。
2.奇怪的紋路
也許剛才是在外面夜深沒看清的緣故,現在躺在店里,燈光一照,我才發現,這龍五臉上全是那種細細地裂痕,而且很明顯不是刀子劃破的,就像是……就像是在臉下面的一樣,拿手一摸,臉上還很光滑。
“二爺,這……”
二爺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把龍五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檢查了一邊,居然全身都是這樣的情況,這就好像……就好像是瓷器的“開片兒”一樣,全身都是“蟹爪紋”!而且和瓷器一樣,紋路只在釉的下面,表面光滑。這真是太詭異了,如果不是二爺在旁邊,老子管他是誰都絕對不會碰他。
“去泡杯茶來”
泡茶?這個時候難道還一邊喝茶一邊慢慢欣賞這么……這么惡心的身體?不得不佩服二爺真是鎮定。二爺見我沒動,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指著龍五身上的紋路說道:
“你也看到了,這紋路和咱們瓷壺上的“蟹爪紋”一樣,在表皮下面,而且紋路很輕,就像還沒完全‘開片兒’的新瓷,我想拿茶水涂抹一下,看看這水色到底能不能浸透下去,如果是的話,那就……”
二爺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看二爺說的這么詳細,好像以前見過似得,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只有先按二爺說的辦了。
二爺拿過一只毛筆,在茶水里沾了沾,一點一點的順著龍五手背上的紋路描著,而龍五臉上原來痛苦的表情似乎慢慢消退了。
“二爺,這龍五嘴里好像在嘟囔著什么哎?”
二爺放下手中的毛筆,想伸頭過去聽一下,可手中的筆剛放下,龍五剛才痛苦的表情又瞬間涌現出來。
“我繼續在這涂抹這些縫隙,你去聽聽他到底說些什么,記住,不要去看他的眼睛?!?/p>
說實話,龍五的上衣都已經被二爺脫了下來,平時又不怎么鍛煉的他,現在整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白瓷人”一樣。而哪些細紋,現在看來卻更加明顯了,不知道是不是二爺拿茶水涂抹的關系,總之,這顏色越來越深了。
我慢慢地把耳朵湊到龍五嘴邊,因為二爺不讓看他的眼睛,所以我側著頭順著他的脖子一點點往上移動。
“壺……壺……有鬼!”
雖然龍五現在呼吸都很孱弱,但最后“有鬼”兩個字卻說的十分有力,這不禁讓我驚了一下。我轉過頭去,不再去看他,好好的一個人,消失了幾天就變成這模樣,真讓人……哎,算了,不過他剛才說的壺,壺在哪?
“二爺,他剛才好像在說什么壺,還有鬼什么的,你知道什么意思?”
我試探性的問了下,卻見二爺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果不是從前見過,我想再有能耐的人也不可能做到。
“二爺,你是不是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雖然我對瓷壺什么的不是很感興趣,但是涉及到這種無法解釋的事情,我想每個人都和我一樣,心里總是癢癢的,總想一探究竟,即使你可能身處危險之中。
“雖然我不是很確定,但是既然龍五這個樣子,褲子膝蓋和手肘處的衣服都已經磨破了,這說明他肯定爬行了很長一段距離。然而他還能爬到我們店門前,我想他除非是認定我們這可以有人給他身上這些事情一個答案,否則換做是你,如果沒有希望,你會選擇怎么做呢?”
換做是我,我肯定躺著等死了,當然,這種話就不用說出來了。二爺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我想法,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再做聲。不過這事情說不通啊,如果二爺說的對,龍五是爬來的,那一路上沒有人看到然后報警?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剛才龍五口中的“壺”在哪呢?
我不由的對身旁所有的瓷壺都有意識的站遠一些,本來就覺得這些玩意有些邪門兒,雖然我不信鬼怪什么的,但這說不清楚的事不免讓人有些小心。
突然,龍五的身體突然抖動起來,而且愈發厲害,就連眼珠都翻白了過去。不對啊,不是翻白,而是全部都是純白色的!剛才二爺囑咐我不讓我看,這時我才發現,龍五全身唯一沒有細紋的地方就是眼球而已。
“二爺,要不送醫院吧,再這么下去要死人的。”
我一邊壓著龍五的身子一邊向二爺喊著,可還沒來的急等二爺過來,只感覺一股冰冷的液體噴到了我的臉頰上,隨后,龍五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死……死了?”
我不由的向后退著,雖然龍五剛進來的狀況讓我想象到了這個結果,但是這也太突然了。而且,他的血怎么是冷冰冰的?即使人剛死亡,也不應該體溫下降的這么快啊。
“快離開那,不要碰他!”
二爺的話讓就像一根針一樣直插我的大腦,我突然感覺已經死掉的龍五還在對我說著什么,那感覺很近很近,就像真的復活了一樣……
3.進入夢境
“水……水……好渴”
我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似乎說話都是身體自己發出來的一樣。
“給!”
我努力的睜開眼睛,才發現二爺坐在我的床頭端著本書,而且一臉遺憾的樣子,我才突然想到龍五的事情。
“龍五怎么了?死了么?”
我不確定昨天到底是做夢還是現實,不過我又是怎么暈倒的,而且最后龍五在對我說著什么?那滿身是血的場景真不敢讓人多想。
“恩,今天早上你暈過去后我叫了警察來,然后我就跟著他們把你送到這個醫院了,你……”
二爺話沒有說完就把頭扭了過去,似乎不忍心看我似得。
“我說二爺,咱……”
我邊說邊想掀開被子下床,但是掀開被子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一樣。
“我……我的腿……怎么會這樣?!”
我身上從肚子以前的部位全都變成了和龍五身上一樣的情況,而且,我一點知覺都沒有!
“夢魘壺……”
二爺這時看著窗外,輕輕地說了句。
夢魘壺?難道是龍五口中所說的有鬼的壺?可我并沒有看見那個壺啊,怎么身體下面還是成了這個樣子?
我努力用還能活動的手撐著創面企圖下床,但二爺一把就按住了我。
“你先別激動,你昨天是不是看了龍五的眼睛?”
“沒……不,我就看了一下啊!可我沒有看見什么壺啊?!?/p>
此時我已經沒什么心情再去管龍五的事情了,畢竟他已經死了,而我還活著,還是這樣一個狀態,難道我下半輩子都要看著這么惡心的軀體?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九魔一魘’你知道吧,九個魔里都不一定能出現一個魘,所以這魘是世上至惡至邪的東西。”
我哪還有心情聽二爺在這給我講傳說故事?我現在這個狀態難道還是妖怪能的不成?
“二爺,我只想知道我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看了龍五眼睛一下,然后整個人就暈過去了,而且我確實沒有看到什么壺之類的?!?/p>
“這確實怪我不好,‘夢魘壺’是確實存在的東西,但我不知道龍五是從哪里見到了,所謂‘夢魘無目,吞神而凝’,夢魘這東西只存在于思想中,如果要去到另一個人的身體里,只能通過眼睛來當做通道,哎,都怪我??!”
雖然聽著二爺口口聲聲的‘怪我,怪我’,但這個時候我哪還有心情去埋怨人家,只怪當初沒有聽二爺的話??墒且晃锝狄晃锏牡览砦疫€是懂的,這再兇的東西再難的病癥總會有個解決的方法啊。
“二爺,難道這病就沒得治了么?”
?“ 世間萬物皆有相生相克之道,可解救的方法,只有靠你自己了?!?/p>
隨后二爺又回了趟店里,拿了些書目回來。我才大概了解了這“夢魘壺”的原有。這“夢魘壺”乃是三國時期“毒士”賈詡的掌上至寶,來源并沒記載,但傳說賈詡能“窺人心意,控其魂魄”,想必和這壺不無關系,可是書中并沒有記載這個壺的樣子,也沒有記載最后流落到哪,那龍五又是從哪見到這個壺的呢?
?“二爺,莫非要我們先找到這個壺才行?可這些書目中都沒有記載壺的形狀和下落,萬一龍五當時把壺打碎了怎么辦?”
二爺突然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我身體下面沒有知覺的地方,說到:
“你覺得龍五和你身上的這些紋路像什么?”
“像瓷壺上的‘蟹爪紋’??!”
“蟹爪紋?!難道……?”
“蟹爪紋”是宋代汝窯釉面特征,宋代之前的瓷器上不是沒有,但是這如果是賈詡所用,那這個年代差也太多了吧。
看著我一臉驚恐的樣子,二爺輕輕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夢魘壺’從來沒有實體的記載,而且我也研究過這些傳說,如果我猜的沒錯,其實這個壺根本就沒有實體,賈詡當年總不可能每次和別人交談時總是把壺帶在身上吧,這難免讓人起疑。所以,其實所謂的‘夢魘壺’就是在精神中存在的一種……這個我也說不好,總之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應該就是‘夢魘壺’的載體!”
對于二爺的話我并沒有感覺到驚訝,但是我依然記得龍五臨死前確實說的是“壺里有鬼”,如果按二爺所說,那他大可直接說“鬼”就是,何必多提一個“壺”?當然,這些我只在心里想想,并沒有當面說出來。可為什么我只有下半身是這樣的呢?難道我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
“這是‘魂鏡’,可以將人腦海之中的事物吸引出來,當然,他并不會完全將‘夢魘’分離出來,但是可以讓你進入沉睡,也許你會在腦海深處找到什么解決的辦法?!?/p>
隨后,二爺從一個麻布油包里取出一個小銅鏡放到了我的額頭上,雖然我不知道二爺從哪弄的這些玩意兒,但是二爺我還是信得過的。
“記住,你醒來時在夢魘的世界,他會虛構出任何你接觸過的人,不過他們的話你千萬不能相信,當你看到的夢魘本體時,只需要將這羽毛插在他的額頭上,他就沒有能力傷害你了?!?/p>
? ?說著,二爺將一根紅色的羽毛和銅鏡一同放在了我的額頭上,當銅鏡整個接觸到我的額頭時,一陣困意讓我眼前一片黑暗。
4.初見夢魘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空曠的工廠里??礃幼酉袷乾F代的建筑,但又看不出是做什么的,不過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這夢魘還會“與時俱進”?連我們現代的場景都能虛構出來?
“砰、砰!”
接連的兩聲巨響讓我一下回過了神,之間遠處兩個巨大的熔爐開始倒塌,地面上煙塵一片,就像是一頭猛獸忽然落地一樣。
難道是夢魘的實體?
顧不上多想,我趕忙往外跑去,這時我才發現,我雙腿上的紋路已經沒有了,而且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原本二爺放在我額頭上的羽毛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我握在手里了,難道是這羽毛的能力?
先不管這么多了,誰知道塵土里到底有些什么東西,還是先跑為主,不過記得剛才二爺教了我制服夢魘的方法,不過先前二爺才說這些東西都沒有記載,那他又是從何而知的呢?反正現在命重要,二爺既然說了,那想必也沒錯,不過,這夢魘聽名字也不是個善茬,用跟羽毛插它額頭上,這不是找死么?除非...
我一邊跑一邊撿起地上碎落的石塊,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下,可這一下差點沒把我疼暈過去。原本只是想驗證一下夢境里是不是不會傷害到自己,但現在看來,恐怕這身體應該和現實是相連的。硬拼的策略是沒法實行了,那該怎么接近夢魘的本體呢?
就在我恍惚之際,忽然看到前面出現了兩個人影、
“二爺!?二爺!”
眼前的人影就是二爺絕對沒有錯,他對面的那個人就是每月固定都會來取個酒錢的“賊爹”。可是二爺怎么沒有回應呢?難道他聽不到我說話?我越來越靠近二爺,可二爺依舊沒有反應。忽然,我從身后被什么東西一把拉住,壞了,光顧著喊二爺了,都忘了身后還有夢魘這回事了。
“別動,仔細聽!”
這聲音好熟悉,我慢慢地回過頭去,才發現是龍五抓著我的手,他竟然手里拿著和我一樣的紅色羽毛,而且,他的脖子左側多出了一塊奇怪的印記。
“你....”
龍五帶我走到了二爺和他爹的面前,可他們兩人完全沒有意識到我們的存在。這時,龍五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仔細聽他們的對話。
“他還有意識么?”
“我說二爺,你爹被你搞成那個樣子,我每個月那么辛苦的伺候他,平時還不能出門,我也不說別的,我和我老婆孩子見面的時間也少了,咱這錢是不是再加點?”
我的腦袋突然“嗡”的一下,難道這個人不是二爺的父親?什么伺候他,難道二爺的父親是植物人?那二爺為什么每個月會讓我把錢給這個“父親”呢?
“錢不是問題,你把他照顧好了,如果他有意識了或者身上的紋路變化了就第一時間通知我,下個月我會再給你加5000,夠你用一陣子了。”
二爺說完轉身就走,而我這才發現,二爺的頸部好像多出了一道細細地紅線。
龍五這時看了一下離開的二爺,嘴角不由的顫抖著,而且那眼神就像要殺了他似得。
“丁爺,現在你明白我為什么要把夢魘放到你這了吧。”
放到我這?難道不是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才把夢魘拉到我身上的么?
“其實二爺的父親是他自己弄成那樣的,我有次無意見聽到夢魘壺的傳聞,就去找二爺問,恰巧聽見二爺和那個照顧他爹的人在交談,就偷偷過去聽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二爺的父親想毀了他們傳家的夢魘壺,因為這夢魘壺可以攝人心魄,而且邪氣很重,他不想自己的后代再被詛咒?!?/p>
龍五慢慢地坐下,掏出一根煙遞給我,我也就順著坐了下來。
“二爺是不是在你進來前給你說不要信任何人的話?”
我詫異的看了龍五一眼,只見他輕輕地一笑,似乎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一樣。
“其實他讓你進來是讓你幫他取壺的,你手上這羽毛是當年賈詡手中羽扇的一根,可以抑制夢魘的邪氣,難道你就沒懷疑過二爺為什么知道那么多關于夢魘壺的故事么?”
“我當然懷疑過,但是我又能怎么樣,我下身被那種紋路弄的幾乎廢了,在這種救命稻草面前難道我還要思考半天?”
我狠狠地把煙往地下一甩,轉過頭去,雖然我確實懷疑過,但是在沒有辦法的時候誰不會先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去嘗試?
龍五突然拿起我握著羽毛的手,放到自己額頭上,說到:“我現在就是那夢魘的本體,你現在把羽毛插進我的額頭就可以取走夢魘壺,而且你的身體也會恢復原樣,來,動手吧?!?/p>
隨后龍五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著我的決定。
我緊握著手中的那根羽毛,但似乎有一種力量讓我沒法下手,過了不知多久,我的手臂已經開始顫抖,我慢慢放下手臂,嘆著氣問道:“說吧,既然你知道二爺這么多事情,而且你手中也有根一樣的羽毛,想必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吧,就算再殺你一次取走夢魘壺,我也想以后活的清楚。”
聽完我的話,龍五忽然大聲笑起來,幾乎可是說是放肆的笑著,就像沉浸多年的湖水突然間迸發一樣。
“我說丁爺,你真以為是你看了我的眼睛才導致你現在能進入到這個夢境里的么?”
龍五依舊笑著,而且笑的那么讓人……
5.二爺的秘密
“其實從我接觸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將夢魘放到你那了,之后我的身體已經是'空'的了,我通過你的眼睛才看到了二爺的一系列舉動,他只是想盡快把我的軀殼封上,好讓夢魘壺的本體不流失,可惜啊……”
“可惜什么?”
我不由的問出這么一句,雖然我也不知道現在到底誰說的是對的,但是既然現在這個“龍五”能讓我殺他取壺,那么應該就不會那么簡單。有時一個選擇只在一念之間,選擇了什么,就要去承受什么。
“可惜他把你送進來了,既然他能讓你進來,就說明他知道夢魘壺已經不在我的身體里了,二爺……算了,還是叫他賈行吧,他父親就是賈詡的后代,所以理所當然保留著賈詡的寶貝,但是因為他父親賈海偷走了夢魘壺,而且要毀掉它,所以他爺爺才會派人把他爹囚禁,作為夢魘壺的載體,可是他爹用自己的精神抵抗,最后壺消失了,但是他爹也成了植物人,而且全身布滿那種紋路?!?/p>
二爺的爹偷了壺,然后被作為壺的載體?但是那壺不是被偷走的么,怎么還需要載體?
“其實‘夢魘壺’并不是一件具體的東西,他是一種承載思想的靈體,之所以稱之為‘夢魘壺’,只是因為賈詡害怕曹操識破從而搶奪,所以每次與曹操討論或是出行,都會拿著一個壺,所以后來曹操搶到了賈詡的壺,放了他一條生路,從而在三國那個時代里才可以成為壽命最長的人,反而曹操自從拿壺之后,日夜把玩,希望參透玄機,誰知頭疾愈發嚴重,反而早死了幾年?!?/p>
龍五似乎真的能在這聽出我的心意似的,不用我問就可以告訴所有我想知道的。不過聽完龍五的話,我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可憐的一代梟雄,居然為了一個壺而心醉,可見當時賈詡在人們心中那“毒士”的稱號并不是無故得來。連精于心機的曹操都可以說是被他的計謀害死的,這“毒”真是深入骨髓。
隨后龍五又告訴了我一些二爺的往事,我才知道二爺并非親生,而是賈海的父親從某個寺院收養的,因為賈海一心不想和家里扯上任何關系,所以二爺進入賈家也算是機緣巧合。不過隨后老爺子愈發發現這個孩子對于精神控制有著特殊的能力,至于是什么,龍五并沒打聽到,就被二爺騙去作為夢魘壺的載體。
“來,我給你看樣東西?!?/p>
說完,只見龍五用手指在自己面前畫來一串圖形,然后將羽毛輕輕地放在中間,一個象龍又象虎一樣的玉佩就出現在來我的面前。
龍五將它輕輕地放在我的胸口,只感覺一陣灼熱,我身上的每一寸毛孔都感覺要爆裂開似的,可是內心卻出奇的平靜。
“這是‘赤冰狻猊’,據說是當年司馬懿從南華老仙那里求來的貼身玉佩,我想二爺其實一直在找的就是這個東西,想要控制夢魘必須要有東西能鎮住,當年賈詡不知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是在夢境里它的能力被抑制了,只有出去到現實中,這樣它才會實體化,才會有相應的法力?!?/p>
我感覺那種灼熱感越來越弱,剛才的恐懼以及疑惑等情緒完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涼直沖腦海。
“可是你當時不是出去了么?怎么不跑,反而還跑到店里讓二爺發現你呢?你帶著這'赤冰狻猊'逃走,二爺不是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p>
“其實當時是我逼賈海把夢魘放到我身上的?!?/p>
龍五說完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有什么事情還隱藏在心底。
“其實我之前是知道夢魘的宿主會變成什么樣子,可是賈行說如果殺死夢魘,不單可以把壺取出來,而且他還會給我一筆錢,一筆讓我可以還清欠債的救命錢?!?/p>
在我們這種地方,稍微一個走眼就會賠的傾家蕩產,周圍的鋪子被討債的一夜之間砸的稀爛,或是涂滿“xxx欠債”、“不還錢就還命”之類的話語已經是習以為常了,不過龍五這么一個“金主”也有這種時候,真的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當時我去越南走私了一批‘明器’,可是最后貨船在海上出了事,整筆款全部泡湯,其他的合伙人全部要算到我頭上,我當時也是走投無路想去拿賈海的事情敲賈行一筆,可誰知反被他算計了。”
龍五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后站起身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說道:“我當時也是進來才了解到這一切,是我親手殺死了賈海,后來成為了夢魘的精神體,因此每個宿主在脖子左側都會有不同的符號區別,不同的符號是沒法從夢境中出去的,必須要上一任宿主的怨氣才能突出去,可是賈行畢竟還是賈海的兒子,所以我雖然靠他的一點點怨氣出去,但是發現全身沒有力氣,而且只能持續一段時間,也就是那天你見到的我。”
“那我怎么才能救你?”
我不假思索的問道,似乎我已經和龍五成為一個人了一樣,我能感受到他的那種孤獨和無助。
“我的身體估計已經被二爺毀了,是回不去的了,不過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千萬不能讓二爺得到這“赤冰狻猊”,現在用這根羽毛插進我的額頭,你就可以得到我的能力和相同的符號,而且有“赤冰狻猊”在你體內,相信回去后身體也不會再有那些紋路。至于如何對付二爺,就全靠你自己了。
說完,龍五舉起手中的羽毛,插向自己的額頭,我想阻止,卻晚了一步,當我碰到他手的那一瞬間,一種我從沒見過的怪物突然鉆入我的腦海里,只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慢慢變的虛幻,耳邊不時還回響著龍五的聲音:報仇。
6.再見二爺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醫院的病床上了,周圍是一排排整齊的床,床上都蒙著白色的布單。難道二爺趁我進入夢境的時候,把我轉移到囚禁龍五的地方了?
我試著下床,才發現腿上的紋路已經完全消失了,而且腦海里的那種清涼的感覺依舊還在,“赤冰狻猊”還在我的體內,可是,我眼前這一串串虛無的東西是什么?似乎所有東西都變成了靈體一樣,我甚至可以看到墻面和柜子在對我說話,難道這就是夢魘的能力?
隨后我依次檢查了每個床鋪,上面依次排列著12具尸體,或者說是“軀殼”,連龍五的也在內,每個人的脖子處都有一個不同的符號,而且似乎越來越清晰,到龍五這已經完全深入皮膚了,難道夢魘每通過一次傳遞符號就會變深?我趕忙找到旁邊的一個鏡子,發現我脖子上的符號似乎在動。
“吱……”
門在被慢慢推開,我下意識的沖上前去,緊緊地握住那人的脖子,我才發現我這一系列動作似乎都是在一秒鐘之內完成的。而當我回過神來,我才發現被我扼住咽喉的人并不是二爺,而是一位白發蒼蒼地老者,留著一撇山羊胡,但面孔看起來又是如此熟悉。
“你醒了”。
說罷,只輕輕一抬,就將我緊緊握住地手撥開。隨后,他找到旁邊一處床鋪,一邊掀開該在上面的白色床單,一邊輕輕地用手擦拭著尸體的皮膚。
“想必我來之前這些‘靈殼’你已經都見過了,不過看你脖子上的印記,你應該還帶著上一任‘靈殼’的怨氣,看樣,你找到了另一種方法掌握夢魘了呢。”
說完,老者向排在第一位的‘靈殼’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一根紅色的羽毛放在‘靈殼’的胸口。隨后,這具‘靈殼’慢慢地化成塵土,最后,居然連身上的衣服也消失不見了。
“你……你到底是誰?”
老者似乎沒聽見我說話一樣,繼續重復著剛才的動作。我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居然寒意刺骨,可剛才握住他脖子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他的體溫啊。
“我是誰不重要,現在門口那人才是最迫切想找的吧”。
我慢慢轉過頭去,不知什么時候,二爺已經站在那里,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甚至連他的思想都看不到。
“這……”
“他本就是一具'靈媒',你看不到他的思想也是理所當然,現在,你可以去殺了他了,畢竟他騙了你那么久啊,賈行?!?/p>
賈……賈行?難道是在叫我?我不由的一個踉蹌,正好按在了龍五的“靈殼”上,居然有溫度!難道他還沒有死?可是我看不到他任何的思想???
就在我還在觀察龍五“靈殼”的時候,二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我的身后,而且拿著一把透著紫光的壺,只見里面滴出以滴水珠,當水珠剛接觸到龍五“靈殼”的時候,那“靈殼”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干癟了下去。
“你!”
我突然一怒,轉身掐住二爺的脖子,一把按到了墻上。但我發現二爺居然沒有任何反應,眼神空洞,難道二爺真的是一具“靈媒”?
“不要再為難他了,他只是按我的命令行事而已?!?/p>
老人慢慢走到剛才二爺站的位置,我才發現那壺居然飄在空中。老人拿起壺,輕輕地撫摸著,就像陪伴了很久的心愛之物一樣。
“我賈家后代居然沒有一個人能承此壺,可見后世之悲?。 ?/p>
老人似乎像是在對壺說,又像是在對我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慢慢放下按著二爺的手,卻感覺老人手中的壺像是在呼喚我一樣,而且我能明顯感覺到脖子上的符號在游動,似乎想突破出去一樣,但又無法移動。
“咦,'赤冰狻猊'?你怎么會有這個?”
“哼,知道怕了吧,無論你是誰,你都是害死這些人的兇手,今天我一定要將你繩之以法?!?/p>
說罷,我提起拳頭就向老人揮舞過去,可脖子突然一陣劇痛,讓我一下跪倒在地,眼前的景象愈發混沌,怎么會這樣?
“不孝啊,不孝啊,枉我將夢魘傳于你,你居然不知恩圖報,還欲拿老夫之性命?!”
“你……你到底是誰?”
我發現現在居然連說話都如此費力,似乎每說一個字都會有一把尖刀插進喉嚨一樣。
老人慢慢地坐在剛才龍五'靈殼'的床上,把手中的壺遞到我的面前,只感覺像有千萬個囚徒在對我呼喊一樣,那聲音好像來自地獄,又那么真實。
“我是誰,誰人才可以手握‘夢魘’?”
賈……賈詡?不,不可能,他已經死了不知幾百幾千年了,怎么可能是他,一定是有人故弄玄虛,不過我身上的夢魘和‘赤冰狻猊’的力量都能被他所抑制,這力量又非凡人所能做到。
“你連你姓什么都忘了,那就真的不怪千機這小子把你的夢魘奪了去,還想引我出來將'陽壺'奪走,哼,簡直狂妄!”
老人怒視了一眼被我按在墻里的二爺,我才知道他的真名叫千機。
“陽壺”?這又是什么東西?難道這夢魘壺還分陰陽?
“哼,你眼前這壺就是‘夢魘壺’的陽體,而你體內的就是它的陰體,只有將兩者同時擁有,才能獲得夢魘的全部能力,而你體內的‘赤冰狻猊’又封印了夢魘的陰體,你到底是從哪里得來的?”
難道這賈詡居然不知道我在夢境里發生的事情?他只能看出我現在的思想,那龍五所知道的事情有些想必他也是不知道的了?
“你不要再想了,你進入夢境里的事情如果我不知道,我還會出現在這里么?記住,你姓賈,你才是賈行,你……”
話還沒說完,只聽我身后一陣石頭掉落的聲音。似乎剛才被按在墻里的二爺走了出來。
“賈詡老先生,我想你現在也沒辦法完全控制人的心意了吧,怎么感覺你的力量弱了許多呢?”
此時“二爺”的話里帶著挑釁的味道,而且聲音也變的更加低沉,根本不像是我之前聽到二爺的聲音。
隨后,他彎下腰拿起了我眼前的“陽壺",坐在床上的賈詡剛想動身,卻被他手指一揮,弄的動彈不得。
“你!你!”
賈詡坐在床上,能看出他面容已經憋的發紅。而我則依舊趴在地上,這會兒發生的事情都轉變的太快,我一時還沒法反應。
“賈老先生,如果我不把賈行的夢魘逼出來,您會出現么?不過你也別怪我,我實在是太想得到'夢魘壺'了,所以我查閱了所有可以找到的資料,才找到了抵抗的辦法,我父親的犧牲當然也是必要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懂壺,而且還想妄想破壞這么珍貴的東西,真是讓人可惜?!?/p>
聽到這,我才知道,龍五說的應該沒錯,千機確實是拿自己的父親作為夢魘壺的載體,用來實驗。可是明明剛才還是賈詡口中的“靈媒”,怎么一瞬間就會擁有讓賈詡都無法反抗的力量?這點他應該可以很早察覺到啊。
千機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陽壺”,一邊好不自在的說道:“本來你有機會殺了我,可是你的不屑讓你失去了最好的機會,夢魘的陰體不在你身上,'陽壺'也離開了你,是你自己給我的機會。沒想到你賈詡聰明一輩子,現在就要化成灰燼了?!?/p>
千機話還沒說完,我就聽到賈詡發出痛苦的呻吟,我努力抬起頭,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慢慢腐朽。難道他是一直靠著這個“陽壺”才活到現在?可我現在沒有一點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化成一縷青煙消失在我眼前。
不過,他在最后還是努力的用手指示意我他面前那張床,難道那上面會有什么玄機?
千機開心的看著壺,似乎我的存在對他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我努力抬著自己的身體,可是每動一下,身上的骨頭就像碎掉了好幾根一樣,而且脖子上的圖案越來越熱,似乎下一秒就會崩裂一樣。
可是賈詡到底在暗示我什么?千機又是什么來歷呢?
7.恐懼蔓延
我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似乎我的仇恨越多,脖子上的夢魘就越活躍,可是明明賈詡已經消失了,怎么他壓制我的力量還沒有消散?
“好壺啊,如果不是你那么蠢,我還真不一定能把他引出來呢。不過可惜了龍五了,我還答應他給他自由,可為了讓老頭子完全相信我,只能犧牲他了。”
難道龍五真的沒死?只是剛才從陽壺里滴出的水才“殺”了他?但是剛才是千機自己拿著壺的,按理說剛才就可以將賈詡置于死地了,難道他還想知道什么?
千機拿著壺,慢慢坐到床邊,然后悠閑地說道:“其實你體內早就有夢魘了,所以我很奇怪你怎么這么久都沒有反應,隨后我才查到原來你根本不姓丁,你是孤兒,而你的父親很可能就是賈家的后代,所以我才和龍五配合演了那么一出,沒想到居然這就把賈詡逼了出來?!?/p>
我不姓???可我老爸老媽明明都還在,要不我怎么上的學?怎么……難道我只是養子?可是他是怎么查出來的呢?
“呵,你一定想不通我是怎么知道你身世的吧,不過你也沒必要知道了,現在我就要把陰陽兩壺合二為一了,也許你可以去下面問問你的老祖宗。”
說罷,千機猛的一起身,向我這邊走來,而我脖子上的夢魘似乎是在拒絕一樣,愈發狂躁。
無論如何,我必須要知道賈詡死千到底暗示的是什么,我猛吸一口氣,帶著脖子上的刺痛,狠狠地一下砸到旁邊的床腳上,這一下疼我的眼淚直涌,而且似乎壓抑我的力量也越來越薄弱了。恍惚間,我看到一個東西緩緩地飄落下來。
羽毛!對了,這“赤冰狻猊”是龍五用羽毛所化,無論龍五是不是說的實話,但是夢魘的力量確實被封印住了,現在唯一能賭的就是用羽毛將“赤冰狻猊”打破,才有可能得到與陽壺對抗的力量。
想到這,我立刻將落在地上的羽毛接住,直接一下插進我脖子上夢魘所在的位置。
“你!”
隨后,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雖然能感覺到千機那憤怒的情緒,但之后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再次醒來時,周圍一股草味,而且似乎外面還在煮著中藥,那藥味讓人想吐。
“你醒了?!?/p>
這聲音好熟悉,可我的眼睛依舊睜不開,而且,似乎我的眼睛被什么東西蒙上了。
“不要亂動,你的傷還沒完全好,你現在暫時看不了東西,虧你悟性還算高,要不老夫估計就要再次被封印起來了。”
這聲音……是剛才地下室的那個……賈詡!可他不是消失了么,怎么這會又出現了呢?千機呢?死了么?
“你不是死了么?我現在在什么地方?千機呢?”我說話的語速很快,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清楚。
“哈哈哈哈,他現在估計已經被夢魘吞噬了吧,學那點道行就想掌握夢魘壺,太不自量力了,不過他也算幫了我一個忙,終于讓你自己把夢魘釋放了,這下‘夢魘壺’就可以交到你手里了?!?/p>
千機真的被夢魘吞噬了?不過我脖子上的疼痛感似乎一下就消失了,難道夢魘真的被釋放了?那它會去哪呢?
就這樣,我在賈詡的草屋修養了將近十天才勉強能夠睜開眼睛,隨后我才知道了原來夢魘壺并非像人們傳說中那樣可以控制人的精神,而是封印夢魘的一個法器,當然,擁有他會獲得過人的智商和壽命。但同樣,精神會變得格外脆弱、緊張,當年曹操確實就是因為這樣從而引發了頭疾。
對于我的身世,賈詡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后將“夢魘壺”交到了我的手中。
“我等了這么多年,終于可以將封印解開了,如果不是他一心想要奪壺,恐怕這夢魘還要在你體內停留很久,不過你也算是自我之后第二個可以抵抗夢魘的人,現在,你就是‘夢魘壺’的新主人,雖然這是件至邪之物,但如果使用得當,不失為一件利器,切莫濫圖富貴?!?/p>
說完,我眼前突然升起一陣風暴,讓人睜不開眼睛,而賈詡的笑聲則一直回檔在耳邊。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突然看到二爺……不,千機正坐在我床邊,而此時的我正和剛進醫院時一般模樣。
難道我剛才都在夢里?但是我手邊的“夢魘壺”卻真實存在著。為什么千機會在這里?難道他不是千機,只是二爺?
我悄悄地走下床,我腿上的紋路也沒了,而且頭腦一片清爽。
“你醒了,壺拿到了么?”
當聽到二爺的聲音時,我下意識的趕快把手中的壺順勢藏到背后,努力的裝出一副慵懶且若無其事的樣子。
“恩……額……”
不是說拿到”夢魘壺“的人會變聰明么?怎么我感覺依舊沒法回答,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你……是不是千機?”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冒出這么一句,不過二爺聽到這句話時的茫然讓我又有幾分相信。
“你是不是進入夢境時發生了什么?我不是給你說夢境里所有人說的話都不要相信么,再說,千機是誰?夢魘的名字?”
我忽然松了一口氣,看樣剛才的一切確實是發生在夢境里,就說夢魘壺再厲害也不能讓賈詡活了幾千年,那他不就已經是妖怪了。
我慢慢拿出藏在背后的“夢魘壺”,遞了出去。二爺一下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手里的壺,一邊慢慢的走過來,伸手接了過去。
“這……這就是‘夢魘壺’?原來封印之后的樣子就是這樣,真是一把好壺啊!”
封???他怎么會知道封印的事?二爺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壺么?
就在二爺轉身過去看壺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他襯衫領子下,一團黑色的圖案正在慢慢伸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