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勤快的。雖然不種田了,勞碌慣了的手終歸還是閑不住的。
這不,房前屋后的空地都被她變成了菜地,各種的應季菜蔬應有盡有,十足一個小菜園子。
說起來稱呼是小菜園,實際上是一些不成規格的散亂的零星小塊。門前做菜園雖不是很美觀,卻并不影響人的感官食欲,看著那些新鮮的菜蔬,什么綠色、無公害、環保等一堆溢美之詞盡在嘴邊。
門前本來是有兩棵香樟樹的,前年發大水被淹死了,剩下光禿禿的一片空地。前年屬猴年,民間傳說“雞猴二年荒”,因此去年很少有人家栽種任何的花果樹木。
今年正月母親和弟弟從大舅家挖來兩棵桂花樹,栽在門前,樹苗也不小,栽的時候生機勃勃,一副昂首挺胸的樣子。這次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桂花樹葉子落沒了,旁邊的雜草包圍著幾根光禿的樹枝。
驚異之下,問明母親,母親說樹可能已經死了,她也沒去管它。我仔細看了看花樹,發現它的樹干并不是很干枯的樣子,用手摳了下樹皮,里邊還是綠色的,說明它還是一棵有生命的植物。也許新栽的樹木不適應土壤的環境,會有一個新陳代謝的過程吧,慢慢它肯定還會發出新葉的。我給兩棵花樹澆了兩大盆水,讓它喝足水份,告訴母親不下雨的時候多澆點水。
這兩棵桂花樹分別栽在大門的臺階兩邊,門外東邊的小塊空地母親種了好幾種作物,有些無序的樣子。搭架子的有豇豆、黃瓜,目測豇豆還沒飽滿,細細的長條垂掛在竹枝插編的架子上,或許成熟的豇豆已經采摘過了吧。
我就喜歡吃較老一些的豇豆,等到豇豆的青色轉變為米白色的的樣子,粗粗壯壯的摘下來,掐成小段,逐段的撕去外筋,用菜油清炒,快熟的時候加一些蒜末,吃起來格外有嚼勁,清香可口,似乎能多吃一碗米飯。
黃瓜混雜其中,結的不少,大的渾然如成熟的瓠子一般,小的有指肚般粗細,更有剛開的黃花錯落有致地懸掛在架子上,忍不住隨手摘了一根大的,自來水下沖了沖就拿來吃了。
黃瓜架子的邊角豁然躲著幾棵苦麻菜,以前大家說是野菜,因其味苦,沒人愛吃。這些年人人都學會了養生,說苦麻菜有清熱解毒,甚至能預防癌癥的功效,所以現在吃起苦麻菜來唯恐其不苦。
轉過墻角,一棵枇杷樹,兩棵桃樹被一些玉米,靠墻的向日葵所包圍。枇杷貌似是弟弟從什么地方拔的帶回家的,桃樹是上門賣果樹的那兒買的。六棵桃樹五棵母親送回老屋門前去栽了,這次回家我看見了,都長相良好,桃樹三年掛果,后年這時候就應該有桃子吃了。
枇杷樹的腳下是一些青紅相間的莧菜,這兩種顏色搭配起來倒是個絕,雖屬于同一種類,但這兩棵菜是不能混在一起炒的,因紅莧菜炒出的汁水是紅色的,只能單獨炒食。
繞過桃樹,是一小片空心菜,有一半好像是前兩天剛掐過的吧,一些細嫩的新芽正迎風招展,享受著很強的日光浴,是不是在開心地唱著歌兒呢。
向日葵當然是向著太陽開放了,靠墻的一排,黃色的花盤微微地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土地,微風吹拂下,似乎在尋找著什么丟失的東西而著急的樣子。
玉米有的已經成熟,母親有天一大早從后面撿回來一堆空殼玉米棒子,說是獾子咬的,這東西真是古靈精怪,那么高的玉米,夠不著它能把它咬倒了再吃。母親有高血糖,多吃五谷雜糧會好一些,特意多種的玉米,竟然被它給禍害了。好多年前幾乎絕跡的討人嫌的東西,自然界的物競天擇吧,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又到處在鬧騰,好多人家的家禽慘遭它嘴。
畢竟不是規格的菜地,零零散散,這些菜可謂是見縫插針了。一些種不了菜的墻腳,也爬滿了南瓜藤,以前喂豬的南瓜藤,現在城里的飯店倒變成了搶手貨。家里飯桌上也一樣,一盤清炒南瓜藤,一會兒就風卷殘云,消滅的干干凈凈。
就是沒看見我喜歡吃的茄子和辣椒,母親說這兩樣在專門的一塊菜地里種著,離家也不很遠的路程,辣椒紅了還得磨一些辣椒糊呢。
母親的勤勞儉樸,才會有這塊奇異的菜園子。它雖不規格,不好看,卻是那樣的多元化,多產,方便管理的同時,也愉悅了自己的身心。坐在門前看著它們一點點地成長,不失為另一種享受。
平時也就母親一個人在家,母親說這些菜她都吃不完,但還是要每樣種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