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沐嫣然沒有想到會在這桃林里頭遇見師雨霏。
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畢竟她正避人耳目療養(yǎng)身體,而師雨霏恰好是為數(shù)不多早已銘記的那幾個。
師雨霏立起了鳳尾琴,師承妙音門,精純的音波功力震得桃花花瓣片片分離,分散的花瓣在空中飛揚(yáng)匯聚成一個個的漩渦,各簇花瓣隨著曲調(diào)的變換優(yōu)雅跳躍出不同的方向,饒是風(fēng)力不從,也無可奈何。
精妙無比。
曲子好聽,卻不能聽。
沐嫣然好奇看著遠(yuǎn)處明明邁著步子向她走過來,卻未泄出半分蹤跡驚動設(shè)下師雨霏設(shè)下的音波大陣的少年。
真是奇了怪了。
莫非這個人認(rèn)識自己?
沐嫣然頭皮有些發(fā)緊。
退后幾步,便覺得身上的傷因?yàn)檫@音波陣牽扯的難受了許多。
皇甫崎有些奇怪的瞧了她幾眼,想問她幾句話,又忍住了話頭,轉(zhuǎn)了方向去了師雨霏的身旁。
“真是難聽。”
師雨霏聽見來人的聲音,激動不已卻沒想到自己的精心準(zhǔn)備受到這么徹頭徹尾的嫌棄。
“這樣的琴藝實(shí)在是不值得我來這一趟。”
師雨霏驚異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訥訥的發(fā)出聲來:“皇甫公子,不知雨霏哪里出錯了……”
畢竟她的琴音,被贊為天下一絕。
皇甫崎卻想著,琴音已散,那人應(yīng)該不會再為這音波所累吧。
沐嫣然還停留在原處。
正思索剛才那少年神秘的步法,突覺琴聲消散,便迅速離開,想了想,該給靳長安這個小少爺找間客棧讓他正兒八經(jīng)的好生歇息。
到了客棧,付了銀錢,看著店小二隨她吩咐去找那稀里糊涂的小少爺。
輕松的搖晃了下腦袋,卻沒想剛才那少年出現(xiàn)在自己身旁。
“你認(rèn)得我?”沐嫣然身體緊繃。
“妙音掌門命殞時(shí),我恰好在場。”皇甫崎語氣平淡無奇,思索了一陣,“沐嫣然?神箭門?”
【三】
小二動作神速,不過帶的是直挺挺走回來的靳長安,酒勁未退,迷糊得緊,未察覺自己手里還捏著沐嫣然給的桃花枝。
“沐沐,怎的我一覺醒來,桃花便掉光了?”靳長安摸著腦袋全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沐嫣然下意識揚(yáng)了下手臂,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靳長安師雨霏在這附近,桃花都被她琴音震落。
“沐沐,這是你認(rèn)識的人嗎?”靳長安瞅著皇甫崎,覺得這人冷冷的有些奇怪。
“沐沐,這又是怎么回事?”靳長安揪住沐嫣然染著點(diǎn)點(diǎn)血跡的衣袖。
皇甫崎嫌靳長安礙事,打暈了他交給店小二搬回了房間。
沐嫣然自然眼含怒意,與他多隔了幾分距離。
“不錯,我是神箭門沐嫣然。”
皇甫崎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慕名許久。”
她與妙音掌門的那場大戰(zhàn),斗的狼狽至極,也斗得名聲倒地,雖以妙音掌門殞命告終,卻毫無名氣可言。
“你仿佛在說笑。”
引的皇甫崎情不自禁的又瞧了她幾眼:“如何在說笑。”
好像的確不是在說笑。
沐嫣然徑自向店掌柜扔的塊銀子,拍了拍桌子:“可曾聽聞數(shù)月前妙音掌門殞命一戰(zhàn)?”
店掌柜接過銀子自然點(diǎn)頭,諂媚笑道:“小人自然是知道的,不知道客官要是否是要打聽其中細(xì)節(jié),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說說為何傳聞那無名小子勝之不武?”
掌柜的聽聞清楚,搖頭晃腦:“此事啊,自然說來話長……”
待店小二腿腳麻利的擺好講臺,給聽事兒的兩人布上了桌子,還端上的花生瓜子,準(zhǔn)備妥當(dāng)。掌柜的站在柜臺,便開始了他的表演。
“說起三月前那事吶,各位都知曉,那妙音門琴音冠絕天下,女弟子容顏亦是絕麗,更何況妙音門師雨霏乃武林第一美女,如此色藝雙絕,自然讓眾武林人事仰慕至極。”
“可是誰知吶,竟有人在三月前給妙音掌門正兒八經(jīng)的下了戰(zhàn)書。”
皇甫崎與沐嫣然順勢坐著聽書。
本不屑聽這種市井之言的皇甫崎,見沐嫣然坐的安靜,也定了定心。
“這初出茅廬無名之輩,居然……”
皇甫崎皺了皺眉,小聲議論道:“我明明聽見你自報(bào)家門,且一戰(zhàn)成名,如何是無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