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虎文學社】發表系列之村下獨行《一個人看烏梅花》
華西都市報
一個人看烏梅花
文/村下獨行
? 朋友說,烏梅花開了。
“烏-梅-花,烏-梅-花”念到“梅”時,嘴唇在“梅”字這里輕輕地一碰,然后滑向“花”字,嘴就微微地像一朵花那樣開了。這時,我心里滋生出一種暗喜。念這三個字時,會注意嘴型這樣的變化的人一定很少吧?這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得到的歡喜呢?
“烏”字,對于我來說,是《百年孤獨》里的烏爾蘇拉。這個布恩迪亞家族第一代的女人似乎無處不在,每天從清晨至深夜,伴著細棉布裙柔和的窸窣聲一直忙碌,像極了我的媽媽。那時30歲出頭的媽媽,走路風風火火。她想辦法讓田里的莊稼有好收成,讓圈里的豬牛長壯賣錢,讓她的孩子快快長大。
其實,我從未見過烏梅花。我見得多的是屋前屋后的桃花以及山里的木棉花和彼岸花。
桃花一開,我就折一兩枝。青瓦屋頂的土屋沒有窗戶,如果在白天,唯一的光源來自屋頂的亮瓦。或者把門打開,光就傾泄而入,光已經等了很久了吧?桃花放在盛了井水的土碗里,光照在上面,桃花就暈在午后的光里了。我一個人坐在那里看,一坐就是半天。媽媽看見就擔憂地說,唉,這小孩有點癡呢。
我決定去看烏梅花。
滿山的烏梅花,像一團團粉色的云浸泡在白色的霧氣里。風一吹,花瓣像雪花一樣在空中飄飛,然后落在濕潤的泥土里。相比桃花,烏梅花形小,顏色也稍淺些。如果說桃花是18歲的少女,烏梅花的這種恬淡,則像極了一位羞澀的女孩。烏梅花上粘滿了雨珠,粉玉一樣剔透,令人心動不已。這樣的清晨,我一個人前往大邑天車坡,走在山上,站在雨里,天地間只有我一個人。
我有多少年沒有一個人在山里走了?當我還是孩子時,習慣一個人去山里,割草喂豬喂牛,摘木棉花,摘彼岸花。啄木鳥急促的“嘟嘟”聲回蕩在空中,云雀尖聲尖氣地叫著,山澗里的溪水長長地流啊流,布谷鳥一叫,播種就開始了。媽媽會說,又到青黃不接的時候了,我們得省著吃啊。
山頂的土屋瓦房,大門緊鎖著,隱在烏梅花林里。門檻的草肆意地在長,房子的主人早已搬離此地到別處去了吧。他們走了,連同生活在烏梅林的所有時光也帶走了嗎?此刻,我站在別處的山上,而我那遠在100公里外的老屋,桃花邊上的老屋,我也離開它很多年了。
可我知道,我的童年并沒有老去,它還在那里。透過流逝的時光,我總能在媽媽的抽屜里翻到“烏雞白鳳丸”,這個“烏”字,成了我幼年最早的識字。自此,這個“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