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卑微,不如寂寞
? ? ?薛濤一等再等,她已經不年輕,心態也漸趨于平緩,她慢慢接受了事實。元稹可能心中有愧,期間也曾書信薛濤,但是薛濤卻沒有如以往一樣熱烈的回應了,她給他的回信只是相敬如賓,詩中沒了往日的深情。愛情就是這樣,你越在乎,他卻越無所謂,當你已經不在乎時,他卻開始想起了你,當元稹到浙江當官,他就想起了薛濤,想起了自己的承諾,但這僅僅只是側隱了一下。
? ? ?就在他想實現自己的承諾時,他又遇見了另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劉采春,她是一位戲子,曾和她的丈夫來到元稹府上獻藝。劉采春能演會唱,眼眸善睞,成熟而嫵媚,把元稹迷得神魂顛倒,元稹贊她:“言詞雅措風流足,舉止低徊秀媚多”。他利用自己的權勢,霸占了劉采春七年之久。
? ? ?元稹52歲時在武昌去逝,而就在第二年,薛濤也郁郁而終,當元稹一再辜負她時,薛濤對他本應該是有多恨或多怨,但是恐怕更多的是寬容和思念,畢竟薛濤明白在當時的社會,一個男子去娶一個比自己大上十歲的官妓,這需要的是多大的勇氣,她理解他的難處,自己卻不能理智地設計自己的未來。在感情上,元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他就是愛情里的一朵嬰粟,薛濤遇見他,注定會被吸引,無法自拔,可是嬰粟有毒,而且是致命的毒,一點一點滲進薛濤的生命里,成為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 ? ?薛濤此后再也沒有愛過其他人,或許是覺悟了,或許是累,更或許是害怕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投入的愛一個人。在16歲時,她被韋皋召入幕府時,她的華美而蒼涼的人生在這個時候就開始了,她永遠只能在詩中獨自憂傷“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就是她愛情的最后歸處。余下的歲月里,她回到了浣花溪,穿上道袍,終身未嫁,歷經滄海,早已心如水,而詩歌和薛濤箋讓她在藝術的世界里得到了非凡的成就。
? ? ?如果,薛濤是出生在現代,以她的才華和美貌,定是娛樂圈里的一顆閃閃之星,但是她出身的年代就注定了她擺脫不了結局的蒼涼,即使有那份因才情而足以撐起的倨傲,也只是途勞。她的一命運就如她八歲隨口接的那句話“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而她的結局就是元稹的那首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修道了卻紅塵俗世,或許這就是對她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