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有這樣一個順口溜,從時間脈絡上,給出了一個形象的答案:
五六十年代,人愛人
七八十年代,人幫人,
現代的人,忽悠人,
錢多了,情淡了,
手機普遍了,聯系卻斷了。
那是八十年代初,學校畢業后我被分配到現在的單位工作。
報道的那一天,一大早站長派車將我接回到單位后,見我家在外地,說:
“小王,我們單位人少,沒開灶,我的意思你先到旁邊公路總段食堂吃飯,明后天我再想辦法置辦一套餐具,你想做飯了自己可以做做,你看行不行。”
站長是一位五十來歲的老同志,說話很和藹,聽上去暖暖的,我趕緊說:
“好,謝謝站長!”
安排好住的地方后,站長帶著去了隔壁的公路總段,先找到食堂管理員買了一些飯票,又怕我不熟,在管理員陪同下,一同又找到食堂廚師,反復交待了一番站長才放心的帶我回到單位。
第二天早上,站長就交代人購置了一堆餐具,有液化氣瓶和液化氣灶,有案板和鍋碗瓢盆,總之做飯能想到的都買了回來。
買回來的東西交到我手上后,家在單位后面的兩位老同事還不忘交待有空了去他們家吃飯,后來在他們極力邀請中去了好多次。
那時候,單位上就我一個單身家不在當地,單位上的同事都極為關心,特別一些老同事,常常叫去他們家吃飯。家里有啥事了也愿意和他們說,一說總感覺那些老同事可神了,沒有他們辦不了的事。
那時候,同事與同事之間關系可純了,誰有困難大家都愿意主動幫把手,從來沒見推辭過。
記得工作后的第二年,二哥找我采購一些結婚用品,我和他在辦公室正聊的時候,老劉爺(單位一位老同事,都叫他老劉爺)進到辦公室和我說事,見有人說蘭州話,他便隨口問到:
“小王,這是你啥人?”
“老劉爺,這是我二哥。”
“哦,他二哥呀,辦啥事來了?”
“我二哥馬上要結婚了,來采購點東西。”我趕緊替二哥答道。
“采購東西呀,聯系的怎么樣了?沒聯系好看還缺點啥給我說,我來聯系。”
隨后我將需要采購的東西列了個單子,老劉爺也沒推辭,接過單子,提起筆,順勢寫了幾個紙條,讓我拿上他的手條去找人采購,邊交代邊拿起電話一一向聯系的人在電話上確認了一下,這才放心的說,去吧,沒一點問題。
東西采購回來后,一大堆也不好拿,第二天老劉爺攔住了一輛去蘭州的車,將二哥和貨送回了蘭州的家。
那時候,單位上年輕的同事遇上結婚等需要幫忙的事,特別是購買一些憑票供應的商品,比如自行車、電視機之類,甚至給對象調換單位或崗位這些事情,只要向老劉爺相求,都能得到解決,沒任何推脫。
記得86年陪一位患重病的同事去北京看病,找到一位曾經在武威人民醫院工作過的熟人,他也感慨地說:
“我還是很懷念武威工作時的那些日子,那時,人與人之間很單純,請你吃飯啥事也沒有,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很爽快。不像現在,誰請客得先問一下啥事,然后考慮能不能吃,沒事誰請你呀!”
想想我們現在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了,然而人與人之間的真誠也越來越少了,是是非非,越來越復雜了。
那個時候,單位同事之間真的像一家人,誰受欺負了,全體都不干,要找人去理論。
記得有一次下午要下班的時候,電話說我們一位同事和其它單位的同志共同執法時,被一位騎摩托車的人打了,大家聽了群情激憤,紛紛嚷嚷:
“這還了得,敢打我們的人?”話落地,站長和將要回家的同事仿佛自己被打了一樣,急忙驅車趕往出事的地方。到了后,我們那位被打的同事也在,只不過我們同事原本就人高馬大,也沒吃虧,倒是對方一位坐摩托車的人挨了不少打,慘不忍睹的樣子被留置在現場,另一位跑了。
就這單位好多同事好像也咽不下這口氣,拉起警報又感到了武南打人的人家里,折騰了一圈,沒找到人才作罷,將現場留置的人和摩托車帶回了單位。
帶回單位后,看到坐車人傷情比較嚴重,站長考慮再三怕出問題,同意將那人放回先去看傷,摩托車繼續沒給。
第二天,騎摩托車的哥哥,好像當時是山丹縣的一位縣長,跑來找到我們站長,說:
“我們的人讓你們的人打壞了,你們的人一點事沒有,看能不能把摩托車還給我們,這事就算扯平了?”
站長其實在心里也有些擔心,怕人家真的追究打人的事,也順水推舟的將車還給了人家。
這事后來在武南傳的沸沸揚揚,說這一幫人真不能若,你看誰誰家兒子被攆上家抓人。
這倒不是說我們當時做的很對。但出了事以后,從站長到所有同事沒一個退后,都積極面對,為自己的同事主持公道,這放到現在好多人恐怕躲都躲不及,誰還沒事找事挑頭?
一個人的時候,很是懷念那個淳樸的年代,沒有功利性,沒有相互算計,沒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有的只是不講回報的相互幫助。
那個時候,同事之間笑一笑,或者問候幾句,都覺得很溫暖,而現在,笑的時候比以前多多了,可笑的讓人害怕,即便幾句問候,也讓人琢磨好久,弄不清啥意思,心真累。
唉,不管了,社會復雜,人性難測,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心懷善念 ,無愧于心,活得安穩比啥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