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故人,皆故事

文|有狐在沔

當動車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熱浪席卷而來,蕭潛的臉上火辣辣的刺痛,仿佛從天堂一下子墜落人間,連手上提著的行李也突然找回了重量,沉甸甸的勒得他手掌疼。

蕭潛走下動車,當雙腳都落在已被無數乘客堅硬的鞋底磨損得傷痕累累的地板磚上時,像是自顧自言地,他輕聲說道:“我回來了。”

蕭潛大學畢業兩年了,同時參加工作也兩年了。蕭潛的工作是某國企下屬分公司所在廣西一個項目上的試驗員,因為長期在工地上風吹日曬,他的皮膚黝黑黝黑,臉上也多了些歲月的痕跡,比起他剛大學畢業那會,如今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六月份,得益于一個技能培訓項目,蕭潛獲得前往W城進行為期一周技能培訓的資格,這讓蕭潛興奮不已,因為W城正是他大學母校的所在地,也是他最熟悉和充滿回憶的城市。

培訓處報到,住宿,行李,一切都安排妥當后,乘著還未開始正式上課之前的空隙,蕭潛電話聯系好幾個留在母校讀研究生的昔日同窗,準備當晚小聚一會,隨后搭上公交車,百感交集的往母校方向去了。

公交車呼哧呼哧的吐出白色的煙霧,走走停停,路上也不時地顛簸搖晃,特別是車里濃重的汗味,一切在其他人看來都特別煩躁的事情,卻絲毫沒有影響到蕭潛,他看著窗外擁堵的街道,匆忙的人流,甚至堆得亂七八糟的共享單車,一切都是熟悉的場景,讓他感到親切而踏實。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兩年未見的母校的風景,高高的教學樓,擁擠的食堂,以及安靜的圖書館,他的嘴角浮出一絲笑意,然后他又想起了許久未見的同學,想起和他們曾經一起開黑打游戲,想起上課扔紙條被老師罰站,想起……突然他怔住了,剛剛所有的場景、事物都化作灰色,迅速地黯淡不見,腦海中唯一剩下的,是一個女生的模樣。

是的,他又想到了她。

劉薏苡。

不知她現在在哪兒工作呢?不,她那么優秀的一個人,怎么會參加工作呢,她應該是讀研了吧?噢,她在哪里讀研來著,畢業時走的太匆忙,我居然連這個都沒打聽……唉,打聽到又有什么用,我那么在意她做什么?人家可是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

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似的,蕭潛突然焉了。方才所有的興奮與激動,此刻全都消散不見,惟有心里涌出來的傷感,止也止不住。

他看向車窗外,陽光灼熱,人潮擁擠,他突然有些煩躁起來。

公交車“噗嗤”一聲,從排氣管吐出一股黑色難聞的氣體,同時播音器里傳出到站的提示,蕭潛剛走下車,公交車門在身后“哐當”一聲響地閉合,等他轉過身,公交車已經遙遙遠去,站在馬路對面的,正是兩年未見但是卻分外熟悉的那幾張臉。

同學聚會,杯盞交錯,百感交集。

幾個人閑聊了一會這兩年各自的經歷以及其他同學的際遇,不知不覺中話題又回到了兩年前同樣熟悉的梗上。

“喂,蕭潛,你還記得咱們專業的劉薏苡嗎?”蕭潛的大學同班同學兼室友的張錦突然問道:“就是那個身材很棒,成績很好,最引人注目的美女學霸呀,難道你忘記了?”

“哦,記得……”蕭潛歪著腦袋,似乎回憶了一會才想起來,漫不經心地說道:“劉薏苡,她現在怎么樣了?”

“她呀,可厲害了,現在是清華大學的研究生呢,聽說很受導師器重,把他安排在一個很有分量的試驗項目里……唉,這些都不是重點啦!”張錦湊近蕭潛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我最近得到一個內部消息,聽說清華大學與W城的某所大學有個交流會,劉薏苡作為代表已經過來了呢。”

“嗯。”蕭潛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唉,你怎么一點也不關心似的?”張錦推了推蕭潛,說道:“劉薏苡現在就在W城耶,你不抓住機會去跟她敘敘舊?”

“張錦!”蕭潛突然板起面孔,說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呢?難道你認為我跟劉薏苡有什么特別的關系嗎?”

“哎呀,別裝啦!”張錦轉過身對其他幾個人笑著,說道:“大家都知道,你那會一直在暗戀劉薏苡吧!你畢業時走的太匆忙,把你寫了兩年的情詩都忘在宿舍了,大伙都爭著搶著看,鬧得滿城風雨呢。嘿嘿,你就像個男子漢承認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其實我們都想幫你呢。何強,你說是不是?”

叫何強的男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們都覺得你跟劉薏苡郎才女貌,很相配呀。”

“你們別瞎說了。”蕭潛滿臉通紅,說道:“我那些詩不是寫給劉薏苡的!也不是什么情詩!”

“蕭潛,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張錦笑著說道:“在工地上干了這么久,皮膚都曬得這么有男人味了,結果還是很靦腆呀,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

“說那么多干什么,咱們好不容易相聚,喝酒喝酒!”蕭潛舉起酒杯,說道:“等下還要去唱歌呢,張錦,你還是當年的麥霸嗎?”

“那必須是呀,哈哈哈哈……”

文|有狐在沔

月涼如水。

學校的寢室依舊是那么狹窄,男生的宿舍依舊是那么凌亂,窗戶依舊是那么破舊,房間里充盈的味道依舊是那么復雜。

幾個人都已是酣睡如泥,只有蕭潛,雖然腦袋沉重的如鉛塊一般,但是卻始終難以入眠。迷迷糊糊中,他想起了四年前到大學報到的情景。

第一次坐動車,第一次離開家鄉出遠門,蕭潛居然只是一個人。雖然父親提出要跟蕭潛一起去,但是被蕭潛拒絕了:“爸,我不是小孩了,從今天起,你就讓我獨立吧!”

手里拽著從街邊地攤上兩塊錢買來的W城交通圖,蕭潛死盯著車輛駛來的地方,生怕錯過了可以直達學校的公交車。許久,他等的那輛公交車才出現在路的盡頭,一眼望去,那場景讓蕭潛很長時間內都難以忘記。

公交車里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花花綠綠的衣服,人頭攢動,千姿百態。甚至連車門口,都已經占滿了乘客。

看到這么多人,蕭潛立刻就判斷出來,這輛公交車肯定很難等。此刻如果不上,下一輛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呢。想到這里,蕭潛趕緊拿起行李,跑到車門,一堆人陸續地上車,往不能擠的地方硬生生擠進去。蕭潛正準備上車,突然旁邊一個女生跑了過來,想要往車上擠,蕭潛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心里突然咯吱一下。

這女生好漂亮!

只是這一念之間,女生已在他前面踩上了車。“滴滴——”司機突然按響了汽笛,并且大聲叫道:“下面的不要再上來了,等下一輛吧!”說著一踩油門,公交車向前方駛了出去。蕭潛往后面退了兩步,站穩之后懊惱的往公交車門口看去,那個女生面對著車外,剛好也看了過來,那眼神盯著他以及他手里沉甸甸的行李,目光流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蕭潛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車走遠了。

等蕭潛到達學校的時候,才意識到跟學校新生報到的場景相比,公交車上的情景根本就不值一提。

蕭潛趕到專業報名處的時候,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女生的聲影,不禁又是咯噔一下:那不是把我擠下公交車的那個女生嗎!

女生不知為何,也在此刻突然回過頭來,一眼就看見了蕭潛,先是愣了一下,隨后臉頰上泛起一陣紅暈,過了一會兒,突然走了過來。

“那個……真不好意思。”女生說道:“剛才我趕時間,所以公交車上……”

蕭潛搖了搖頭,“沒事……我的行李太多了,反正那車我也擠不上去的。”

女生看了看蕭潛,笑著說道:“想不到你也是這所學校的新生啊。不知道你在哪個學院呢?”

“材料與冶金學院……”蕭潛說道。

“啊——”女生驚呼:“真是太巧了,我也是額。你是什么專業?”

“什么無機非金屬……材料工程吧……”

“噢,我的天!”女生吐了吐舌頭,說道:“世界這么小,今天我算是知道了!我是3班的,你呢?”

“額,還分幾個班么?”蕭潛說道:“我還沒報到,暫時還不知道……”

“嘿,我剛報到完,輕車熟路,我幫你吧。”女生笑著指了指路邊的一個帳篷,上面掛著一面條幅,正寫著“‘材料與冶金學院’新生報到處”。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女生問道。

“我叫蕭潛。”

“消遣?好奇怪的名字呀……”

“不是消遣,是蕭潛,蕭是蕭瑟的蕭,潛是潛水的潛……”他話還沒說完,女生已經在帳篷下翻著一本裝訂好的小冊子了。

“啊,找到了,蕭——潛,啊——”她大聲說道:“你是1班的!”

后來蕭潛才知道,這個女生名叫劉薏苡。

雖然開學時兩人發生了這么多巧合,甚至可以稱之為“緣分”的事情。但是在全專業一百多號人一起上課的日子里,因為各自所在的班級不一樣,并沒有發生更多的交集,兩個人也逐漸疏遠了。在隨后的大學時光,劉薏苡果然不負眾望,以他那天生傲然的資本,以及勤奮樂觀的性格,成為了全專業最矚目的焦點,而蕭潛,卻泯然眾人矣。

蕭潛沒有什么好動因子,因此并沒有參加很多社交活動。只是高中時期起就喜歡寫些文章,大學以后便參加了一個文學社,也在學生會宣傳部發表過一些文章,除此之外,一直默默無聞。

但是從開學第一天見到劉薏苡以后,蕭潛似乎總是忘不了她了。不過也實在是她太過于矚目,年度獎學金也好,學生會表彰儀式也好,專業課外活動以及運動會,劉薏苡的名字總是在那前幾位掛著,想不看見都難。

蕭潛也以為自己會一直默默地,跟其他學生一樣,永遠只做她看不見地臺下的關注者。誰知,奇妙的事情又發生了。

那是大二下學期的時候,突然有一天在下課后的路上撞見了劉薏苡。蕭潛本來打算低著頭,跟平時一樣當沒看見就走過去的,但是劉薏苡卻突然叫了聲:“消遣!”

蕭潛驚愕地抬起頭,劉薏苡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蕭潛又盯著她看了半天,以確定她是在看自己。劉薏苡卻徑直走了過來。

“嗨,蕭潛,你還記得我嗎?”劉薏苡說道:“開學第一天跟你擠公交車的那個人啊,哈哈。”

蕭潛僵硬地點了點頭。

“我想,這個學校應該沒有第二個蕭潛了吧?”劉薏苡突然說道。

蕭潛盯著她,一時沒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額……”劉薏苡的表情卻突然不自然起來,臉頰上有些微紅,眼光移到別的地方去,聲音變小了一倍,說道:“咱們學校校刊雜志《詩苑》上那首名為《薏苡》的詩,是你寫的嗎?”

蕭潛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額,那個……”他拼命地擺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在里面的……”

“是你寫的吧?”劉薏苡又重復問了一遍。

蕭潛看她的眼睛,神情很是認真,似乎帶著幾分疑慮又帶了幾分期許。一時也不明白她問這個問題有什么目的,于是一咬牙,只好實話實說。

“那首詩……是我寫的啦……”蕭潛低聲說道:“不過你真不要誤會了,創作那首詩完全是有感而發,至于詩名,也是腦袋里靈光一閃,覺得很合適,就用了,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有什么別的意思呢?”劉薏苡問道:“是因為跟我的名字有關嗎?”

蕭潛擺了擺手:“啊呀,完全沒那回事!”

“哈哈,你別激動啦。”劉薏苡說道:“其實是我,不知該怎么說,感覺很激動啦,因為你那首詩,我真的很喜歡呢!當時我第一眼看到那首詩時,讀了一遍,感覺很順口,又讀了一遍,感覺觸動了心里什么東西,后來越讀越喜歡,還將它用筆謄寫在筆記本上了呢。你真的好厲害呀,能寫出那么好的詩!”

蕭潛不僅臉紅,連脖子都紅了。

“也沒你說的那么厲害啦。”蕭潛說道:“只是業余愛好而已。”

“業余愛好還寫得這么好,真厲害呢!你還寫過其他詩作嗎?”劉薏苡說道:“能給我欣賞一下嗎?”

“有倒是有,不過寫的不好啦……”蕭潛說道。

“那就這么說定了,今天晚上我去找你,我很期待哦。”劉薏苡說著拿出手機,說道:“咱們通一下電話號碼吧。你電話多少呀?”

蕭潛不好意思地報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劉薏苡飛快地在手機上按完,然后撥了出去。

“嗡嗡嗡……”蕭潛的口袋里震動起來,蕭潛拿出手機,不禁一怔,劉薏苡抬起頭往他手機上一看,也是一怔。

蕭潛的手機上竟然早就錄了劉薏苡的電話,注名是“薏苡”。

“啊,那個……”蕭潛正要解釋,劉薏苡卻笑了,說道:“哇,好狡猾,原來你知道我電話號碼!”

蕭潛說道:“學院到處都是你的信息呀,很容易找的……”蕭潛感覺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住了口。

“啊呀,真的一點隱私也沒有了。”劉薏苡收起手機,說道:“手機號碼存好了喲,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情就先走了,晚上咱們再聊哈。”

直到看見劉薏苡的身影遠遠地成為一個白點,蕭潛還不能回過神來,確定剛才的一切真的發生過。

但是到了晚上,當手機上“薏苡”兩個字又跳出來的時候,他才確定那一切不是做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

劉薏苡果然如白天所說,向蕭潛討要他“業余”創作的詩歌來了。兩個人加了微信,蕭潛將以往寫的比較好的詩一首一首手打出來,給她發過去。他沒想到劉薏苡對詩歌這么癡迷,不僅很認真地看了,還經常發表自己的感想,到了后來,還會挑一些用得不恰當的字或詞,建議他用其他更合適的字詞替換。

因為寫詩,蕭潛與劉薏苡的交流也開始增多了。不過這一切都只有兩個人知道,因為他們并沒有過多的見面,白天里還是各忙各的事情,只是晚上才會用手機討論詩歌的創作。因為與劉薏苡的這些交流,蕭潛私底下開始創作一系列的詩歌,在心里面那都是寫給劉薏苡的,但是卻并不能拿給她看,他總是先在電腦上敲打,然后用手抄在白紙上,不知不覺中竟然積了厚厚的一沓。

大四上學期,卻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劉薏苡突然交了一個男朋友,是其他學院學生會的人,因為工作上與劉薏苡交集很多,日久生情,而且那男生同樣的優秀,兩個人順理成章就到了一起。蕭潛聽到這個消息時如五雷轟頂,默默地將那一沓詩稿塞進了抽屜最下面,用厚厚的教科書壓著,再也沒拿出來過。后來畢業臨近,因為畢業課題以及諸多有關畢業就業的抉擇問題,兩個人的時間都不再充裕,蕭潛與劉薏苡的詩歌交流也越來越少,終于又一次疏遠了。

等到劉薏苡換了手機,微信再也聯系不上時,兩個人就如同那斷了線的風箏,拽著風箏線的人還在原地,而風箏卻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月亮隱入了云層之中,萬籟俱寂,宿舍里酣睡聲此起彼伏,蕭潛感覺昏沉沉地,眼皮再也睜不開,而眼角,卻消無聲息地淌下一滴清淚來。

揮手告別幾位昔日同學,蕭潛又登上公交車,只不過這次不是歸來,而是離去。此地一別,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再度重逢,還有心里那重又翻起的心事,一時之間竟也沉淀不了。離別時的傷感,比之歸來時的傷感,不因久別重逢而消解,反而更加濃烈了。

公交車“嘟——”的一聲響,停在了站臺邊。蕭潛從回憶里驚醒,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嗡嗡嗡——嗡嗡嗡——”

他打開手機,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消息。

“蕭潛,聽說你回W城了?我是劉薏苡,還記得我嗎?”

蕭潛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正當他準備回復這條消息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站在了面前,白色的裙角在輕輕搖擺,一陣遙遠而熟悉的香味兒飄了過來。蕭潛驚愕地抬起頭,正好看見一張美麗的面孔。

那笑容,似曾相識。

那容顏,仿若隔世。

“嗨,我就說我們的緣分,不算太淺吧!你說是嗎,消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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