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十二區的老爹死了。這一天,正好是黑道本家新主即將上任倒計時第90天。
現在西十二區表面由從來不露面的金虎一人按老爹的遺囑執管。
其實西十二區高級管理層都知道,西十二區由金虎銀豹銅熊三人共同執管。
三人均擅長格斗,但側重又各不相同:
金虎領袖:謀略、長砍刀
銀豹:速度、爆發力、銀牙(一米長,直徑五厘米的鋼棍)使得出神入化
銅熊:力大無比,各種利器
……
兩個月后。
Chapter 1 魅夜邂逅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
唐樹:“星銀,快看下面,李佳是不是跟他們鬧起來了?”
我(大聲):“什么?”
唐樹(把手往下一指):“下面!”
舞池中,眾人已經停止跳舞,并為中間的一群黑衣人讓出一片地。黑衣人圍著一個身著銀色亮片的女孩。女孩的臉已被打偏一邊。
我:“Shut!死李佳,明天開學還鬧事!我們下去!”
我嚯的站起來,快速穿過煙霧繚繞的二樓,“咚咚咚”一口氣跑到樓下。
我大步向他們走去,在路過吧臺時順手抄了兩瓶啤酒。這時音樂聲已嘎然而止。
“啪!”“啪!”一瓶一個爆頭,干凈利落。
“啊!~“驚叫聲此起彼伏,人群急速退縮到舞池邊緣,有些膽小怕事的已經在往外跑。
我護在李佳前面。這時,唐樹拿著兩個瓶子也跑到了我們身邊。
那兩個被爆頭的壯漢眼噴火焰盯著我,我冷喝道:“閃開,不然你們都得爬著出去!”
爆頭甲:“好猖狂的小丫頭!”
爆頭乙:“上!”
唐樹和我一起上,十來個回合把他們全撂倒在地。
“啪啪啪”掌聲,一個臉上帶疤男子帶著三四十個黑衣壯漢走到舞臺上。
我(小聲):你們先走!
唐樹:走毛線,戰死!
我示意李佳先走,這妞直接嚇傻了站著一動不動。
刀疤男揮了揮食指,那群人蜂擁而上。
在撂倒第四個時,我背部受襲。唐樹已被打趴在地,受群踹,一個壯漢雙手抄起把椅子正要朝他腦門砸去。
我沖過去用臂擋椅,椅子應聲而折。
我(喘氣): “你還好吧?”
唐樹(聲音顫抖):“好……小心!!!”
我抱唐樹往舞臺邊一滾,趁機將他推下舞臺,然后我在舞臺上手撐地站起來。
我:“哼,專程來找我的啊。”
刀疤男:“聰明。識相的,把鏈子交出來!”
我冷笑了聲。
爆頭甲(躺在地上):“老大為我們報仇。”
刀疤男(雙手做槍狀同時灑脫的指向我):“上~”
李佳、唐樹:“星銀!”
當我赤手空拳摞倒第七個時,亦被擊倒在地,視線被血水染糊。
刀疤男(走過來):“嘖嘖,這可不是你的水平啊。”
我掏出銀匕一刀插在他的腳上,在他慘叫的同時嚯的跳起來一肘扣住他的脖子,一手持匕抵著他的脖子,我啐了口,喝道:“讓開!”
黑衣男們互看著小心的往后退著讓出一條路。
我(扭頭):“李佳、唐樹,你們先出去!”
我警惕的看著圍在我身邊的一群黑衣男,扣著刀疤男一步步退出酒吧。
魅夜門口
我:“唐樹,你開車帶李佳離開,快!”
唐樹:“我……”
我:“快!”
李佳(哭腔求他):“我們走。”
看到他們開車離開,我掃了一眼路旁停著的我的戰車,再看看圍涌過來的人群,全身而退的機率太低……
白一:“嗨,夜場這么熱鬧?不過看你們這么多人欺負一個小女生,太丟男人的臉吧?”
爆頭乙:“管你屁事,滾!”
白一(轉頭): “哥,他們叫我們滾!就這態度,給點顏色唄~”
白二點點頭。
我扣著刀疤男,看著兩塊一模一樣的白衣在黑衣中起舞,沒一會功夫黑衣都歪七扭八躺地上呻吟不止。
兩個雙胞胎向我走來,我伸手一劈將刀疤男放倒在地。
我:“謝謝兩位搭手相救,,西十二中學高二星銀,日后有需幫忙的,我定會鼎力相助。再見!”
我的手被拉住。
白一(上下打量我一圈):“你這樣沒法回去吧?我們送你。”
我:“我可以打車……”
大家同時將目光轉到馬路上,除了一排昏黃的路燈和酒吧傳出來的聲音,什么都沒有。
上牧馬人后座。
我(閉上眼睛):“西吾路700號。”
手機響。
“哦,唐樹,沒事,我跑脫了,你們怎么樣?”
“哦,好,那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開學別遲到。”
“嗯,嗯,放心,我沒事,我馬上就到家了。明天學校見。Bye。”
車停在西吾700號。
我(跳下車):“謝謝。”
白一向我舉一舉手。
我家是西吾929號,不想讓陌生人知道我的住址。
上樓開門,漆黑一片,媽還沒下夜班吧,我不擔心她晚歸,其實她身手敏捷。扯下短發,從急救箱里拿了瓶紅花油,借著外面的燈光,把受傷的手臂用紅花油揉了一通,打開鬧鐘,倒頭就睡。
Chapter 2? 開學第一天
早上,門外
李佳:“星銀,你起來沒啊,今天開學第一天啊。快開門。”
李佳:“啊,星媽,早啊,對,我來叫星銀上學。”
李佳:“好的,我去叫她。”
敲門聲,我把頭埋到枕頭里。
李佳:“姑奶奶,起床啦,不能開學第一天就遲到啊。要被老陶K死的。”
我(痛苦萬狀):“讓我再睡會……”
李佳:“不行,快起來,沒時間了!”
我(壯士割腕狀):“我起!”
夢游狀態拿起校服走出去,洗個戰斗澡回來。
李佳:“就你最麻煩,快點啦,藥膏給我。你昨晚怎么回來的?”
我(迷糊狀):“遇到好心人送回來的。”
“啪!”藥膏呼在右臂上。
我呲牙裂嘴啞聲尖叫,然后無聲的說,你這個沒良心的!
她笑笑,拿起我的空書包,“走了,我的狀元大人。”
我們一起走過桌上擺放的父親黑白照片,向樓下走去。
開學早上,去學校的路上連花草都蒙著一層淺淺淡淡的金光澤。
校門口,遇唐樹。
他捏我右臂,“怎么樣了?”
我的臉嚴重扭曲,橫他一眼:“你說呢?”
唐樹:“你應該去醫院,那一砸,很重。”
我(白了他一眼):“你別給我傷上加傷就行。”
唐樹:“不行就跟我們說,別一個人硬撐。”
我(嗤笑):“你太小看我了吧,從小打到大,早就練就一身銅墻鐵壁了,別他媽的大驚小怪像個娘們行不行?”
唐樹(脖根子泛紅):“你本來就是個娘們,別說的像個爺們。”
我把頭扭過去盯著唐樹。
李佳把手搭在我倆肩上,說:“哎喲,今天不知會發生什么有趣的事呢?開學第一天,你們能不能開心點,嗯?”
她扭頭看看我,又扭頭看看唐樹。
我把頭扭向另一邊。
進了教室,我把書包往桌上一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碧空如洗。
教室里熱鬧非凡。
跟我同坐最后一排,在靠走廊那邊的阿宋被幾個男生包圍著聊天,面癱臉上露出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無意間,我與他目光對目光。
老陶走進教室,他身后跟著兩個人引起臺下一片騷動,我張開了嘴。
——好帥!
——超正點的!我的菜!
——啊,我沒辦法呼吸了!
老陶走上臺輕咳一聲,介紹雙胞胎轉校生:盧西、盧奇。臺下一片熱烈尖叫。
然后盧西坐到我旁邊,盧奇坐到阿宋前邊。
老陶在講臺上滔滔不絕宣講新學期的紀律與注意事項。
盧西(小聲):“原來你是長發。”
我:“……”
盧西(小聲):“我們又見面了,星銀。”
我把臉轉向窗外,突然感覺教室里好壓抑。
上午最后一節竟是體育課,他丫的,直接給我上俯臥撐!分男女兩列,面對面。我悄悄的往后移步子,開什么玩笑,這個殘手再做俯臥撐,直接廢掉!
朱老師:“星銀,你退什么?過來做!”
我抿唇。
唐樹:“朱老師,星斐,昨晚摔了一跤,手受傷了,不能做。”
朱老師:“手受傷了?我看看。”
他一步步過來,我一步步退。整個手臂青紅一片,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只是摔了一跤那么簡單。
我的左手被抓住。
盧西/盧奇?:“老師我帶她去看看。”
我訝異看他。
還不等老師反應過來,他已拉走我。
剛過拐角,我(甩手):“你是盧西還是盧奇?”
盧西/盧奇?:“盧西”
我:“你現在搞什么?”
盧西:“你有個選擇,要么跟我去醫院。”
我:“……”
盧西:要么,我陪你去醫院。”
我翻了個白眼,扭頭向教室走去,他媽的神經病一個!
手被攥住。
我:“放手,混蛋!再不放我叫人了!”
他把我往校外拽。
盧西:“你想讓全校師生知道你在酒吧打架的‘英勇事跡’?”
我:“……”
醫院
老醫生(遞過一個單子,從眼鏡上方看我們):“去拍X光。”
盧西:“好。”
急診門外,我一把拽住他,我:“我不需要去照X光,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盧西(掃了一眼我右臂):“我覺得醫生比你更值得信賴。”
我(咬唇):“盧西,你以什么身份做這些事?”
盧西(十分坦然):“同學身份。”
他轉身要去交費,我:“你亂交費我不會還錢給你的。”
盧西:“無所謂。”
這個人,為什么如此莫名其妙?
最后確診,右前臂骨頭開裂,要上石膏。搞什么?這一上石膏事情就要鬧大,學校家里我兩邊都交不了差。
我:“醫生能不能不上石膏,太明顯了,我不好交差。”
老醫生(從眼鏡上方瞟了我一眼):“知道不好交差還滋事?”
我(近乎哀求):“我……,醫生能不能不要打石膏,我不能讓我媽擔心。”
老醫生(無奈搖搖頭,對著我身后的盧西):“一個月內,不要讓她這支手承力,更不能拿重的東西。完全要避力和使力。”
盧西:“嗯,醫生,不打石膏真的可以嗎?”
老醫生:“只要像我剛才說的,不打也可以但是一定要小心。”
我拼命點頭。
醫院門口,我(捏著一袋藥):“醫藥費,我會兼職打工還給你。”
手又被抓住了,郁悶,我(沒好氣):“又干什么?”
盧西(抬手看表):“坐我車回去,沒時間了。”
我翻了個白眼,無力對峙,拖著步子走向牧馬人。
學校
直接回教室,唐樹和李佳立馬圍到我桌前,問我傷情和盧西。
對于傷:沒事。對于盧西:不認識不知道。
李佳表示不相信,我懶得理她。
上課鈴聲響,大家都各回各位。我想了想掏出椰汁放到盧西桌上。
老師走上講臺,盧西正好一屁股坐到坐位上。
盧西:“椰汁給我的?”
我:“嗯……謝謝。”
一塊黑東西丟到了我桌上,黑巧克力,還是我喜歡的牌子。我扭頭莫名看他。
盧西(拿出書本,看著黑板):“我想這個時候食堂也沒飯了,所以用這個墊墊饑吧。”
我沒再說話,把黑巧克力放進下面的抽屜。
廢墟二樓
放學后,夕陽照射到一座廢舊空建筑里,我躺在一塊搭起的臺子上手臂擋著眼睛休息,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阿宋:“你最近惹事不少,人家都說你去魅夜砸場子。”
我:“然后?”
阿宋“你知道東十三區那些人是社會上混的,不好惹。”
我(一骨碌坐起來):“什么時候,見我們宋爺怕過?”
我:“而且,我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操心了?”
阿宋:“嗤,你好歹是我們西十二區的人,多少得照應下。”
我(撐起身將他叼上嘴的煙碾碎在臺板上):“我面前拒絕抽煙!”
看了半會已粉身碎骨的煙尸,我:“他們是來找鏈子的。”
阿宋一屁股坐上臺子,弄得臺子震了幾震,“那件事沒查清楚前,他們誰都休想拿到鏈子。”
我:“那件事查的怎么樣了?”
阿宋:“查到本家那邊消息斷了。”
我的目光看向夕陽,金澄澄,明晃晃,一切都像鍍了一層黃金似的。
我:“快點查清楚,我的銀牙急不可耐要喝那人的血!”
阿宋:“嗯,不用太久!”
沉默半晌。
阿宋:“你不要跟那兩個雙胞胎走得太近,黑白兩道都查不到他們的背景。跟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你想多了,我沒興趣。”
他跳下臺子,邊往前走邊對我懶洋洋擺擺手:“但愿如此,我走了。”
伸腕看表,我該去打工了。
Chapter 3? 該來的總會來
我最喜歡學校。風和,光柔,笑臉燦爛,學校……
清早走進教室,阿宋桌邊又圍了幾個男生,阿宋掃了我一眼,拿出手機按幾下,放下又與他們聊起來。我舉機一看:中午來一趟天臺。垂手無力望天。
我(跨過天臺的門檻,一腳踢到水管道上):“干嘛啦?”
阿宋(轉過臉):“東十三區的今天放學后在廢墟等你,大概二十個,你怎么看?”我(一屁股坐到他身邊,手扶額)”Shut!我今天晚上要打工啦。”
阿宋:“我幫你去會會他們?”
我:“算了,他們明擺著沖我來的。鏈子,你懂的。”
“我調幾個人手給你,”他瞟了眼我的右手臂,“負傷肯定影響發揮。”
我倒下,把左臂搭在閉著的眼睛上不說話。
阿宋:“如果不是你硬要低調隱瞞身份,老子直接帶人給他鏟平了!”
我:“你夠了!如果讓大家都知道我們的身份,你看東西區和本家要不要合力剿滅我們。畢竟我們還是學生,得收斂點。你下去吧,我躺會。”
阿宋:“那好,晚上搞不定隨時叫我,我等你電話。”
我:“他媽的,你以為這點事我搞不定?!”
阿宋:“我知道上次魅夜你已經很收斂了,不然那些豬啰絕對慘躺醫院幾個月。”
我:“夠了,別說了。逃不掉的就面對。”
阿宋:“好了,我先下去了。”
我:“嗯。”
腳步聲走了,沒一會兒又來了。
我(不耐煩):“又回來干嘛?”
一個黑影籠罩了我,我倏然睜開眼,一張不同于阿宋的臉急遽放大。
我拔開他一下子坐起來:“盧西搞什么啊?!”
盧西(坐下來):“沒搞什么啊,只是看美人。”
我:“那真抱歉了,這里沒有美人。”
盧西:“你不是么?”
我橫他一眼。
盧西:“你怎么知道是我,萬一是盧奇呢?”
我:“直覺。”
我(挑明):“盧西,我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的世界,就像我永遠都不會去打擾你的世界一樣。”
盧西:“但是我的世界歡迎你光臨呢~”
我(冷笑一聲,站起身):“沒興趣。我要說的已經明確說清楚了,以后我們兩不相干!”
廢墟二樓
暮色四合。廢墟里點著幾根蠟燭。
阿宋的聲音傳過來:“聽說這場打得不錯。”
我一腿支在臺子上,小A正在給我后肩的傷口纏繃帶。
我(淡淡的,略帶疲憊,身上還滲著一層薄汗):“還行。”
小A卻興奮極了,用剪子剪掉繃帶跳下臺子開始滔滔不絕。
小A(手舞足蹈):“老大,你沒看到剛才豹姐太他媽的英勇了,先是把那刀疤男直接掀趴。
然后跟東十三區的老大撕殺幾大回合,那個卑劣家伙從后偷襲,
豹姐反身握著銀牙兩端死死抵住他的攻勢,同時用皮鞋狠往他胯下踹去。他快速一閃,向豹姐揮出第二棍,豹姐一個側閃,同時反手用棍端狠捅他背部,他一個踉蹌,豹姐趁機起跑兩步,用鋼棍撐地騰空一腳踹他臉上,“撲咚”一聲他被踹到五米開外的灰土里,豹姐疾速追過去在他腹部連續狠擊三棍,用棍端頂著他脖子,扭頭對所有人喝道:“住手!”在場的都停了手,扭頭看向豹姐。
帥呆了!
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快的身手那么強的爆發力!”
我照著小A的腦袋瓜一推,好氣道:“去,快滾!”
小A用看英雄般的眼神邊看我邊拿起書包,“那兩位老大我先閃了。”
我笑著剜他一眼。
阿宋:“去吧,今天辛苦了改天喝酒。”
小A(下樓):“好咧,隨時恭候差遣~”
阿宋從包里掏出一件外套,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女款校服。
他走過來輕輕給我披上,“我想,這也是戰后必備品。”
我用拳捂嘴偷笑。
然后我抬頭正色道:“阿宋,他們果然是來找鏈子的。”
阿宋:“哼,憑他們?沒什么可擔心的。”
我:“時間越來越緊了。新主要憑那東西上位。”
阿宋:“嗯,這一個月,我們都警惕點。”
我:“查得如何?”
阿宋:“還在查,要查本家不容易。”
我(想了想):“阿熊那邊,你多派點人照顧下。”
阿宋:“當然,早已加派人手。你知道自那事后,我一直暗地里派人保護阿熊。你呢,要不要給你也派點人手?”
我:“我這邊人手就算了……(看向外面純黑天空)阿熊說來真是走運,那事后,意外得了一筆遠親的遺產,在市中心開了個五門面的餐館。”
阿宋(拍拍我的肩膀):“怎么,看到同是窮伙伴的阿熊一下子富裕起來不爽?”
我:“不是,為伙伴脫離苦海真高興。”
我右手無力的搭在左臂上,剛轉出拐角,響起拍掌聲:“不錯嘛,西十二區的銀豹。”
我立即轉過身來,盧西的視線落在我負傷的左臂上。
我(警惕地):“你瞎說什么?”
盧西:“呵呵,你別告訴我,你剛才用的不是叫銀牙的鋼棍。這東西能使得出神入化的只能是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銀豹。”
他向我走近幾步。
我(退了幾步,越發警惕):“你是誰?”
盧西:“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新添的傷吧。我說自我看到你起,你就沒有不負傷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女孩子嗎?”
我(咬牙看他):“你給我滾!這不管你的事!”
我轉身往主道走去,他一把拉住我。
“啊~”哪只手臂都疼。
盧西:“看吧,每次都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走,去醫院!”
我:“又去醫院,你有病啊?!”
盧西:“是你有病,所以才去醫院。”
我轉身一手扣住他的手,將他壓到墻上,一手掏出銀匕首抵在他脖子上,不管是正按住他的手還是正持刀抵著他的手都在不穩的顫抖。
我(仰頭厲目瞪他):“不關你的事!我警告過你滾出我的世界!”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我):“如果你的事我要管呢?”
我舉起手里的匕首,他卻伸出另一只手將我撈進懷里,“想刺就刺。”
我(換了匕首的方向,用刀柄和拳頭推他):“放手,瘋子!”
盧西:“不放,除非跟我去醫院。”
我:“……你煩不煩!”
盧西:“你總是負傷我當然煩啊,我也不想總是去醫院。”
我:“……”
醫院
白發老醫生(看著我搖搖頭):“才幾天,我們又見面了,還是為了新傷,你真了不起啊,女中豪杰。”
我垂頭咬唇不語。
老醫生:“去拍個X光再說。”
我:“又X光?”
老醫生(從眼鏡上方盯著我)“怎么,有問題?”
盧西(接過單子):“沒問題,沒問題!我覺得很有必要!”
我咬牙把頭偏向一邊,上次的醫藥費還沒有開始攢,又來!郁悶!超級郁悶!
我的額頭被人彈了一下,疼!我怒瞪盧西。
老醫生:“我說,你是怎么當別人男朋友的,總是讓女朋友受傷,很不稱職啊。”我(臉發燙):“醫生,他不是我男朋…”
盧西(一把把我往外拉):“嗯,我會注意的。”
老醫生(語重心長):“年青人,別總是打架,這很不好。”
我(被拉到門外,狠狠甩開他的手):“搞什么啦,哎,我煩死了。你干嘛總是管我的事啊?”
他不理我,直接拿著單子去一樓付款。摔!
這次沒骨裂,直接用上次的藥就可以。醫生再三囑咐盧西,不能再讓我受傷,不能讓我拿重東西。
出了醫院門,我看看手表,李佳已經幫我去代班了。我二話不說坐上牧馬人。
“這次倒挺自覺。”他笑著坐上駕駛座。
他剛要開車,我伸手按在他手背上。
我:“以后你能不能不管我?”
盧西:“如果你能不受傷之類的,我當然不管。”
我坐起身子面對他:“我受傷也是我的傷,跟你無關!”
他聳聳肩,“沒辦法,我看不得女生受傷,還是一個這么可愛的小蘿莉。”
我額上青筋爆起,小蘿莉…可愛…
我(咬牙切齒):“你說什么?”
盧西(上下打量我):“難道不是嘛?你不超過160CM吧?”
我(咬牙,咆哮):“管你屁事!”
車抖了三抖,我轉身去開門。
盧西(一把按在我手背上):“別鬧,我送你回家。”
我:“放手!”
他放開手去幫我上安全帶。
我:“你……”
盧西:“少啰嗦。”
我把頭扭向一邊。
哎,為什么面對這個人我總感覺很煩,看來要跟阿宋打招呼幫我一把了。
學校——天臺
阿宋(坐下):“找我上來干什么?”
我:“……幫我個忙,讓盧西離我遠點。”
阿宋:“哦,他怎么你了?”
我:“沒有怎么著我,就是看著不爽。”
阿宋:“這兩兄弟,我連校長室和檔案室都查了,還是查不到他們任何背景。你怎么惹到他們的?”
我(一骨碌坐起來,咬牙切齒):“我他媽的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他們了,特別是那個盧西!”
阿宋:“要我派兄弟警告他們一下?”
我:“不用,這周,放學時放幾個弟兄在我身邊,他想靠近時,打發掉他。”
阿宋:“嗯~,可以。必要時,我出面警告他。”
我:“犯不著,他沒那么大的影響力。”
阿宋:“嗤,能讓一向冷傲的銀豹向我開口要幫忙的人,還沒影響力?”
我:我只是覺得他煩而已。”
阿宋:“知道了,他不會再有機會靠近你了。”
我:“嗯。”
兩天后的早上,盧西頂著一張有點鼻青臉腫的臉坐到坐位上,阿宋隨后進了教室,眼帶兇光看著他。
我用“Excuse me”的眼光詢問阿宋,他聳聳肩。
老陶在黑板上板書,盧西遞過來一張紙條:我越來越對你感興趣了。
我捏起紙條,再看他臉上的傷覺得不夠精彩。
課后,阿宋發消息給我:小A他們去了五個,三個進了醫院,估計要躺至少一周。我抬頭望天。
當天放學時,我拿起書包剛走到教室后面的化學室,身子一下被扯進去。我用肘迅速后襲,被抓住。
盧西:“還是這么犀利。”
我:“是你?”
他(松開我走到窗旁,警惕的掃了眼下邊):“現在我連近你的身都不能么?”
我(也走到窗邊,下邊站著十多個男生):“你知道就好。”
我的身子突然被拔過去,嘴上被狠狠落吻,毫不客氣,極其粗魯的一個吻。
“啪!”我一巴掌甩過去。
我:“你他媽的,別給勞資得寸進尺!”
我的手指剛觸到門把手,他說:“信不信,他們來多少,我打翻多少?”
我沒理他,直接甩門而去。
廢墟
剛一進二樓廢墟口,我一腳踹在碎混泥堆上,“媽的!”
然后悻悻走到臺子邊吼:“他媽的,勞資什么時候說要揍盧西了?”
阿宋(躺在臺上閉著眼):“心疼了?”
我:“心疼你妹啊!”
我一巴掌呼在他腿上,阿宋坐起來看著我。
我(心煩意亂):“別搞那家伙了,到此為止!”
阿宋:“再煩你怎么辦?”
我:“我會看著辦。”
他嚼著口香糖,若有所思地遞給我一塊。
我憂心忡忡接過。
Chapter 4? 銅熊有難
李佳和唐樹課間圍著我的桌子。
李佳:“星銀,你說這雙胞胎怎么樣?”
上了一節代數課我有氣無力的爬在桌子上,“就那樣”
李佳(搖我的手臂):“這樣是哪樣嘛?”
我(不耐煩的別過臉去)“就熊樣啊!”
李佳:“你太過份了,人家好不容易看上兩個對眼的,你卻這個態度。”
我嚯的坐起來,“什么,你看上那兩個豬啰?”
我把眼睛撇向旁邊的空位和阿宋前的空位,再把目光移回站在身邊的唐樹。
我:“我覺得唐樹比他們好千百倍。”
李佳一巴掌呼我手臂上,我疼得皺起眉心。
李佳:“哎,你沒聽過兔子不吃窩邊草么?”
我:“雙胞胎也在你窩邊。”
她翻個白眼。
說曹操曹操到,盧西手里拿著東西走進教室,李佳的小手不停拍我,另一只手捂著嘴巴,眼神兒歡喜跳躍,要不要這么夸張啊喂。
電光火石間,他和李佳……我就可以擺脫糾纏,一石二鳥……
唐樹白眼看天花板,對這個大花癡已失去言語,轉回自己的坐位。
一塊黑巧克力丟到桌上。李佳看著黑巧克力呆了呆,轉頭看我。我眨了眨眼,困惑的看她,然后我倆同時將眼睛看向盧西,他漫不經心的從課桌下掏出語文課本。
李佳(試探性):“給我的?”
盧西(看都沒看我們):“給星銀的。”
李佳倏的抽出手,轉身向自己的坐位走去。
我:“啊,李佳~”
放學后,我在教室后門口等李佳和唐樹,李佳直接背著書包從我面前目不斜視走過。唐樹不明所以的看我倆一眼,匆匆跟上李佳,我仰頭看天。
第二天我頂著重災黑眼圈跨進教室。
課隙,我找李佳。她見我走來,直接起身離開,看都不看我。我默默把手上的紙條夾到她的書里。
中午下課,接到手機短信:放學幫我約盧西出來,我就原諒你。
我抬頭看李佳,她已跟朋友說笑著走出教室。
又是老陶的英語課。
我硬著頭皮傳一張紙條給盧西:放學可以請你去喝杯咖啡,感謝你之前的救命之恩?
放學,飄著輕柔音樂的咖啡館。
盧西:“……”
我(心虛):“……”
唐樹:“……”
李佳:“嗨,大家想吃什么。”
盧西(湊過來低聲):“這就是你感謝救命之恩的方式?”
我:“呵呵呵…(把menu遞給他)吃什么吃什么?”
他看我一眼,接過menu。
李佳拿著menu,兩眼閃著星星盯著他。
手機震動,我接起。
電話那頭,阿宋:“阿豹,快去阿熊的店子,我接到消息,他們派人去砸店!”
我嚯的站起來,“什么?我馬上到!”
李佳、唐樹:“星銀?”
我(拿起書包):“對不起,我有點急事,必須得馬上走!”
我幾乎是像離弦的箭一樣飆出去的。
我跟阿宋和一大幫兄弟似乎是同時趕到。
當我們一大幫人站在和廢墟一樣焦黑的五個店洞前,我踹起一張倒扣路邊的門板,爆吼:“他媽的,是誰做的?是誰?!”
鹿凌渾身淌著血在兄弟的攙扶下移過來,顫著聲開口:“是東五區的老大帶人來砸店。”
我抓著頭發,走來走去,自言自語:“東五區,東五區!!!(我站住,轉過身)小A給我銀牙!!!”
阿宋(一把按下銀牙):“阿豹,你要做什么?”
我(抬起嗜血的眼):“干什么?勞資去抄他們的老巢,敢動我兄弟的人都得死!”
阿宋(雙手捆著我):“你冷靜點!”
沒法冷靜,全身血液倒流。
阿宋(扭頭):“鹿凌,他們還說什么?”
鹿凌(含著淚):“他們抓走熊哥,并說周五讓你和豹姐兩個人帶著鏈子去郊區倉庫,敢多帶一個人就讓熊哥腦袋掉地。還說有重要人物等著見你們。”
阿宋(低頭):“聽到了?冷靜下來,阿豹!”
我:“我知道了。”
西吾街,昏暗的路燈下
盧西:“你回來了。怎么了?”
我轉身反扣著他的手臂將他掀翻在地,一膝蓋抵上他的后背:“你究竟是誰?”
盧西:“啊哈,我是盧西。”
我:“哼哼,查不到一點資料背景的盧西?”
盧西:“對我這么有興趣?還專程查了我?”
我:“哼哼,既然你知道我是銀豹,我也必定猜得出是你誰。我兄弟阿熊今天被砸店帶走,這筆賬我一定會算!(松開手,站起來)滾!”
Chapter 5? 郊區倉庫
中午天臺
我:“他媽的,周五還有二天怎么搞!我現在每分每秒如坐針氈!”
阿宋:“你怎么一遇事就這么毛躁?”
我:“他媽的,被抓的是我們兄弟,我怎么坐得住!我倒寧愿他們把我抓去,免得讓我心焦!”
阿宋:“你若被抓走了,他們會死得很慘!”
我(走來走去):“那事查清楚了沒有?!”
阿宋:“查到了,本家有兩個繼承人,現在起了內訌,我猜是其中一個要鏈子老爹不給,將其殺之。”
我(雙手拍到他身邊的臺子上):“哪一個,叫什么?”
阿宋(搖搖頭):“這兩個繼承人極其神秘,可能也是為了杜絕關鍵時期自身安全,保密工作做得極其嚴謹,可以說滴水不漏。”
我(一拳砸在臺子上,臺子震了三震):“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如若你所言,他還勢力比我們強大數千倍。但現在敵人是誰我們都不知道!”
阿宋:“別急,我想周五要見我們的那個重要人物,肯定是繼承人之一。”
我:“何以見得?”
阿宋:“對我們的鏈子最感興趣的,就數這兩位繼承人了。”
我(慢慢坐到阿宋身邊):“不錯,確實如此。”
阿宋:“這兩天你別想多了,跟朋友去玩一玩,放松放松,他們不敢動阿熊的,我保證。”
我擠出一絲笑。
放學后,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李佳、唐樹他們走到我坐位。
李佳:“星銀,我們去逛夜市吧,我給阿姨打電話讓你晚點回,今天你也沒打工啊。我看你自昨天離開后,臉色一直蒼白,好不好?”
我(站起來把書包一背):“不去,我回家。”
李佳(抓住我手臂,晃啊晃):“干嘛啊,跟我們一塊去吧。”
盧西(一把抓過我的手):“嗯,我們一起去。”
我:“!!!”
西街夜市
李佳和唐樹走在前面,我和盧西走在后面。看著李佳那無憂無慮,歡歡喜喜甜如蜜的小女兒表情,我心里涌上五味雜陳般的滋味。
盧西:“你如果跟李佳一樣多好。”
我:“不是所有的女生都可以無憂無慮的,每個人有注定的命運。”
盧西:“做我女朋友吧,我可以給你無憂無慮的生活。”
我(無力):“盧西,在你眼前就有一個李佳這么可愛美麗,甚至是每個男生心里的公主的女孩,并且這個女孩還愛著你。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我就是一個混混,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的手被抓住,盧西:“不準你這么說。你什么身份我都喜歡。”
我(看著前方,慌張抽出手):“不管你是普通人盧西也好,或者就是我預料中的盧西也罷,都不是我這個世界的人。”
盧西:“誰告訴你,找愛人要找同一個世界的人?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哪能分那么清楚?”
李佳(跑回來,興沖沖遞給我一個棉花糖,挽起我的手):“星銀,我找到MOYIP飾品店了,我們去看。”
她對盧西燦然一笑,挽起我就走。
——也好。
在二樓明亮的手鐲區,我看到一個精致的錦盒里裝著一只別致的銀光鐲子,上面刻著一行小字,我拿起錦盒:一生只做一件事,一世只愛一個人。
——曾經。
盒子被一只大手接過。
盧西:“老板,我要這只鐲子。”
我:“咦?”
老板拿著一只特別的起子走過來,“這是我們這最貴的白金手鐲”
盧西(點點頭):“就要它。”
老板:“這是配套工具,一個鐲子只此一把。”
盧西:“給我。”
我的手被拉過去,我(慌張):“干什么?”
“咔嚓”手鐲扣上的聲音,然后盧西抓著我的手迅速的扭上螺絲,整個過程不用三秒。
我瞠目結舌。
李佳(走過來,撞了撞我的腰):“喲,定情信物哦。”
我如夢初醒去脫,卻怎么都脫不下來。
我(抬頭):“盧西!取下來!”
盧西(走到窗戶邊,將手中起子擲下):“永無可能。”
我(咬唇,然后憤然扭頭):“李佳,你不是喜歡盧西么,他這么做你不生氣?”
李佳:“昨天你走后,盧西開誠布公跟我解釋的很清楚。我呢,也想清楚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再說我還有唐樹啊。”
我:“……”
我不知道李佳是真的想清楚了,還是故意裝樣子讓我安心。出了MOYIP,她和唐樹別別扭扭的拉手。
我們吃飯,看電影,還加場去了KTV。
這樣的生活太不可思議,對于我這種總是在刀口上添血的人來說,簡直奢侈。我權當這是一場夢。就當是最后一次放縱,兩天后,我不一定還能再見到旭日東升。
最后,李佳瘋了,凌晨一點了,還要去魅夜。
我:“李佳,你這是為你的失戀慶祝呢,還是為你的戀愛慶祝?”
李佳(步伐有點飄):“為你和我的戀愛狂歡。”
我:“我沒有戀愛。”
她嗤笑。
當我們踏進魅夜時,整個場子突然一下安靜。店老板竟然親自迎出來。我不動聲色看向盧西。
盧西(略尷尬):“老板,給我們個包間。”
老板(點頭哈腰):“好,好,請跟我來。”
李佳:“喔喲~~~~大老板……”
我又看一眼盧西。
我們一進包間,李佳就拉起唐樹去舞池里瘋了。
我:“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
盧西(拿起一杯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抓起酒杯砸過去):“還要對我隱瞞你的身份多久?!靠近我,卻隱瞞自己的身份,你的目標又是為什么?”
盧西(沉穩的看著我):“隱瞞我的身份,開始是為了想從你身上得到某件東西,后來是為了保護你。”
我(冷笑了一聲):“繼續說。”
盧西:“我說完了。”
我抄起桌上的瓶子就要往他腦袋上呼去,他卻突然起身攥住我的雙手:“周五那場約戰,你不可以去!”
我(咬牙):“你憑什么?”
盧西:“憑我愛你!”
我:“哈哈哈哈哈”
我:“盧西,你知道嗎?這個世上有一種人,是可以為了朋友,出生入死的。很不幸,我就是這種人。任何東西跟我朋友衡量,天平永遠是傾向他們的。因為那是生死與共的兄弟!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但是我必須去做!”
盧西(瞇起眼睛看我):“你還是女人嗎?此刻在這個世上有愛你的愛人,有喜歡你的朋友,你擁有了正常女生想要的一切。”
我(點點頭):“嗯,是的。但我還有一群朋友,在等我,在呼喚我。他們存在在我的血液和靈魂里。那是我無法拋棄的,因為那是我的生命!”
盧西(凄涼):“呵呵呵,銀豹果然名不虛傳,道上傳聞最有義氣的三兄弟就是你們!”
第二天放學,我走到阿宋桌邊,“我們去喝酒吧,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阿宋抬頭對我笑。
小酒館——烤肉自助店
阿宋:“你右腕上的是什么?”
我(抬了抬白金手鐲):“這玩意兒?就當是小孩子玩的東西吧”
阿宋:“阿豹,你是不是變了?”
我(拿起一小杯酒,一口倒進嘴里):“啊~!這酒真烈!永遠不會!無論發生什么,我們的兄弟情誼萬年不變!”
阿宋:“你叫我出來談什么?”
我:“明天的決斗,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阿宋(倒了一小杯二鍋頭):“不用擔心,你會平安無事的。”
我:“我并不擔心”
阿宋(一口喝下):“你想說什么?”
我(抓過瓶子倒酒):“假如,我們仨不能同時活著回來,只要有一個能活著回來,一定要把老爹交待的事給辦了。”
我向他舉杯,他斟滿酒,跟我碰杯,“肯定的!”
我(老爹去世那么久,我第一次對其他人流露真情實感):“老爹,我們的一切都是老爹給的,從我們的搏擊技術,到街頭的實戰經驗都是他一把手一把手教出來的。他就像我的親生父親一樣。殺了他的人,我一定會讓他血債血償!”
“啪!”我將酒杯狠狠砸在桌上。
阿宋:“盧西那小子……如果是……”
我(截住他的話):“如果是,必殺!”
阿宋掃了一眼我腕上的鐲子。
我們各自斟酒再次碰杯。
廢墟
放學后,我背著書包走向廢墟二樓。換上黑衣黑短裙黑長靴,戴上黑色短發,走到破桌子旁,對著臟鏡子化妝。
阿宋(邊脫校服邊走進來):“都準備好了嘛?”
我(最后抹上鮮紅的口紅“吧吧”了兩下):“好了。”
一條銀豹掉墜的白金鏈子垂在我鎖骨上。
他(走過來環著我的腰緩慢轉了兩圈)“銀豹,好久不見~”
我(輕撫他壯碩身體上的金虎掉墜,揚起下巴):“金虎,歡迎回來~”
我們走下樓,一樓空闊空地上站著一幫身著黑衣的兄弟,個個手里拿著棍刀精神亢奮,怒氣沖沖。
我們剛一走下去,小A就將銀牙遞到我手邊。
阿宋拿著一把長砍刀站在前面說:“今天這場戰,可以說是我三兄弟與東西區甚至本家之間的私怨,按規矩不能帶你們去,期待我們凱旋吧!”
“老大!豹姐!”
“老大!豹姐!”
我:“沒事,我一定會保護老大的,放心!”
我們剛走了三十多米,看到在拐角口站著一個人。他黑色的短發在風中飄揚,潔凈的白襯衫迎風輕揚,面孔俊俏身姿挺拔,標準的萬千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可是與現在的環境氣氛卻格格不入。
身邊人提著刀要沖上去,我伸手拉住他,輕輕掀動紅唇:“我的事,我去解決。犯不著你動手。”
大家都站住,空氣里只有風的聲音。
我拖著銀牙一步步走過去,有一瞬間,我恍神了,因為那確實是個王子啊,但是我雙腳走在堅實的土地上,很明白,我的世界不存在這號人物。
盧西(張開雙臂,大喊):“星銀,你不能去!”
我拖著銀牙咬牙狂跑起來,有些東西我必須親手解決,比如他!
疾速中我掄起銀牙,彎身攔腰猛擊過去。
他沒有躲閃,而是生生受了這一擊,“撲咚”一聲他在我背后雙膝著地,身后傳來微弱的聲音:“星銀,你不可以去……”
我(對著阿宋冷喝一聲):“走!”
郊區倉庫
暮色西沉,這是一個外形兩個足球場般大小的倉庫。
鐵門打開,里面射出耀目的投光燈。阿宋手持長砍刀,我拖著銀牙并肩走進去。
阿熊被吊在倉庫前臺,嘴里塞著一團破布,身上布滿血痕,看到我們后拼命掙扎,哇哇伊伊個不停似是叫我們快走。他身后擴散著百來個黑衣壯漢,一把椅子放在正中央。
我:“阿熊!”
阿宋擋住我。
這時從臺子側邊走上來幾個人,我的瞳孔擴大。那幾個人我們沒有打過交道,但是可以清楚的叫出他們的職務。東西三區各個老大。
中間那個,我跟阿宋對望了一下,確實很像剛才攔我道的盧西,但是他是盧奇。這樣我就可以肯定,不管是盧奇還是盧西,他們就是新主的繼承者之一。
——果然。
盧奇:“呵呵,阿宋是金虎也就算了,沒想到這么漂亮的星銀竟然是傳說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銀豹。真是,令人大吃一驚。”
我:“不可能吧,你哥早就知道我是銀豹,難道你現在才知道?”
盧奇(坐下來,翹起二郞腿):“你沒發現么,我們很少一起行動的。”
我:“沒關系,現在都知道了。”
盧奇:“哈哈哈,那是。(神情一凜)那兩條鏈子你們帶過來了?”
阿宋:“帶了,你先把阿熊放下來。”
盧奇:“我得先看到……”
我和阿宋同時亮出脖子上的項鏈。
盧奇“呵呵,還戴著…”
他揮了揮手,壯漢上前將阿熊放下來,他雙膝著地,跪在臺上。
盧奇:“你們可以把它們從脖子上取下來了。”
我看著阿熊,抓著銀豹墜子一把扯下鏈子,交給阿宋。
阿宋:“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盧奇(揮揮食指):“沒問題。”
在阿宋即將把鏈子交到東一區老大手里時,大門突然打開。
盧西:“不要交,阿熊是叛徒!”
阿宋立即握緊手,警惕迅速退回來。
阿宋、我(同時回頭):“什么?!”
盧西大步走進來,“阿熊早在老爹被殺前就歸到盧奇手下。這次被抓只是演一出戲讓你們交出鏈子。”
我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阿熊。他拼命搖頭。
我掄起銀牙,迅襲盧西腹部,他瞬間倒地,我用銀牙頂著他的脖頸,白金鐲子在我手腕上閃閃發亮:“你挑撥我們兄弟!”
阿宋按住我的手,“盧西你繼續說下去。”
盧西(抬頭看著我和阿宋,殘忍的開口):“你們認為,為什么阿熊那晚一戰成名卻失手殺了五人之后,僅是被退學卻沒有牢獄之災?
銀豹你認為,和你一樣窮的阿熊,何以能在一夜之間開一個市中心五門面的餐飲店?
老爹一直被認為是道上最講義氣的老大,他有什么錢財都立時分發兄弟了,你們只繼承了他的位子和權力,至于金錢可以說一分都沒有!”
盧西說的每一件事,阿熊當時都給我們解釋過。
我轉過頭看向阿熊。他那塞破布的嘴哇哇伊伊,頭還在拼命的搖。我拖著銀牙走向前,在臺子下站住:“盧奇,松開阿熊嘴里的破布,我要聽他親口說。”
盧奇古怪的笑著揮揮手,壯漢上前掏出破布。
我盯著阿熊。
阿熊:“阿豹,你懷疑我?”
我:“我要再聽一次你的解釋。”
阿熊:“……”
我:“說啊!”
阿熊(哆哆嗦嗦):“我,我……”
我:“在我面前反駁盧西!說他放屁!只要你說,我就信你!我們是兄弟!!”
阿熊嗚咽起來。
盧奇走過來站在阿熊身邊居高臨下看著他,“阿熊,告訴她,沒什么可隱瞞的,告訴你的好兄弟,你是怎么當他們的好兄弟的,哈哈哈哈!!!”
我掄起銀牙一棍向他膝蓋掃去,臺上一聲巨響,我疾速跳到臺上,再掄起銀牙,所有人都向我們迅速圍過來,離得最近的阿熊卻突然站起來,用肩膀出乎我意料的將我頂下臺。
我的身體沒有砸到水泥地面,盧西墊在了我身下。
我直起身伸手去找阿宋,“阿宋,阿宋,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阿宋走到我旁邊,一把把我抱進懷里:“阿豹!”
臺上的人給阿熊松了綁。
阿熊(伸出手):“我們之間的事稍后再聊,阿宋,把鏈子交給我!”
阿宋:“交給你?交給你這叛徒?哼!這可不是我們西十二區的作風!”
阿熊睥睨的看著我們,我從來不知道老實敦厚的阿熊會有這一面,此時此刻我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雙眼,我寧愿這一切全是夢,是夢!
阿熊站在臺子上用和盧奇如出一轍的姿態揮了揮手,我看到他嘴一張一翕:“殺!”我的頭扎進阿宋懷里拼命哭。
阿宋:“別哭,阿豹。讓我去清理門戶。”
他把兩條鏈子交到我手里。
我捏著那兩條鏈子淚如雨下。
盧西從后面一把把我抱住,在我耳邊說:“傻孩子,我幾次三番叫你不要來了。”
盧西站起來圍著我身邊去戰斗。
耳邊一片嘶吼嘯殺,眼里卻還是那張明媚老實的臉。
“啪!”阿宋直接倒在我身邊不遠處,在淚光朦朧里,我看到阿熊拿著根棍子步步逼近阿宋。
我把兩條鏈子放進腰帶內袋里。
夢,該醒了。不管是美夢還是噩夢!
我抄起身邊的銀牙,爬起來,向阿熊直撲過去。
阿熊:“阿豹,你打不過我的,你知道我力大如熊。”
我雙手持棍,屏氣凝神:“打過才知道!”
我知道所有人類的生理構造,我擁有豐富的理論和實踐經驗,所以再強悍的壯漢,在我手里猶如庖丁解牛,瞬間擊垮他。
為什么我叫銀豹呢,不止速度快,爆發力強,我的銀牙更是使的出神入化。
阿熊也不過是人,他有生理構造上的致命弱點。
將他擊倒之后,我迅速跳上臺,直攻盧奇,但是兩個東區老大和三四個壯漢擋在了我面前。盧奇坐在椅子上捂著膝蓋狠狠盯著我。
我:“盧奇,老爹是你殺的吧?”
盧奇:“你說什么胡話呢?”
我:“是男人,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承認,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尸!”
盧奇:“不是我!”
我(笑):“那是誰?”
盧奇:“我怎么知道是誰?”
我(舉著銀牙仰天嘶吼):“盧西是誰殺了老爹!”
激斗的人停止了戰斗,我遙遙跟盧西相望,他一臉迷茫的看著我。
我轉回頭,盧奇也一臉迷惑的看著我。
“是我!”這時鐵門口走進來一個人。女人。在道上,除了我銀豹,沒再聽說還有哪個女的混黑道。
但是隨著她越走越近,我的眼睛似乎是瞪了出來,腦袋嗡嗡直響,簡直要昏過去。
我:“媽……”
媽一身黑皮勁裝,手里拿著一把砍刀。我人生里差不多二十年光景的良母人設轟然坍塌。
東一區老大:“五妹…”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個稱呼都面帶懼色,包括我。
之前的東五區老大是東五妹,傳說這女人當時是整個東區的地下老大,用幾次戰功顯赫的大戰建立威名,但自那次東西區大戰后急速隱退原因不明。
我(往下走,邊笑邊語無倫次):“媽,你怎么到這里來了,這身上穿的是什么啊,你手里干嘛要拿砍刀啊?”
媽站在倉庫中央,正色看著我,“星銀,我明白告訴你,西十二區老爹是我親手殺的。殺他是為了報殺夫之仇。
當年我也是混黑道的太妹,他追我,我卻金盆洗手嫁給你爸,他懷恨殺之。
他殺人的手段和心計確實高明,我查了很久才查到他頭上,當時我恨不得立即殺了他,報仇雪恨。
但是看到你那張稚嫩無邪的臉,我不愿用沾染鮮血的手去撫養你,更不愿你自小便失去雙親變成孤兒。所以直到前不久我才下手。”
媽媽,在說什么,為什么我又聽不懂了。我覺得我今天的理解力和腦子的反應速度是不是有問題?
媽:“直到我今天給你房間打掃,看到你昨晚喝醉忘鎖的日記本,我才發現原來你一直在混黑道,還認賊作父。并且今天打算在此決一死戰!”
“咣啷”銀牙落地。
我:“媽媽,你說老爹是我的殺父仇人?你說的那個老爹是之前教我棍法教我搏擊術教我道上法則的那個老爹?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嗎?”
媽:“是,同一個人,千真萬確!”
我跌跌撞撞走到躺在地上的阿宋身邊,我蹲下來,從腰帶里掏出兩條鏈子:“阿宋,今天我的價值觀得到了全然的顛覆。
今天這一天,我得到了摯友的背叛,一直當做親生父親的人竟是我的殺父仇人。我一直執著的真,我一直當生命的信仰,原來,都是假的。
我不知道,我還能相信什么,還可以相信什么?
兄弟,現在的我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唯信你。
所以鏈子給你,你要給誰,就是我要給誰。”
我把鏈子塞進他手里,站起來,踉蹌向大門口走去。
盧西來扶我,我拂開他的手。
母親來拂我,我拂開她的手。
走到大門外,一片純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