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孫少平,我很窮。
那是20世紀七八十年代發生在黃土高原上的故事。
弟弟叫做孫少平,哥哥叫做孫少平。
弟弟是文中的第一視角,也是從他的視角展開這段厚重的故事。
孫少平家里很窮,整個高中都是在貧窮和饑餓中掙扎的,瘦弱顯得營養不良,衣著也很破舊,一個細節是鞋子上的鞋帶只是用個繩子打個結。
他只能吃“黑面饃”。
這類黑面饃不是今天的面膜。
是最便宜的食物,比這個好吃的還有,“黃面饃”,“白面饃”。
他吃不起白面饃,也舍不得吃黃面饃,每天中午下課都是最后走到食堂。
他走在最后,最晚吃飯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是個要自尊的人。
貧窮而有自尊。
然后他遇到自己的“朋友”。
而且是個女生。
他站起來,用手抹了一把臉,端著半碗剩菜湯,來到西南拐角處的開水房前,在水房后墻上伸出來的管子上給菜湯里攙了一些開水,然后把高粱面饃掰碎泡進去,就蹲在房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他突然停止了咀嚼,然后看著一位女生來到饃筐前,把剩下的那兩個黑面饃拿走了。是的,她也來了。他望著她離去的、穿破衣裳的背影,怔了好一會。
他看著這個背影,怔了好一會。
怔是驚訝。
原來世界上還有另一個我,即便是女生。
她應該和我一樣也很貧窮,她應該和我一樣也有超強的自尊心吧。
她叫郝紅梅。
都說貧窮是一種病,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就這樣的遇見。
盡管,這個女生并不是后面的主角。
人生也是,我們遇到的第一個女生,也往往總不是最后的主角。
2、我是孫少平,我家里也很窮
少平家里的光景很爛。
家里住在雙水村。
父母年邁,掙不到幾個公分。
唯一的中堅力量就是哥哥孫少安。
供著他和妹妹蘭香讀書。
奶奶已經到了要離開的歲數。
姐姐蘭花嫁人,育有兩個孩子,貓蛋和狗蛋。
然而姐夫王滿銀是個不務正業的逛鬼,家里更爛。
這么大的一家子人。
也是一家子爛攤子。
壓在了他父親和他哥哥少安身上。
少安13歲就出來干活,現在是生產隊的隊長。
但是孫少平并沒有為此而頹廢。
他覺得對自己來說是一種幸運。
因為能上高中,這本身就是一種奢侈。
他心懷感恩之心。
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
這就是孫少平。
有強烈自尊心的孫少平。
有感恩之心的孫少平。
3、孫少平第一次去田家
孫少平第一次進縣主任的家的時候很緊張。
他把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
當縣主任女兒讓他喝水的時候,他說不渴,不渴的意思是他拘束,他緊張。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叫化子一樣,因為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土農民。
他摳著手指,面臉通紅。
縣革委會主任叫做田福軍,是他們雙水村的人。
田福軍的女兒叫田曉霞,女主角,這是他們第一次遇見。
田福軍的侄女叫田潤葉,他們村書記田福堂的女兒,因為在城里上班,暫時住在她二爸這里。
潤葉對他們哥倆特別好。
原因是潤葉和他哥哥少安小時候青梅竹馬。
這次就是潤葉喊他過來吃飯。
走的時候還給他塞了糧票。
潤葉心地善良,連村里的傻子田二她都會去看望。
打心眼里,少平感謝潤葉。
潤葉這次喊他過來還有件事。
潤葉想見他哥哥,讓他帶個信。
少平在衣服襟子上把右手冒出的汗水揩了揩,就跟潤葉來到通往中學的石坡路上。
走了一段路以后,潤葉突然問他:“你這個星期六回不回家去?”
“回。”他回答說。
“你回去以后,給你哥說,讓他最近抽個空,到我這里來一下……”她說話的時候,也不看他,頭低著,用腳把一顆碎石塊踢得老遠。
少平一時想不開她叫他哥來做什么。既然潤葉姐不明說,他也不好問。他只是隨便說:“家里一爛包,怕他抽不開身……”
“不管怎樣,無論如何叫他最近來一次!一定把這話給他捎到!叫他到城里后,直接到小學來找我!”她態度堅決地對他說。
她說話的時候,也不看他,頭低著,用腳把一顆碎石塊踢得老遠。
4、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周末回到家。
果然出了事情。
姐夫王滿銀因為偷偷販賣老鼠藥被抓,當成資本主義勞教。
勞教還得帶上一個親戚幫忙。
意義在于丟人和長一下教訓。
少平爸爸孫玉厚就被帶去和姐夫一起勞教。
哥哥少安還在外面忙著給生產隊弄事情。
家里面已經爛成一鍋粥。
姐姐帶著兩個小外甥哭做一團。
媽媽也沒有辦法,跟著一起哭。
奶奶老糊涂,已經家里有人死了,也跟著一起鬧。
這個時候少平體現了自己的成熟。
都說農村孩子早熟。
不是指身體。
往往是心智。
少平冷靜地給沒了主意的母親和姐姐安排眼前一些最當緊的事。他回到村里時,就聽說哥哥去米家鎮給隊里的牛治病去了。父親此刻又沒回來——而且他的心情肯定已經壞到了極點。眼看天就要黑了,家里還處在混亂之中。嚴酷的現實要求他立刻成為這個家的臨時主事人。他已經長大了,應該對家里承擔起責任來。想想看,哥哥在他這個年齡,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在門外,都已經大事小事一身擔了!
在這里,少平把自己比做哥哥。
哥哥一直是他人生的燈塔和方向。
他一下子長大了。
嚴酷的現實要求他立刻成為這個家的臨時主事人。他已經長大了,應該對家里承擔起責任來。
孫玉厚扭頭看了看兒子,臉色緩和了下來。他并不是心疼那個二流子女婿——只不過這類事總得要他管罷了。不,他是在內心感謝兒子能看見他的死活,把這些他多么不想管的事替他管了。這時,他似乎才發現他的二小子已經長大了。是呀,瞧他的身板,象他哥一樣高高大大了。唉,只不過學校吃喝不好,饑瘦了一些……說實話,玉厚老漢在心里時常為自己的子女而驕傲。孩子們一個個都懂事明理,長得茁茁壯壯的。
這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義。這就是他活著的全部價值。
5、孫少安
家里發生的事情,哥哥孫少安并不知道。
他是生產隊隊長,去隔壁縣鎮給牛看病去了。
回到家中知道姐夫被勞教的事情。
他安撫好姐姐,安頓好母親,開始思考解決姐夫的事情。
然后弟弟少平告訴他。
潤葉讓他去城里一趟。
啊,潤葉。
啊,潤葉。
“白面?哪來的?”少安驚奇地問。十幾斤白面,對他們家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啊!
“潤葉姐給的……”少平說。
“潤葉?”
“嗯。”少平接著就把潤葉叫他去她二爸家的前前后后都給哥哥說了。最后,少平對他哥一再強調說:“她叫你這幾天一定來一下!”
“她沒說是什么事嗎?”少安問。
“沒說,就叫你一定來一下……”少平說完,就引著兩個孩子回家去了。
孫少安愣了半天。他憂傷地走到院子東頭那棵杏樹前,手輕輕摳著樹皮,抬起頭望著滿樹雪白的杏花,陷入到往事中去了……
孫少安和潤葉青梅竹馬的長大,
但是,少安家里窮。
潤葉是村書記的家庭。
雖然學習很好,但是少安在13歲的時候,還是放棄了讀書。
在雙水村當了個老老實實的農民。
18歲因為勤勞吃苦,聰明踏實,被一致推選為生產隊隊長。
而潤葉,則是成為了人們教師。
東拉河是雙水村外的一條河流。
他們兩個的感情和這條河流的水一般,永遠流淌。
但是那些舊日的時光。
則是一去不復返。
少安不知道的是。
潤葉思念著他。
縣里面副主任的兒子李向前最近在追求她。
而心中的,只有少安哥。
少安哥。
她想她要是和少安結婚了,干脆就回雙水村教書去……她白天黑夜想她和少安的事,已經到了神情恍惚,不思飲食的地步,而且對班上的學生也失去了她慣有的耐心,動不動就訓他們,工作上也接二連三出差錯。因為她二爸的關系,學校領導看來不好批評她,但她自己已經覺得有點不象話了。
她決定馬上和少安談一次。
她不想回村里找少安。村里人都認識,兩個人不好多接觸;再說少安常出山勞動,也沒機會。晚上更不行。農村不象城里,兩個男女晚上呆在一塊說話,閑言碎語不光雙水村,整個石圪節公社都會傳得風一股雨一股。
最好是少安到城里來!
潤葉說完后,匆忙地在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封信,一把塞到少安的手里。
少安趕忙說:“你二爸的信你怎又給我哩?你不給白主任和徐……”
他的話還沒說完,潤葉就笑著一轉身跑了。
少安趕快低頭看潤葉交到他手里的那封信,才發現這不是田福軍給公社領導寫的那封!
他莫名其妙地把信從信封里抽出來,看見一張紙上只寫著兩句話——
少安哥:
我愿意一輩子和你好。咱們慢慢再說這事---潤葉
孫少安站在公路上,一下子驚呆了。
他扭過頭來,看見潤葉已經穿過東拉河對面的石圪節街道,消失在了供銷門市部的后面。街道后邊的土山上空,一行南來的大雁正排成“人”字形,嗷嗷地歡叫著飛向了北方……
少安哥:
我愿意一輩子和你好。
咱們慢慢再說這事。---潤葉。
吳中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