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更是出現(xiàn)了一位史詩級的直男癌,微博用戶“煮肘”因怒懟翟欣欣,為程序員維權受到廣泛關注,其私人微博上發(fā)表的不少言論具有極端性別歧視色彩,比如“女人越笨,越講平等,越聰明越懂得找優(yōu)秀男夫唱婦隨”,在生活中愛好“納妾生孩子”。
不少網(wǎng)友指出,程序員群體向來是“厭女癥”的高發(fā)區(qū)。針對于直男癌的討論從來沒有間斷過,并且一直圍繞著男女的性別沖突,當遇見此類問題時,好像男女各站一方天然分屬于不同的陣營。
或許人們忽視了一個隱蔽的問題,直男癌更像是一種思維模式,并且不限于性別領域,廣泛地存在于社會中。
不可否認的是,直男癌這個詞語的興起,來源于女性對男性的不滿,隨著社會文明的進步,女性的自我意識的崛起,越來越多的女性開始要求平等的權利,她們不再逆來順受,卑微順從地活著。
直男癌漠視女性價值,物化女性的言行,尤其是在愛情、婚姻等親密關系中。,“一個小姑娘,為什么要讀這么多書”,“你看她濃妝艷抹,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女人”等都是他們的典型言論。
客觀地說這類打著強烈的男權和父權色彩的觀點,在很長的歷史時期中是被認可的,如果你仔細觀察便可以發(fā)現(xiàn)支持此言論的,的確不只是男性,還有很多女性,宣揚女德的丁璇以及網(wǎng)紅 Ayawawa 都是如此,她們同樣強調女性要順從,依附于男性。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現(xiàn)實生活中雖然少見上文那位史詩級的直男癌那樣的極端言論,但這類貶低女性的言論卻是屢見不鮮,甚至帶著一些溫情的色彩,讓你覺得這是在為你好,例如“女人應該以家庭為重”,“女孩子就應該有女孩子的樣子”,而說出這類話的很多也是女性。
也許可以這樣來理解,直男癌是性別概念,而直男癌思維卻是一種病態(tài)思維。他們對事情的理解是相當簡單粗暴的,最典型的模式就是刻板印象,比如女人就該是軟弱的。
不過這點也能體現(xiàn)在很多女性身上,她們一邊指責男性貶低女性,另一邊卻認為男性養(yǎng)家是天經(jīng)地義的,就該買車買房。
每一件事情或者個人都是復雜的個體,然而他們卻習慣性地用一個概念去框定一群人,并且認為這個概念是永恒不變的。
或許這套理論來源于古老的習俗,又或者是來源于其周圍“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總之,他們大概也不愿意對之進行分析和思考,那就干脆一刀切,簡單明了。
當然,每個人都有喜歡或者不喜歡一個人的權利,如果一個男性不喜歡某個或者某些女性,他并不能被稱為直男癌,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好。而如今似乎有些談直男癌色變,實際卻將很多不同的事情混淆在一起。
很多人說毛姆是直男癌,認為他對女人相當不屑,像是在《月亮和六便士》中的裝腔作勢、愛慕虛榮的斯特里克蘭德夫人和薄情寡義、沉迷情欲的勃朗什。
在其小說中,更是能夠找到大段看似貶低女性的描寫,比如
女人的心胸狹窄,對那些她理解不了的抽象東西非常反感。她們滿腦子想的都是物質的東西,所以對于精神和理想非常妒忌。
但是,這并不能說明毛姆是直男癌,因為他所厭惡的是“庸俗勢利的女性”,其中的重點詞是“庸俗勢利”,而非“女性”。這實際就是一組詞語優(yōu)先級的排位,有些人厭倦的是某些性格特質,而恰好那部分人剛好是女性。
這就可以解釋為何刻板印象是荒謬的了,所謂刻板印象就是無限地放大某一個標簽,但是現(xiàn)實卻是每個人身上都有很多標簽,最直觀的包括性別、國籍、職業(yè),更不用提癖好、性格等。
而直男癌的思考方式是只強調性別這個標簽,卻忽視了不同的女性有著不同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
這樣的思維也存在于很多方面,像是“地圖炮”,類似于“河南人都是騙子、上海人都很小氣”。但現(xiàn)實卻是,一個在河南高校搞研究的學者和一個在河南做生意的小販之間可能是千差萬別。
他們非常輕易地判定一件事情,喜歡下定義和結論,卻不會分析其中的細節(jié)和差別,只會泛泛而談那些很空洞的套話。而當一個人在頻繁地使用大詞,卻不落實到細微和具體上去的時候,那意味著 TA 多半是一知半解。
有句很流行的網(wǎng)絡用語:“蠢沒什么,與蠢比起來,既蠢又壞才是最可怕的,等同大惡”。直男癌式的思維不僅是頭腦簡單,其更危險的地方在于其絕對的控制欲。
在他們的眼中,與他人的相處中是要有絕對的高低的,認為男人就比女人高一等,他們把女人視為玩物和工具,并把這種思想強加于別人。
其實,只要你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相類似的關系,最常見的或許是父母與子女之間,父母認為其有絕對的權力,可以去干涉和操控子女的生活,讓對方成為他們所認為的“完美形象”。
同理可見的,還有所謂的“妻管嚴”,只不過是男女掉個方向,采用的模式依然一樣,依舊是以控制、恐懼來約束甚至是貶低對方,依靠這種病態(tài)的方式來滿足自己的自尊心和優(yōu)越感。
在直男癌式的認知中,從來就不知尊重與平等為何物,不是當奴隸,就是當奴隸主,毫無獨立人格可言。他人不是人,而自己呢,不過是在自己的臆想中狂歡。
在早些時候,人們提起直男癌,會憤怒;而如今則變成了具有娛樂和調侃色彩的嘲諷,這或許是一種更為嚴厲的反擊。
就如米蘭· 昆德拉所言,“諷刺讓人難受,并非因為它在嘲笑,或者它在攻擊,而是因為它通過揭示世界的曖昧性而使我們失去確信”。
題圖:周 晸
校訂:吳巍 / 姚色豐
微博:@新生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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