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不知道為什么,我身邊的朋友,每一個都很后悔。
他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對于我生病這件事,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比如有一天,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托雅正對著鏡子梳妝,突然就問我:“欸,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這個問題好像貫穿了我們整個人生,時不時就會來這么一下子。
和以前一樣,好多事在我眼前一幕幕掠過,我笑著回:“有好多呢!都不知道該后悔哪一件。”
“在你腦海里,出現的第一件事。”
我想了想,回:“不該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吧。”又覺得不想深入這個話題,于是反問她:“那你呢?”
其實我不用問,我就知道,托雅的答案永遠是那句問心無愧的:“老娘從不后悔干過的事兒。”
結果她頓了一會,說:“我后悔,畢業沒有直接來北京。”
聽到這個新鮮的答案,我來了勁:“哎喲!這么多年!頭次聽到你也有后悔的事啊!”
“我在想,那樣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生病了。”
她說。
回頭看我。
尋求答案。
我想了想。
“不會。是命。”
末了補充一句,“和你無關。”
“是嗎?”繼續梳頭。
“嗯。”我答。
是命。
和任何人無關。
【粽子】
酷熱難耐,下樓買棒冰。
短信突然提醒我拿快遞。
而事實上,因為沒有經濟來源,我都好久沒網購了。我將信將疑地走到快遞站,拿到了一個超大的包裹,還尋思是誰給了我寄了一雙鞋。
一看,是簡書寄來的端午節粽子。
簡書真是給了我太多驚喜,也搭個順風車,祝大家端午節快樂啦!
【常態】
我想,如果每一次發作前,都能跟地震一樣,能給我一點點提示,那我一定會輕松不少。
不得不說,毫無預兆的發作,對我來說不僅是一種肉體上的折磨,并且嚴重消磨了我對抗它的信心和勇氣。
它像蟄伏在體內的怨靈,每當我快要把它忘卻,它就鬧騰起來,用那種勝券在握的口氣輕佻地說:“嘿!大兄dei!別忘了!我還在呢!”
今天,我正和閨蜜吃晚飯,莫名遭遇了一場久違的發作。我極力克制,指甲幾乎要刻進肉里去。
和往常一樣,我終究克制不住,人在生病的大腦面前,和在大自然面前一樣脆弱。
我在崩潰前一刻,和閨蜜說:“我去洗手間,吃點屎冷靜一下。”
當然,毫無懸念的,結局依舊是完敗。最后,我蹲在人家大門前號啕大哭,質問著閨蜜,其實是在質問著自己:“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你就說我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在勸我接受,醫生、家人、朋友。他們都要我接受,這是一種常態,一定會慢慢好起來。
但我卻愈來愈覺得,這的確是一種常態,它會以司空見慣的頻度,糾纏我整一輩子。
【期待】
我在別人的期待里,活了二十多年。
其實我也不懂,這種期待是真實的,還是我的一種臆想。
所謂物極必反,我現在這樣好死賴活著,完全一副“拜托,別對我抱任何期待啊!”的廢柴樣子。
面對期待,讓我越發手足無措。
甚至說,我有好幾次沖動,想把吃剩的肉骨頭投喂給樓下老是沖我“汪汪”亂吼的大黑狗,但又怕因此它對我有所期待,當我哪天沒有肉骨頭,它搖著尾巴用渴望的眼神看向我時,我無法對它的期待有所回應。
我幾乎想無比內疚地跪下解釋:“對不起,我媽今天沒有煮肉,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真對不起!”
一想到這里,我就只能狠狠心,扔掉骨頭制止自己起這個頭。
現在,我連一只陌生黒狗的期待都承受不起了。
所以,就別對我抱有任何期待了吧。
【工作】
我賦閑在家4月有余。這讓我確定,生活里大部分的痛苦,果真來源于工作這件事。
不說假話,混吃等死什么的,真的快樂得不得了。
但是,該來的終究會來。
今天,我爸突然對我說:“有一份工作,我覺得挺適合你的,你去試試吧。”
OMG!我又將擁有一份工作,同時擁有老板、同事、規章制度等等一系列讓人頭大的東西。
而更讓我難堪的是,想得到這些我并不想得到的東西并不容易,我爸說要必須要經歷一次淘汰制的考試。
嘿,我怎么發現,大家都削尖了腦袋,在追求自己討厭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