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著手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便已經清楚又要偷來文章以奉諸位了。
但是,想必世間沒有一篇文章不是偷來的,之所以說是偷來的,可能諸位有些疑問,偷?偷誰的?怎么偷?為何偷?
那我便斗膽給我的妄言做一下轉圜,免得諸位戲說我是個竊賊。
當我寫下一個個方正的文字、串成一句句明暢的話時,我總是去想我這些字、這些話是怎么來的,難道就是我天生就能順暢的寫下這有邏輯的話嗎?或者,為什么我會寫成這樣的話而不是另外一種呢?于是乎,我就由此產生的一些問題進行一番深思。
諸位可能會說,這些問題又有什么實際效用呢?糾結這些拗口的晦澀的佶屈聱牙的問題,倒不如好好的吟詩作詞一番。誠然如此更加趣味,但我每遇此狀卻難有春風沂水之興致,直直地想著去尋求這種難題,也總是樂此不疲了。
知曉這些問題的答案非常重要,因為這決定了我這篇文章到底是不是偷來的問題,所以定是重要的很的。這些問題讓我想起了豐子愷筆下的阿難,又讓我想起了宗薩的見地(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的《佛教的見地與修道》),我便要攜著我這些偷來的學識把我這偷來的問題去賣弄給諸位了。
豐君贊美阿難的天真明慧,又去反思自己究竟是否是真我,便講人類種種現象迷塞心眼云云;而宗薩則直截了當的指出人們毫不知情地吸收各種影響力以至于成為了自己的想法、感覺、信仰等等。
而我,則只能是融合這兩位,用接近豐君的言語去更直白的敘述宗薩的想法。為此,我總是為自己的偷而感到悲傷,偷又偷不全面,總是各個都偷一點兒,化成自己更加淺薄的語言罷。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如此,豐君宗薩又何嘗不是偷來的呢?再類推,我們人類不過是偷得大自然的言語罷,卻欺負大自然的言語不通,便朝著世人說:“這是我獨創的,我是獨立的,你們類似的都是在抄襲我。”
倘若我們能聽到大自然的言語,還不知道大自然是如何嘲笑呢!我們既是從大自然中偷得,那想必大自然有更多種未被人偷的方法,來懲治、嘲笑我們這些竊賊呢!
但我卻發現,大自然依然是那么從容、大度,好似渾然不在乎我們這些遜色的竊賊,依然慵懶又規律地向我們展現綽約的風姿。而我們這些竊賊,卻還在咬牙切齒的爭辯:“讀書人的事,怎能算偷!”
所以,明白了這些,也就無所謂去爭辯清白了、也就無所謂去爭論對錯了,像豐君那樣去慨嘆,像宗薩那樣去深究,都是好的、美的;而我這樣摻雜兩家半知半解地去證明我的文章是偷來的,實在是罕見!
不過,倒也為諸位指了兩個能解釋清楚的大家,我就當做是拋磚而引玉了。
這樣,我就不必為淺陋地偷文章而閉閣自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