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明白 染得 火紅的 那份情感 無法實現 即使如此 還是祈求 可以待在你身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金魚花火》
我想,我終究還是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吧。
族人們都游向了更廣闊的海洋,只有我還留在這里,年復一年的歲月,只是為了那一人。他有時候出現,有時候不出現。總是隨心變化無常,像極了一只貓。
哦,他本來就是一只貓,我常常會忘記這一點。
是在什么時候遇見他的呢?應該是我還是只小魚的時候吧。那個夏日,煙火紛紛墜下,流螢閃爍,墨染的天穹,他就站在那底下,一襲白衣,可我還沒來得及細看,便看不見他了。
翌日空氣沉悶,很快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一只異瞳白貓舉著一片偌大的荷葉慢慢靠近過來。我本能的躲進湖底深處,而他只是停在了湖邊,望著湖面漣漪,一動不動。那天他說了很多的話,可我沒有回應,但他似乎能讀到我的心,一點點讓我忘記了恐懼,想要慢慢靠近過去。而雨停了,他縱身一躍,便消失在樹叢中,懸掛在葉尖的雨滴滴落到湖面,如果下一次見面,要不要試著開口回應呢?
可是他好久沒有再來,日子過得和湖水一樣平靜,我越來越少的想起他,卻總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望向陸地,望望四周,或許他會出現,或許他就倚在某根枝干上睡著了。
他再來的那一天,人間異常的喧囂,煙火聲不絕于耳,他提來一壺酒,問我要不要看看這座城。他助我幻化人形,我就坐在他的肩頭,他寬大的臂彎緊緊將我環抱住,他躍上這座城最高的屋頂,整個人間盡收眼底。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美景,騰空升起的煙花在最高處砰然炸裂,又伴著月光瀉下,一枚又一枚,不僅迷了雙眼。他在邊上一口口的喝著酒,我說我也想嘗嘗,他卻告訴我,這是大人的特權。
在最后一枚金魚色的煙火升空時,我問他是否知道此刻的我在想些什么?他扭頭,雙眼微醺的望我,然后搖了搖頭。金魚色的煙火幻化成數朵小花噼噼啪啪的落下,他抱起我往來時的路去,回去吧,他對我說,只有那里才是我應該去的。
我想他應該懂我,所以我也試著等他,等他再來這里找我,可是落葉成堆,湖水漸涼,他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
后來有一絲溫暖的光線落在結冰的湖面,一點點的綠開始冒出,原來又是新的季節來了,可我越來越孤單,變的和他一樣,孤獨的在湖底,等一只不知什么時候會來的異瞳白貓。
我想他或許在流浪,或許耽擱在歸來的路上,因為他總是隨心自在,是我絞盡腦汁也無法琢磨清楚的。
喧囂更甚,人間又活了。煙火聲由遠及近的傳來,讓我總是想起那一晚閃耀在眼底的金魚色,想起他素凈的白衫和綿軟的發。
你還在嗎?當我重新聽到他的聲音竟覺得過了一個輪回之久,他滄桑了,只是眉宇間的神情依舊,他沒有再帶我去那個屋頂,只躺在湖邊的青草地上,和我說著話。他的聲響漸漸被煙火聲蓋過,直到消失,他就這樣睡著了。我躡手躡腳的上岸,坐在他的身邊,金魚色的煙火又一次升空,我想問他究竟懂還是不懂?可我只在煙火消散的前一刻,低頭親吻了他的臉頰,淺淺的,不留痕跡的,就像渲染過夜空的煙火,只不過不是大張旗鼓,而是悄無聲息。
我回到了湖底,奮力的往前游,我想足夠的用力,就會忘記很多事,就像吐出的泡泡一樣,破碎了就消失了。
或許他是懂的,又或許他只是恰巧猜到了我的心。也讓我做一回像他一樣的貓吧,拿千年的時光做賭約,我會在來日金魚色煙火升空的某一刻回來,我賭他并不會在。
假使他在,那千年的光陰便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