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蕾
“怎么辦?我還是忘不了他。”橘子姑娘一臉無奈地問道。
“刪其電話,斷其QQ,去其微信微博,刪其所有。”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是這么做的啊,可是微博刪不掉啊。我取消關(guān)注后,仍然忍不住搜他的微博,然后一條條地刷。你看他又找了一個新女朋友,新女朋友還挺好看的。”
我順勢看了幾眼,說道:“哪里好看?有眼袋,腮幫子有點鼓,法令紋那么深,一點都不好看!”
“唉,我只希望他們能好好地在一起,希望他不要再負了她。”
“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疑惑不解。
“因為這樣,他現(xiàn)女友會和我一樣傷心啊。”橘子姑娘竟然懷著一顆“圣人”博愛的心,真是不可思議。
“那又怎么樣?他已經(jīng)和你沒關(guān)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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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底的北京,已經(jīng)迎來了好幾場冬雪。踩著未化完的雪,迎著溫煦的陽光,我和橘子姑娘游蕩在北京的街頭。此時,她已結(jié)束在某著名新聞網(wǎng)站的實習,并準備回南方的學校開題。與男友分手已經(jīng)半年多,她對他一直念念不忘,關(guān)注他的一舉一動;而男友與她分手一個月左右,就牽手了另一位學妹。
我懷疑橘子姑娘太閑,所以才會想入非非,而橘子姑娘說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忙,也就最近一段時間想東想西。我說:我?guī)湍闳チR他?橘子姑娘搖了搖頭。“那你為什么忘不了他?”“畢竟曾經(jīng)愛過,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能那么快找新女友,我也不知道我比新女友差在哪里。”
我知道無論如何評價她前男友的現(xiàn)女友,都是不恰當?shù)摹?淠桥⑵粒僮庸媚餆o疑會傷心;夸那女孩不好看,橘子姑娘心里會升騰起一股不甘的戾氣:我哪點比不上她?果然,中了后者。
離別的時候,我勸慰道:“單身是最好的增值時期。好好學習、好好工作吧,你值得更好的人。”
而另一邊,我認識的一位男性朋友苦苦追了女神六年,還因為她考上了研究生。最后女神與別人在一起了,而他和女神成為了好朋友。我直言道:“干嘛要在一顆樹上吊死?”他倒坦然回答:“我的青春已經(jīng)被狗吃了。”
感情中的過分執(zhí)著,是一種病。這種病或許源于我們的“完形傾向”:當我們看到一個缺了口的“圓”時,我們會說我們看到了一個“圓”,并在腦海中補全缺失的一部分。在感情中,同樣如此。或許是補足原生態(tài)家庭中缺失的愛,或許是源于“有始有終”的完美要求,不少人都希望能夠擁有一段從一而終的感情。
所以一旦喜歡上一個人,便會投入自己感情的全部;所以一旦有人從一段感情中退出,另一方久久難以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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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不喜歡癡情的人,也并非鼓吹“速食愛情”。梁山伯與祝英臺雙雙化蝶,董永和七仙女鵲橋相會,這樣的愛情故事讓我們看到了堅守的價值。我們的父母輩多是相親結(jié)婚,或相敬如賓或吵吵鬧鬧卻也安穩(wěn)度過了幾十年。如果可以,我們何嘗不期望“執(zhí)指之手,與子偕老”?
只是時代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時光宛如一列火車,載著我們急速奔向前方,來不及欣賞兩旁的風景,此時此刻已被深深碾過。在這個飛速變革的社會,我們既要把握前進的方向,又要在工作、生活的繁雜瑣碎中游刃有余。戀愛中的雙方,如果能夠彼此關(guān)照對方的心情,實屬不易;如果能夠相親相愛地在一起,更是使旁人艷羨不已;倘若一直保持如膠似漆的親密關(guān)系,則堪稱“奇跡”。愛情,并不是“雪中送炭”,只是“錦上添花”。很多時候,我們甚至忙得沒有時間去欣賞這是怎樣的一朵花,更別提對一個人念念不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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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際交往的環(huán)境中,如果圓A和圓B分別代表兩人的生活空間(經(jīng)驗、興趣愛好等),而兩人重疊的生活空間AB就是他們交流的環(huán)境,是甲乙兩人“共通的意義空間”。AB占據(jù)面積越大,兩人傳播的效果越好(但絕不可能完全重合)。
情侶或愛人之間的交流,是典型的人際交往。如果你的女神并不想擴大你們之間的“意義空間”,何苦浪費六年青春?如果你的戀人要減少你們的交集,自己慢慢撤向外圍,難不成你要一路滾過去保持原有的交集?
感情中男人對女人的控制、女人對男人的依賴,如果過了頭,都將成為一份“甜蜜的負擔”,而任何一方的受不了都會導(dǎo)致提前退出。我不想說,即使AB兩個圓百分百相交(何況這也是不可能的事),A、B也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圓。“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如果我們做不好自己,又怎么能吸引到別人呢?如果我們能做好自己,又何必要去控制或依賴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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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中的男女,無論是執(zhí)著于依賴抑或執(zhí)著于控制,都會使感情變味,除非“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而緣分已盡,好聚好散便是,過分執(zhí)著于逝去的愛無異于把心丟進一口墓里,感受外界的繽紛繁華,而內(nèi)心已喪失喜怒哀樂。
內(nèi)心對一個人或一段感情念念不忘,究竟是對這個人割舍不下,還是對曾經(jīng)的付出難以釋懷?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我們都需要摒棄失戀尤其是“被失戀”導(dǎo)致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痛苦”。若想不痛苦,便要把當初所有美好的回憶抽絲剝繭般從現(xiàn)實生活中丟棄、從腦海中剝離,而這個過程卻比長久的隱痛更甚千倍。刪除所有聯(lián)系方式,丟棄所有與之相關(guān)的物品,盡力忘記每一個曾經(jīng)值得被銘刻的瞬間。
盡管如此,那些曾經(jīng)打動人心的溫馨話語,無論多么簡單,都會在別人提及時被敏銳地捕捉到;那些曾經(jīng)嵌入生活的點滴行為,無論多么普通,都會被有意無意地觸及。祛除那些回憶,如同在心上剜了一刀;時間讓受傷的心慢慢結(jié)痂,待到任風再怎么吹都無動無衷時,心已變得堅強。
《神雕俠侶》中的郭襄,因楊過為其大辦16歲生日宴會而難以忘懷,后對楊過漸生敬慕。18歲開始出門游歷尋找神雕俠,22年的時光踏遍了大半個中原,未果。40歲頓悟出家為尼,終生不嫁,最后成為峨嵋派的創(chuàng)派祖師。這份執(zhí)著,讓人心生敬畏,也讓人心疼。
時光,終將教會我們很多道理;時光,也終將治愈這種感情的執(zhí)著。哪怕耗時長久,哪怕傷痕累累,帷幕落下,一切都將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