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一部由神話改編的電視劇,火了那個翻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能上天入地的孫猴子。
后來,大人們總喜歡把調皮搗蛋的小孩子,稱為猴崽子,說他們大鬧天空,無法無天。
2017年,一條由卓偉工作室曝光的出軌視頻,火了那個叫白百何,會“一陽指”的女明星。
現在,我們已經很熟練的去當好一個吃瓜群眾。
先去陳羽凡的微博下安慰一番,再去王珞丹的微博下恭喜一通,最后在叫囂著讓白百何給出解釋。
魯迅先生已去,但看客們依舊沒歇著。
正當票圈被白百何鬧的火熱的時候,六小齡童突然發了一條微博,他說86版《西游記》的導演,楊潔老師去世了。
看到那條微博的時候,我正在單曲循環《女兒情》,耳機里傳來吳靜圓潤柔和的嗓音:悄悄問圣僧,女兒美不美。
回憶情深不曾減,昔人西游漸行遠。
小時候,暑假的標配是《西游記》。
拿定海神針當金箍棒的孫大圣,在高老莊背媳婦的豬八戒,在流沙河殺人吃人的沙和尚,一身紅袈裟一心去西天的唐長老,還有俊逸無比的小白龍。
若是沒看到這些人,不知道吃人參果,煉火眼金睛這些事,那么便不能算作是暑假。
記得那時候班里男生最喜歡的,就是拿著木質的棍子,刻上自己的名字,當成金箍棒,耍起來渾身是戲。
而班里的女生,則聚在一起討論哪個女妖精更貌美,廣寒宮搗藥的玉兔,溜出宮門,逃至下界,化成公主,美賽西施。
比丘國美后白面狐貍,年方十六,形容嬌俊,貌若觀音。
牛魔王的小妾玉面狐貍精,貌若王嬙,顏如楚女,如花解語,似玉生香。
還有更大圣爺打了三次的白骨精,冰肌藏玉骨,襯領露酥胸。
柳眉積翠黛,杏眼閃銀星。
我們喋喋不休的爭論著誰更壞,誰更美,誰的衣服更好看,誰的頭飾最漂亮。
爭論的結果往往是,我們吵得臉紅脖子粗,誰也不讓步,只好承認,她們都好看。
25集完結版和16集的續版,我們看了近10年,每一次看都有新的歡樂。
紅孩兒的那句“你是猴子搬來的救兵嗎”,直到現在我們都還掛在嘴邊調侃。
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的紫金紅葫蘆,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這個梗也一直被我們玩。
還有四圣試禪時,心中的那副對聯:絲飄弱柳平橋晚、雪點香梅小院春。
我書房的門上,就貼著這副對聯,估計以后也不會摘下來。
86年的《西游記》撐起了我們童年大半的快樂,而締造這份快樂的,是它的導演楊潔。
我對楊潔導演印象最深的,是她談起《西游記》為什么能夠被大家喜愛30年時,說的那句話:
“因為我們是在搞藝術,沒有為錢,沒有為名,也沒有為利。”
我看這段訪談的時候,身邊已經很少有人談及藝術了。
似乎在理想抱負得向安逸逍遙低頭的年代,談起藝術,是一件特別“可笑”的事情。
有追求藝術的功夫,不如粉上幾個愛豆,還能享受下“顏值的盛宴”。
在這種情況下,我看到楊潔導演的那段采訪,心里的感動可想而知。
因為我一直認為,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
他應該不求功利的去做一些“無用”之事,比如讀書,比如藝術,正是這些“無用”之事,成就了最有趣的人生。
就拿《西游記》來說,當時那個不受待見的劇組,用了六年多的時間,幾乎跑遍了中國所有的名山大川。
貴州的黃果樹瀑布,福建東山島,大理古城,武夷山九曲溪等。
據悉當時經費很少,可以說是在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下,堅持完成了全國采景點拍攝,這樣拍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六年。
如今很多人都會追問什么是匠心?其實,這就是匠心。
六年如一日,在只有一臺攝像機的情況下,在演員工資一天只有50,60塊錢的時候,把那么多的景點作為一部劇的外景地,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不會再有了。
畢竟現在,我們看到的,都是搭著內棚,掛著綠幕,后期合成ps一下,然后摳摳圖的五毛特效“好景色”。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終將會過去;而那過去了的,都會成為最親切的懷念!
我想起《西游記》里,大圣爺曾闖閻羅殿,搶去生死簿,將名冊亂畫一通,撕去大半。
可終究沒保得住兒時心中的英雄,斯人已去,西天路遠。
楊潔老師,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