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跟蹤
鳳九雖說與燕池悟投脾氣,也談得來,但是二人之間卻絲毫不涉及男女之情,只是玩伴。如今聽見東華的言語之間對她與小燕像是有些誤解,忙分辯道:“就算我此時有些擔心他,也是怕他誤入險境。畢竟與小燕一同入梵音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尋你……”
鳳九一句話尚未說完,便已意識到自己心急之下將真情說漏了嘴,一時之間慌亂得要命,不知該用什么話題遮掩過去。
雨不疾不徐地下著。東華的心登時狂跳不已,而面上卻不敢露出行跡來,怕嚇退了鳳九,只略怔了怔,隨后假裝不甚在意地合上了雙眼,反問道:“哦?你來此處尋我所為何事?”
鳳九反復掂量,實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心一橫,只好信口胡鄒道:“也沒什么別的事,只是覺得太晨宮里實在悶得慌,我要和小燕出去玩一玩。”
東華仍閉著眼睛,似乎沒什么反應,而周圍的雨幕驀然厚了一層,大了不止一倍的雨聲擂在林葉上,像是千軍萬馬踏碎枯葉,十分瘆人。
鳳九心中有些害怕,故作鎮定地朝東華身邊又挪了一挪,雙腳觸到他的腿時感覺鎮靜很多,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夾著雨聲飄來:“于你來說,那個燕池悟究竟有什么好?”那聲音森森然,期間夾雜著一絲嘆息和寥落。
這個問題鳳九以往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如今被東華突然這樣一問,她反倒不知該如何作答。以鳳九的經驗,按照東華的風格,恐怕會嫌棄她眼光不濟,挑了個小燕作玩伴。然而像東華這樣不安常理出牌,突然間就這樣一聲嘆息,頗有悲秋傷春之情,當即問得鳳九啞口無言、跟著心酸不已。
見鳳九訥訥無言,東華眸光中略顯悲愴,自長塌另一端幽幽地說道:“本君還記得那幾個月的期限未過,施加在本君身上的術法仍舊還在……為了天下蒼生的安危,本君不顧反噬,來此地除妖,你卻在此時要隨燕池悟一道去了……”東華的話音越來越低,幾乎哽住,聽在鳳九耳中滿是悲傷。
鳳九十分歉疚,雙手抱膝,稍稍往東華身側蹭了蹭,低聲道:“既會遭術法反噬,帝君何不帶鳳九一同前來除妖?好歹還能多個幫手……”
東華回過頭來,定定地望著鳳九的眼睛確認道:“那女妖的道行甚高,冒然與她交手,你不怕嗎?”
鳳九扁扁嘴搖搖頭,下頜輕輕搭在雙膝上,目光清澈懵懂:“剛剛情勢危機,也來不及想那么多。我在青丘時很會打架,在打架這件事上我還從來沒怕過?!?/p>
東華聞言唇邊漾起一個似有似無的笑,神情有些恍惚,似是陷入了一段回憶:“此話倒是不假。我曾聽人說起過,青丘的地界上,在年輕一輩的小仙中你已難逢敵手。”
鳳九趴在膝蓋上,折騰了一整天,本已有些困倦,聽東華這般說,又馬上被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不由得問道:“什么人會在帝君跟前說起這種沒要緊的事?”不及東華帝君答言,鳳九雙眼咕嚕一轉,笑嘻嘻地說道:“一定是司命說的對不對?天上地下有哪些八卦能瞞得過他去?”
東華不置可否:“聽說整個青丘只剩一匹小灰狼沒被你打服,還將你種在狐貍洞外的枇杷偷了好幾顆,你便追著人家打了三年,是也不是?”
鳳九的雙頰騰一下子紅了起來,忙著解釋道:“明明是那一年青丘的風雨不調順,遇到了枇杷的荒年。周遭也只有我那棵枇杷樹小心看護了一整年,才勉強結了些果子。結果反倒讓他偷了半麻袋去,我豈能輕易就饒過他……雖然這一打就是三年,后來他還不是被我打得連他爹媽都認不出他!”鳳九破不甘愿的扁了扁嘴。
東華笑道:“這卻很是你的行事作風,你一貫對吃食和打架這兩件事頗為執著?!?/p>
鳳九又逐漸困倦,對東華揶揄她的話也不甚在意,只點點頭笑道:“折顏說我最執著的事有三件,這兩件都被你說中了。你果然是這天下極有眼光的神仙?!?/p>
東華瞧著鳳九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估計用不了片刻她就能沉沉地睡過去,他也就不再繼續追問那第三件所為何事了。其實他心中清楚得很,折顏所指的第三件事究竟是什么。剛剛過去的千年中,鳳九拋家舍業只兢兢業業地做了一件事,就是挖空心思、想盡辦法地追在他身后,從報恩開始到傾心相許。只是經歷了一場生死,老天似乎同他們開了個玩笑,讓他們二人徹徹底底互換了角色,一條狐尾,徹底斷了鳳九對他的執念,也不知讓鳳九重新對他動情又需要耗到何時。
東華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將已經墜入夢鄉的鳳九小心的扶靠在自己的臂彎里,讓她調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繼續入睡,又將深紫色外袍脫下,輕輕蓋在了鳳九身上。
長榻周遭的結界之外,雨聲恍然間和緩了許多,無根水籠著結界壁順勢而下,模糊中似飛瀑流川,川中依稀可見東華閑臥處銀發熠熠生輝倚著長榻垂落,似一匹泛光的銀緞,銀緞末梢與之糾纏在一起的是鳳九的黑發。
與此同時,隨著從天空直劈而下的一道火紅的閃電,梵音谷口被一條燃著紅蓮業火的鞭子劈開了一條窄狹的縫隙,一道紅光飛快地從縫隙間閃出落在地上幻化成一個妖嬈嫵媚的紅衣女子。女子剛一站定,便有一男子從山巖的背光處顯出身形,單手執長劍,恭恭敬敬地在女子身后躬身行了一禮。
女子雙手抱胸眉頭緊鎖,容顏在月色的映襯下慘白陰郁:“這其中必有蹊蹺,否則東華不會親自為了一只法力不入流的女妖入谷。”
“東華帝君也在谷內?”身后的男子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不錯。這一路從大紫明宮到符禺山一直只有比翼族君和他的隨扈,卻沒想到在谷中遇到了東華,就連同太晨宮里那個額間生有鳳尾花的女子也一路追來了……那個女孩子究竟和東華是什么關系?”紅衣女子柳眉驟然豎起,眉間一股狠厲之色。
身后的男子的臉始終隱在暗處,聲音平淡冷靜:“那女子叫白鳳九,是狐帝白止的孫女,青丘的小帝姬。興許有狐帝的托付,曾在太晨宮行走過一段日子。十年前若水河畔翼族和神族一役中白鳳九為救神族士兵殞命,前不久又被東華帝君和折顏上神合力救了回來。這個小帝姬因身份貴重,與幾位遠古尊神的關系都十分親密……我與仲尹猜測,太子夜華退婚后,依照家世地位,她是最有可能坐上未來天后寶座的女子。”
紅衣女子點點頭:“也難怪東華都要護著她……先拋開此事不提,梵音谷向來不沾染紅塵濁氣,乃是四海八荒最純凈的修仙福地之一,怎么就能無端豢出一只妖來?這著實不合情理。就連墨淵似乎也是知情的…”
身后的男子也十分不解,說道:“谷中即便存些難以化解的貪欲和惡念,也不足以豢出什么厲害的妖來,何至于東華帝君親自動手?”
紅衣女子越來越不耐煩,月光下妖艷的面龐顯得有些猙獰:“這些年我要你們兩個韜光養晦,你們卻沉寂得徹底,竟將這么緊要的消息漏掉……”
“祖宗,梵音谷與世隔絕,兩位尊神如果要刻意隱瞞消息,我們也奈何不了?!?/p>
紅衣女子無奈:“罷了!不過,我在谷中雖小心隱匿形跡,但憑著東華的修為想必還是發現了我的。眼下他在敷妖之地以無根水凈化妖息,一時半刻還出不來,我們留在這里也是無用,先回章尾山,待東華離去以后再入谷探查也不遲……”
“是!”身后男子應了一聲,便隨著紅衣女子一同駕云離開了符禺山顛,一路朝著西荒和南荒的交界處飛去。
當夜,在梵音谷王宮迷霧陣里兜兜轉轉了兩個時辰尋覓無果的魔族壯士小燕,終于在打了十幾條暗道之后,誤打誤撞地闖出了迷霧陣,直達傳說中與頻婆果樹相依相生的解憂泉。
沒了霧靄遮擋,周遭的一切豁然開朗。原本的一輪皎月已沒入厚厚的云層中,天上只剩寥寥幾顆星子。燕池悟心中嘆了一聲,果然事事于冥冥中都有計較和牽繞,這就是佛道所說的緣分了,該是老子的早晚要落入老子的口袋里!也不枉老子剛剛打錯了暗道,害老子看了半天相里闕洗澡。
四下無人,燕池悟跳出暗道出口,興致勃勃地奔至近前,一雙單弱的胳膊插著楊柳細腰繞著四周端詳。解憂泉一汪碧水瑩瑩,泉旁頻婆果樹如一團綠油油的濃云。繞著樹的四尊華表靜默無聲,不曉得傳說中躲在華表中護果的四條巨蟒何時會破石而出。
在小燕壯士的漫漫喋血魔生中,斬殺過的蛇精蟒怪不下數十條。但眼前這棵比翼族至寶——頻婆樹不用一兵一卒看護,單單靠這四條華表中的巨蟒守衛,由此這四條巨蟒的實力可見一斑。燕池悟猶豫著并未魯莽擅闖被華表圍起來的那一方結界。此事,他覺得有必要出去同鳳九一同商量出個偷盜計劃來,有攻有防有分工,總比一個人在這里死扛要強上許多。
做好了決定,燕池悟不再耽擱,轉身奔回暗道入口,剛一跳入暗道,燕池悟的腦子如閃電劈中一般發現了兩個致命的問題:第一,剛剛在結界之外似乎并未發現頻婆果樹上結有果子;第二,拴在他手上的絲線……不知何時斷掉了……
PS:
這里還有沒有人在???!
斷更很久了,
在這里跟諸位檢討一下。
我已經記不得上一次更新千秋歲和公眾號是什么時候了。
最近身體一直在鬧毛病 ,
剛開始還能忍忍,
你不拿它當回事兒,
它立馬兒給你臉色看,
直接就把你撂倒,
說來就來,
讓人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
熬到整個人都徹底壞掉了,
還是要輸液退燒消炎,
手肥摸不到血管,
護士可算在左手手腕上一針戳準了,
一個位置反復扎了兩天 。
我問護士:
為什么扎的是左手,
我右手有一片淤血?
護士說:
你右手那天也被我扎過,
沒成功,
你燒糊涂了,
可能不記得了。。。
啊~我不知又在胡說八道些神馬,
跑題了。
本來斷更很多天,
是很鄭重其事地要跟大家道歉的,
但腦子暈乎乎的也不知該跟大家說些什么才好。
有一個叫喵仔的男孩子,
是我千秋歲這篇故事的第一位讀者第一位粉絲,
我在被貼吧的人噴到心碎一地的時候,
是他給我最溫暖的鼓勵。
我答應過他,只要還有一位讀者我就會堅持寫下去。
許多次想棄坑的時候,
這都是我最后一個還需要再堅持下去的理由!
所以親愛的你們,
這期間不管我斷更了多久,
我還是會回來繼續,
請還在的你們耐心等等我。
謝謝!~~~~~?
首發于2018-05-11
修改于2019-0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