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知道‘Hear’和‘Listen’是兩個差別很大的詞。前者只限于辨識聲音的物理過程,而后者是在具體語境和過往經(jīng)驗的前提下根據(jù)辨識出來的聲音創(chuàng)造意義。近日在讀到Fisher《談判力》一書時,他提到在談判交流中存在的三大障礙之二便是
即使你直接明了地與對方交談,他們也不一定在聽。你是否注意到,有多少情況下,你所說的內(nèi)容沒有引起對方足夠的重視。同樣,你也重述不了對方說過的話。在談判中,你可能一直忙著思考自己下面該說什么,怎樣回應對方剛才提到的問題,或者構(gòu)思下一步的方案,于是忘了注意聽對方正在說什么。或者,你更注意聽自己的委托人而不是對方說的話。但如果你不注意聽取對方所說的話,雙方就無交流而言了。
由此產(chǎn)生的一個問題是,在提怎樣解讀他人的信息之前,我們是否應當先認真考慮:“我剛剛認真聽了對方說話嗎?”據(jù)Adler和Rodman(2002)總結(jié)的七種聆聽干擾源,即任何會使訊息傳達失真的影響要素,我們經(jīng)常‘做不到真正的聆聽’:
有時候我們會不自覺地只被談話中感興趣的部分所吸引而自動過濾掉了其他內(nèi)容——這時候我們成為了
Selective listeners:選擇性聆聽者只對對話中他們感興趣的部分回應而拒絕其他要素。這可能發(fā)生在特定的社會情景中,比如長輩對晚輩,面試者對求職者。
接著因為太感興趣而太激動,我們可能無意識地‘奪走’了一場交流的主角地位,而成為了一個
Stage hogger: 這個狀態(tài)又名conversational narcissists-對話中的自戀狂。無論別人說什么,這個狀態(tài)的人總會轉(zhuǎn)移話題的中心人物而抓住一切機會將其引到自己身上。
以上兩種情況都還不會立即引發(fā)緊張的氣氛甚至沖突,而以下幾種聆聽狀態(tài)卻是有可能立即造成不滿意的交流效果:
Defensive listening: 可能出于過強的戒備心理或者過低的安全感,處于這一種聆聽模式下的人很容易將他人無心的一句話看成是對自己的攻擊或者批評。所以,當下次爸媽再提起‘別人家的孩子’,他們可能真的只是想表達和‘剛又看了一部好電影’‘剛做了一頓可口的飯菜’那樣簡簡單單想告訴你的心情,你也不必再為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孩子而碎掉膝蓋啦。
Ambushing: 處在這種狀態(tài)時,人們能夠感覺到自己在有意識地掃描對方的語言,只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成為你反擊他素材的蛛絲馬跡時。有些吵架模式可以歸于此類,另外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在辯論賽的自由辯論環(huán)節(jié)中,當然是指那種對打得快準狠的。
Insensitive listening: 或許是文化差異,又或許是察言觀色的功力不夠,這種聆聽狀態(tài)下的人有時候會沒法解讀出‘對方用或情緒或肢體語言表達出來的言外之意’。
此外,還有這兩種消極的聆聽模式,總之不是自己太累就是對方太無聊,我想我們都曾當過這樣的‘聲音輸入機器’:
Pseudo listeners:裝作在聽并從行為上試圖表現(xiàn)出積極的一面讓對方感覺‘嗯,我正聽著’,而實際上我們或許早已經(jīng)不知神游到何處了——嗯,請回想一下我們在學生時代所有那些為了掩護開小差而玩的花樣吧~
Insulated listening: 不好意思,這個時候我們壓根就沒有在聽,而且連‘裝在聽’的意愿也沒有。
然而,我想我們的目的是為了鑒別出這些模式,以防他們對正常的交流產(chǎn)生不利影響,而不是用以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十全十美的聆聽者。因為采取任何一種聆聽模式,無論主動還是被動,有意識還是無意識,都有一個背后的原因。比如在聽到好朋友和我分享一個開心的事時,我可能會馬上‘stage hogger’的找出我以往類似的經(jīng)驗和她分享,也許她會埋怨我不對她的這個經(jīng)歷感興趣,但其實我的初衷只是想用相同的快樂報以她分享給我的快樂。這樣的差異可能來源于文化、性格,是需要雙方去了解,去理解的,而相互理解基礎(chǔ)上的溝通總不會差到哪里去。
References:
UNNC-Psychology, communication and the self/Lecture 2 - Communication in question
Adler, R. and Rodaman, G. (2002) Understanding Human Communication.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