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太陽照得我瞇緊了眼,經過好些天陰冷潮濕的日子。
今兒變了天,大太陽照著,世界變了,空氣和聲音都變得明朗起來.
我是只貍花貓,六歲,爺們兒,沿河南路的扛把子。
我出生時是六月天和今天一樣的日頭只是更加燥熱,我們四個兄弟姐妹,都是統一的貍花色,我們每天吃奶,睡覺,被舔屁股。直到一天,我被現在的一家給抓走了,我在也沒見過我的母親或是兄弟姐妹。
抓走我的大貓一家三口,個頭很大,行動遲緩,口味獨特,通體沒多少毛甚是可憐。好在我向來膽大,有心機,當他把我從紙箱子里抓出來時,就開始了我漫長貓生里的賣萌生涯,一聲驚慌失措又捎帶可憐兮兮的“喵嗚”,用臉頰輕輕蹭那個沒有毛的惡心大爪子,我就一下子得到那個傻大貓的喜愛,簡直是小case。
我被抱住了好久,天知道我經歷了什么,惡心的體味和高度讓我難受。我用我無比鋒利的爪子扎大傻子一下,他吃痛放下我,我便立即跑開溜到床底下——讓我一只貓靜靜。
這是我進門的第一天沒有隆重的進門禮和進門儀式,對于貓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想當初我媽入住河西府葉家的時候,那可是鑼鼓升天,葉家老少喜上眉梢的迎她進門,好不風光。好在我一個爺們貓不計較這些,關鍵是我覺得他們一家子人傻的可憐,今后還是要我去多關照他們,照顧他們的智商和前途。
領地
不得不說這家子人住的地方真不咋地,廚房是一個木棚兒,冬日里四面漏風,夏日里日頭把水泥瓦曬得像火山巖一樣,既能在上面煎牛排,又能在下邊悶蹄膀。但是我還就真喜歡這么地方,是我常駐領地之一,在這里是一切美味的誕生地,還沒上桌子的美食我能提前吃到,女主人在一旁烹調,我就在旁邊守著,因為老是嫌她把肉煮得太老,必須在一傍提點著。我最喜歡的口感是入鍋后三分熟,不加鹽,少油。但是女主沒有一次做得好,沒辦法只能提前知會一聲,在最合適的時間,開始珠炮似的貓叫,一聲一聲跌宕起伏,不信她能把持住,當然有時候為了省力氣,我還是找我們家最傻的下手,女主她傻兒子,一個大齡未婚智障青年。找他要吃的簡直就是信爪拈來,使個眼色就屁顛屁顛的給我弄吃的。
廚房除了有好吃的以外,還有一點,讓我頗為喜歡,四處漏風,柴米油鹽醬醋茶齊全的地方,真的招耗子,雖然說抓耗子是我的天職,但真的不是說我有多喜歡它們,是它們真的不應該在我的地盤瞎搞。
我們貓是最要面子的,自己的領地出現耗子,在貓界最丟臉的。關鍵是這種丟臉會丟跨界,在人界也會口碑湮滅,累及母親和兄弟姐妹。因此守住這個要塞就能守住臉面,真是塊兒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寶地。
除了廚房我的領地還有門前的庭院后屋后的小花園,這里是我野外涉獵的地方,經常會有麻雀和斑鳩出沒。能抓住天上飛的會讓我名聲大震,所以有精神頭的時候就在草叢里準備伏擊??墒俏夷遣皇⌒牡纳岛鹾跻患易?,老是破壞我的埋伏,好幾次眼看就要到爪的斑鳩,竟然被他們放風救走了。
幾番被他們放風,我也想開了,我就是一只被他們嚴重拖累的貓咪,憑我上天入地的本事,本有一番大作為,可惜命運不濟,居然要和他們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可誰要我又優秀又有責任感呢,只能靠我罩著他們一家子了。
后花園是一個菜園,小溪,陰溝,坡壩組成園區,這里相對來講要復雜點,在此我會把耳朵豎得直直,因為有條黑蛇住在那里,好巧不巧我來的時候它便在這里住下了,沒事兒還老去房前河邊的雞舍里偷主人的雞蛋。我對此表示強烈的譴責,但沒辦法修理它。見它未傷及家畜,我也不好伸張附近的同伴組織圍剿。
由于它不是一條小蛇,所以沒辦法單個降服它,而我日益強壯的身軀和動如脫兔的身形,讓它也無奈我何。冬日里它便藏匿起來,春夏便和我僵持,夏天我可喜歡那里了,涼爽又清靜,是個避暑勝地,無奈對頭也在這里,我不好在那打盹,所以炎熱的夏天我還是在悶熱的瓦房里睡覺,經常被家里的智障笑我睡成了一攤泥。我發誓一定要將它拿下,收復失地,收復避暑莊園。
其他的地方各有領主,我是自從戀愛期起才開始出去逛的,畢竟外面少不了兇神惡煞的公貓,和白癡獠牙大狗。沒一身本領還真不能出門瞎轉。三年豬排骨的滋養,我成了一直體型碩大孔武有力的貍花貓,附近再無野貓敢來生事兒后,我的領地從屋前屋后擴展到了整個沿河南路。
上至老拱橋,下至新石墩橋,兩座石板橋為界,敞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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