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個悲劇。
桐原的死亡是結束,白夜行的結束,因為接下來的世界,將是無盡的黑夜,唐澤雪穗的永夜。
1、所有細節都耐人尋味,所有真相都有跡可循
如果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又或者了解的真相并不是全部,很容易產生誤判。就如同,一開始,我只是以為雪穗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擇手段,了解問題的根源后,我才發覺,也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但不是為了擁有以后的美好,恰恰相反,雪穗的近似完美的形態,可能只是對抗過去的不堪。就像,你覺得我可憐,那我一定要證明給你看,我不僅不可憐,我還要活的很優秀,讓你連同情也施舍不起。所以,江利子會覺著雪穗一直都“光芒四射”。一成會看透雪穗的偽善。
為什么雪穗和桐原作案的手法從來都激進且采取的無外乎兩種手段,男性選擇殺死,女性選擇侵犯。一開始,我只是覺著巧合,畢竟書中已經有了太多的巧合暗示,每一起案件,都是兩人“間接”的促成,直接的合謀。不得不佩服東野圭吾的精妙安排,借用知乎上的觀點,明明是“共生”的關系,直到桐原死之前,他們竟然從未在人前,哪怕一幕中有過共同出現的時刻。
毫無疑問,雪穗是儈子手,桐原是那把刀,或者也可以互換。對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論斷,不足以評價雪穗和桐原。因為曾遭遇不幸,而致使周圍的人也要遭逢同樣的難堪和傷害,不應該。
然而,這恰恰是悲劇的源頭。雪穗和桐原的傷害,與付諸他人身上的傷害,并無二致,甚至感受到的更加殘忍。世界的惡意撲面而來,生而為人卻恨有此生。
2、黑白相間的人生才是白夜行
悲劇是什么呢?魯迅先生說:悲劇是把人生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人魚用聲音換了人類的雙腿,雪穗和桐原舍棄相愛,謀求共生。
遺憾的是,終究一生一死,一白一黑,桐原用死亡結束此生,保全雪穗,而雪穗,沒有了那一點光亮,從此墜入永夜。
先前,我更愿意將白夜行理解為,背負著黑暗和深淵,向光明而行。而今,我想,憑借雪穗和桐原的聰慧和謹慎,即便為了掩蓋罪行步步為營,錯上加錯,又如何不能就此結束,重新生活?
“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信仰是光明,但這信仰,并非人世間的希望,而是絕望中的光亮——桐原亮司之于唐澤雪穗,反之亦然。我身處深淵,幸好有你相陪,這才是共生。
3、別回頭,眼淚會掉
桐原的死,東野圭吾是這樣描寫雪穗的離開:……她的背影猶如白色的影子。她一次都沒有回頭。
這大概是雪穗最真情實感的一次表現,不敢回頭,不愿回頭,不要回頭。
她的人生冷靜、冷漠,從始至終扮演著完美的人設,遵循著這樣的路,走到盡頭才行。
直到這一刻,面具皸裂,對比店主的慌張無措,她的冷靜顯然不正常。白色的影子猶如悲傷凝華成灰蒙蒙的霧,這世間,黑暗里,如何回頭。
4、后記
《白夜行》引發的社會性討論,從未停止。我卻不想去討論萬惡之源或者教育或者人性。
我只想從人物出發,跟隨事情發展的經過,窺視一點真心,因為那一點真心足以照亮黑夜。
這本蒼涼的書,終于讀到了結尾。落幕的是別人的人生,開啟的是自己的思考。如是,讀書才產生價值。
夜深,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