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年夜,大院里一幫一起長大的約定每年一聚。每個人都是阿嫵熟悉的,包廂里,燈光閃爍,幾乎看不清人,她卻在進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隨意地坐在角落沙發上,黑色圓領毛衣,麥色皮膚在燈光里晃眼得不行,面色半隱在陰影里,半闔眼簾,聽著身邊的人在和他交談,不知道聽到了什么,他微微瞇起眼睛,斜挑的眼角一片魅色,輕輕晃了晃手上的紅酒杯,那只手,骨節分明,微抬頭把酒灌進嘴里,隨著杯中紅酒的減少,阿嫵很清晰地看見他喉結的滾動。
而后,他好像感覺到什么,直直向她看來,看清她后,嘴角劃開極淺的笑,盡管阿嫵面色清淡如常,但心卻整晚便在那個笑里飄搖不定。
不過一面,阿嫵到不至于沉浸下去,她一向平淡,倒是今年元宵,家中其他人又有事出去了,又留她一個人,看著圓月,心中突然有些孤單,她忍不住拍了一張,配文:水底月為天上月。下面一溜評價都是:阿嫵出來,月亮不好看。唯有一評價不同:眼中人是面前人。是他,阿嫵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雖然知道他沒別的意思,但手還是不由放上心口,當初加他也是游戲輸后的冒險,那樣清貴的人,其他人好奇又畏懼,只好慫恿游戲落敗的阿嫵去。
阿嫵不熱衷這些社交軟件,只為方便,但從為想過他會評論自己,而且是這樣不同,阿嫵不由點開他的朋友圈,一條動態也沒有。
她恍然想起他的那雙眼睛,那天晚上,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意思,影影綽綽,但隔著包廂里各種k歌鬼叫,她卻明明白白聽到他對她說的話,低沉透著笑意,“阿嫵,你介意我這樣叫你嗎?”明明是疑問,卻是不容反駁。
后來,等到他們的關系近到不能再近的時候,阿嫵問他“你那時就不怕我拒絕?”
他低低笑出聲,拇指摩挲著她的唇角,“怕,開口前我就想,若是好好問被拒絕,那只好先禮后兵了。”說完,抬起懷中人的下巴,低頭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