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第幾次看Titanic了,卻還記得曾經天真地拿《泰坦尼克》和《革命之路》還有《了不起的蓋茨比》對比。
小時候看是被Jack和Rose的愛情感動,明白愛可以成全,也期待那樣的愛情。
2012年重制的時候是被一些人性的光輝所感動,像船長和小提琴手、還有死亡到來時坦然面對 相擁赴死的老夫妻,Rose也如Jack 和自己希望的那樣自由快樂地活著、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緊接著影院就上映了《了不起的蓋茨比》,我以為Titanic的沉沒讓愛情永駐,若是Jack和Rose 在一起,就會經歷《革命之路》中的中產階級的婚姻危機,或是像《了不起的蓋茨比》那樣的結局。
我對比最多的就是《泰坦尼克》和《蓋茨比》,同樣是窮小子愛上富家女的故事,卻是迥然不同的結局,教條主義地把一些框框架架安在兩個故事的主人公身上,卻忽略了Rose和黛西,Jack和蓋茨比原本就是兩種人,兩個故事也是兩種背景。
一、兩個故事的女主人公
Rose作為一個沒落的舊貴族,對舊制度和上流社會有著強烈的叛逆思想和反抗精神:
她身上有著新舊交替的矛盾——她生在一個急劇變革的時代。在第二次工業革命后期、一戰前夕,歐洲仍是世界的中心,她從歐洲old money中孕育而生,對新事物和開放自由有著強烈的渴望向往,接受程度也高,除此之外,她本身也是極有學識修養、不拘小節、開放多元兼具叛逆精神;
她身負重壓——傳統保守、勢力狹隘的母親,威逼利誘、卻不得不依附的未婚夫,家族的名聲、死去父親留下的債務、母女倆和家族的未來、自己內心的抵抗和在這個讓人窒息的上流社會中的脆弱、和對自由的渴望;
她愛上了窮畫家Jack。在看透了上流社會的虛偽做作、自私冷漠、勢利狹隘之后,Rose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她厭棄上流社會,所以她愛的是Jack的真實,也愛的是真實的Jack,Jack對她而言同樣是真實和自由的象征——背上行囊身走四方、想哭想笑、想吐痰想尖叫,隨心隨性。
另外,Rose不同于Daisy ,她對物質享樂并沒有那么熱衷和依賴:反抗脫離上流社會、背叛未婚夫、結尾將珍貴的“海洋之心”拋入海底……種種跡象表明,她對于物質生活并不在意。
Daisy 截然不同,她身上并沒有這種矛盾,她完全是美國上流社會的產物:
黛西生長在蓬勃發展的美國,而她和蓋茨比的愛情理想經歷了一戰的摧殘。
少女時期的黛西有著孩子式的愚蠢懦弱的純真,她的理想和信仰、以及和蓋茨比的愛情都是虛無縹緲的幻想,必須建立在雄厚的物質基礎上。
在一個缺乏文化底蘊的美國,對上流社會女孩兒的教育大多如此,從小嬌生慣養、受男人追捧的黛西本就膚淺,不像能欣賞畢加索畫作的Rose。這一點上,黛西更像《亂世佳人》中少女時期的郝思嘉。
黛西同樣身負重壓。正值少女時期的黛西處于一戰期間,殘酷的戰爭擊碎了人們的諸多美好理想,所有理性的文化、信仰與知識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傳統的美國價值觀的徹底毀滅,從小生活在象牙塔中、無法脫離奢侈浮華的物質生活的黛西,在蓋茨比不能立即回到自己身邊給自己答復的時候,受當時女性趨于物質享樂的價值觀影響、和周圍奢侈浮華的社會生活給她帶來的無窮壓力,在經歷了短暫的迷茫、恐懼、無助、痛苦和掙扎之后,會迅速地面對現實,尋找能保住自己地位和窮奢極欲生活的經濟支撐——體壯身健、物質財富豐裕的湯姆。
她愛上蓋茨比的時候,純真浪漫,對事物與愛情都充滿了好奇與向往。與此同時,為了接近黛西本人與她的生活,蓋茨比謊稱自己有著優越的家庭背景,而自己也完全有能力讓黛西過上充滿安全感的生活。黛西的愛情是虛幻的,她愛上的人也是不真實的。
二、兩個故事的男主人公
Jack簡單純粹,他是個始終面對自我的窮小子,他不曾為金錢迷失,對財富享樂沒有狂熱追求,也沒有強烈的想要飛黃騰達的沖動和欲望,他是個簡單的大男孩。
這一點從他背包客式的浪跡天涯的生活方式中可以看出來;從他并不像蓋茨比那樣,進入黛西的豪宅中后被金錢財富吸引和刺激這點也可以看出來;面對上流社會的虛偽和繁瑣,他同Rose一樣感到窒息,帶她來到自己的世界,以自己真實的模樣給Rose帶來歡樂,并最后祝福Rose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而蓋茨比始終不承認自己的出身,始終用謊言和夢幻編織出一個虛幻的人物——杰伊·蓋茨比,并以此來欺騙黛西:
“詹姆斯·蓋茲——這是他真正的,至少是法律上的姓名。他在十七歲那年,在見證他事業開端的那個特殊時刻改掉了名字……
……我想他當時早已把名字想好。他的父母是碌碌無為的莊稼人,在他的頭腦里,從來沒有真正承認過他們是他的父母。實際上,長島西卵村的杰伊·蓋茨比是從他自己柏拉圖般的幻想中誕生的。他是上帝之子——這個詞語如果有什么意義,他想要表達的就是它字面上的意義——他必須效命于他的天父,追求一種博大、世俗、華而不實的美。所以,他虛構出這樣一個蓋茨比,恰恰也是一個十七歲男孩想要虛構的人物,而他自始至終忠于這一理想形象。”
“……留給他的是一份獨特而恰當的教育:杰伊·蓋茨比的模糊輪廓已經充實起來,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了。”
“盡管作為杰伊·蓋茨比他或許會有輝煌的前程,但目前他還是一個涉世不深、一文不名的年輕人,而且那身讓他看上去儀表堂堂的軍服也隨時都可能褪下來。”
“他也許應該鄙視自己,因為他的確是用欺騙的手段得到了她。我不是說他用那虛幻的百萬家產做了交易,而是他故意給黛西制造了一種安全感:讓她相信他的出身同樣高貴,相信他完全有能力照顧她。事實上,他沒有這樣的能力——他沒有優越的家庭背景,只要冷漠的政府一聲令下,他隨時都會被調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
從這一點來看,蓋茨比倒是“存在主義哲學”的踐行者——存在先于本質,即“人除了自我塑造之外,什么也不是。”人可以自己設計自己,自己創造自己,人即是自己的未來。
這兩個故事中,Jack是Rose的理想——自由和真實的象征,即“美國夢”的象征,Daisy 是Gatsby的理想——財富和地位的象征,也即“美國夢”的象征。只是時代背景不同,“美國夢”的內涵也發生了變化。
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社會背景,不同的人物性格,注定造成了不同的愛情和結局,當時還是太天真,竟然拿這兩個作比。如果真要比,那么就是Rose的“美國夢”實現了,而蓋茨比的“美國夢”破滅了。
參考文獻:
[1]肖春英.《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黛西形象解讀——文學論文
[2]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 《了不起的蓋茨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