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涯草
那天從陳陽寨返回西安已近傍晚。急匆匆地返回職場,按照要求錄完臉,下樓之時已是華燈初上了。我騎一輛摩拜單車,行進在回家的路上。
路過南門城墻,遠遠地就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熟悉背影:碎花裙漫過膝蓋,飄逸的秀發隨晚風輕舞。頃刻間,所有的記憶被帶回從前的蓉城……
一? ? ?生日
如果不是你的出現,真的以為在我生日的那個特殊日子,日歷就要被那樣毫無滋味地翻過了。
你終于因為我去過你的家鄉而答應相見。五桂橋那座熙攘的公交樞紐站,你穿了淡白色的套裙,披散著一頭秀發,背著別致的小胯包,站在接站的人群里。
“你好,我是博客好友天涯草!真沒想到你比空間的照片還要美。”這一次,可能是因為發自肺腑,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我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臉紅耳赤。
“你這算不算是洗我腦殼?我是你的讀者彼岸花。你的博客寫得真心不錯,樸實無華,意境深遠……我想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作家,看好你哦!”你淡淡的微笑著,一邊溫柔地理了理被風吹到面頰上的幾絲烏發。
快樂的4路雙層巴士,開開心心地率領我們向市中心進發。一向靦腆的我始終不敢與你并排而坐,鬼使神差地想起來成都后的幾個生日——
2005年,和同事住在紅運花園。同樣的今天,有很多的朋友歡聚在一起,陪我度過那個難忘的夜晚。
2006年,和朋友創業失利。同樣的今天,只有一個死黨和我在人人樂的門口,一只雞腿,一盒五元九角的蛋糕,外加一瓶雪花啤酒。
2007年,被宜賓的同齡人惦記,去三圣鄉的農家樂,吃飯唱歌冒雨度過。
今年是來成都的第四年。原以為會被一些人記得,盡管地震已經漸漸遠走。至少是那么一些人,一些認識很久的人記得,可是就算我把心事放在日志里,貼到博客上還是被人忘記。
有時候恨自己,為什么非要是處女座?這個星座令人發指的癖好就是記日子,而且很難忘記。
人道,上帝在為你關閉一扇門的時候,同時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因為即使全世界把你忽略,你也是上帝帶給這世界最好的禮物。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請你吃肯德基吧!”你清脆的嗓音在車廂里響起,周邊的乘客詫異地尋聲觀看。你美麗的臉龐霎時像極了歌曲里的紅蘋果。
“嗯,謝謝……”我會意地回你充滿感激之情的微笑,此刻窗外有潔白的云朵飄過。
一環路上的肯德基是震后新建不久的。大紅底色的吸塑箱體上,嶄新的肯德基圖像格外奪目。時值傍晚,餐廳里坐滿了五顏綠色的男女。或竊竊私語,或低頭吮吸。漢堡,可樂,薯條,印著獨有LOGO的面巾紙,詮釋著生活的富裕,承載著不同人群的食欲。
“弱弱的問一句,你對象做什么工作的?”我一邊吮吸著可樂,一邊輕聲地問你。
“這么好吃的食物,堵不住你的好奇心?”你似乎有些不悅,但還是被我窺視到閃閃的淚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如此美麗,我猜想一定有許多追求者。我膽小,怕一不小心被人背后拍磚啊!”為了緩和一下氣氛,我只得硬著頭皮開著蹩腳的玩笑。
笑容又一次沁滿你的臉。“不瞞你說,我真有一個談了四年的異地男友,”你呷了一口中杯橙汁,接著說。
“因為我是家里的獨女,家里不允許遠嫁,他也只有一年兩三次地探望我。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一份什么樣的愛情,更不知道要建立一個什么樣的家庭。一邊是疼愛我的父母,一邊是湖南鄉下默默無聞的所謂男朋友。
四年,對于大學校園里的男女來說,是浪漫,是廝守,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可當我們被生活逼回原籍,才發現,所謂的山盟海誓真的抵不過每個月一千多元的房費。
那天鬼使神差地注冊了網易博客,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發發牢騷,好排擠心中的苦悶。直到有一天你添加我為博友,才有幸讀到你的文字。
我始終相信:一個愛好文字,堅持書寫的人,一定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人,更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那一晚,你成了優雅的肯德基里,娓娓而談,最真摯的朋友。
地震帶給我最大的傷害,不是當年在玉雙大廈八樓險些斷胳膊少腿,而是在子云路。那個一向和藹的房東喝醉酒之后,因為不到二百元的房租,晚上硬生生地逼我搬離——那間巴掌大的創作小屋。舉目無親的我只好給總經理打電話。
劉哥從西郊紅運花園驅車十多公里幫我搬家。迫于余震時不時還在騷擾,只得暫時寄宿在成華區馬鞍東路社區——同事合租的單元房。我永遠都忘不了劉哥臨走時強塞給我的400元錢,竟然還給它們一個好聽的名字“安家費”。
回憶又開始擊打我柔軟的小心房了。
老板,來瓶干啤,冰的。此刻時隔多年,我坐在大西安西高新的長里村,一家不知名的面館,因為感覺心痛,要了一瓶啤酒。有時候只有酒精才能讓記憶重新續上。
“你一會兒怎么回住處啊?”我關切地問。
“你會騎電動車嗎?你可以騎車送我回去哦。今天和你一口氣聊了那么多,我感覺心情很好……”你不知何時已經接完了賬,笑容滿面地朝我坐的桌邊走來。
“哦,不瞞你說,我對車輛類沒有天賦。不怕你笑話,我連農村常用的拖拉機都不會開,何況你說的電動車。不過自行車會騎……”我有些手足無措。
你噗嗤一聲笑了,走到門口不遠處的車輛寄存處,付了停車管理費。這時,我看到一個纖巧的女子,輕輕彎下身,任秀發擋住左臉和左耳。潔白的裙裾像瀑布一樣遮擋了那雙,漂亮的,紫色的高跟鞋……
“你還愣著干什么?走了。我明天還要上早班呢!”你推著半新的電動車,在我走神的一剎那來到我身旁。
“電動車和自行車一個工作原理,都是兩個轱轆往前轉嘛,只不過這個是用電帶的,我想我能開!”說話間我已經跨到車前,從你的手里接過了車子。
我就不信,自行車騎得都能一只手掌控,現在腳騰出來了,難道不會前行?
事實上,這一次我真的糗大了——
早秋夜晚的成都市一環東路,雖然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可非機動車道上還是有很多車輛穿行。起先,人少車少時還能自由把控。然而,膽怯的我一遇到對面逆行的車輛心里就發怵,車頭開始搖擺不定。
坐在后座的你好幾次用手臂環了我的瘦腰,差點把我撓癢。
“停車,快停下!”你有些焦急地催促我,生怕兩人同時摔倒在一環路的馬路上——柏油馬路真的有些硬。其實,我也怕。
顯示你嫻熟車技的時候終于到了。對面靠右,你就朝左;對方逆行,你就把速度放慢。從KFC到我的住地是有一段距離的,你一本正經地掌握著車輛行駛的方向和節奏,我卻在心里萌生幾分憐憫與傷感。
這么一位柔弱的女子,總不能因為是酒城人士而不辭辛苦:每天清早隨著洶涌的人潮,車流,騎著已經不再嶄新的電動車,穿梭于車水馬龍的一環路。要么是特別節儉,要么是生活所逼。其實,像這樣漂亮的女生確實應該被呵護,被疼愛,被捧到手掌心上。
車子穩穩地行駛在深夜的一環路。高大的女貞用彎曲的枝干,遮擋了路燈原本的昏暗。成都彌漫大街小巷的香辣味道也開始慢慢飄散……
有時候下肢過長也是一種災難,尤其是此時坐在后座上。
若像兒時那樣垂直于座椅,俗稱騎馬馬。腿就會曲得很厲害,雙手更是無處可放;如果與車座平行,腿要并攏彎曲,手的著力點就只有座框,那樣重心就會出現偏移……
晚風吹起了一陣一陣發香,淹沒了你淡淡的體香——風一直往后吹。
“你用的哪個牌子的洗發水?好香啊。下次我也要買同樣的,然后跟你學習騎電動車,以后就可以每天和你一起上下班了……”
“坐在后面不要亂動,我也是第一次騎車帶人,要是不相信我的技術你就打的士。……”
我終于大膽地攬了你的腰,把頭也輕靠在你直起的脊背上。這也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攬著女生的腰。
你輕盈地側身,用健美的左腿撐地。
“下車吧,你到家了!”可能是因為我過分“親昵”的舉動驚擾了你,我看到你有些局促不安。
我終于從天馬行空的美好憧憬中回過神來。打開右臂,松開你的腰,用略帶酥麻的雙腳著地。直起身子的那一刻,竟然有了想吻吻你的沖動。不要想歪了,我只是想像青春偶像劇里播的那樣,輕吻你的額頭,以示感謝。
“今天真的謝謝你,不光請我吃東西,還送我回住處。再次感謝你,陪我度過了人生中這個難忘的生日……”
我再也想不起來后面我們還說了什么,只知道你轉身騎車離去的那一刻,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訴自己:此人須珍惜。
二? ? ?江水
我還在用閑暇的功夫,一點一滴地記錄生活,更新博客。你與我,分別回到了各自的生活。聽說要去宜賓出差,我發了信息給你:“我要去川南宜賓出差了,你去過那邊嗎?”
“沒有,聽說那里風景不錯啊,那里的燃面據說可以用打火機點燃。你可以替我嘗嘗。”
“哦,我也是第一次去那邊出差,聽說長江穿城而過。要不,我帶瓶長江的水,帶回來給咱們養魚?”
“好啊,沒發現你還挺有生活情調的……”
宜賓市真的被長江一分為二:江南區和江北區。終于在一個拜訪完客戶后的下午,我提著公文包,只身來到了長江邊。
我興奮地撥通了你的電話,告訴你我此刻就站在長江邊,看江水嘩嘩的流淌。不遠處就是高大的長江大橋,橋下有轟鳴的貨輪以及幾臺打漁的小船。
電話那頭的你沒有做聲,我把手機聽筒終于伸到江面。“你聽到了嗎?長江的聲音……”
“真羨慕你,一個人可以走遍大江南北,不為錢財,只為你那顆漂泊的心……注意安全啊。”你停頓了好多秒,才回答。
“不說了,我要下去采水了。等著我哦!”頃刻間,我仿佛變成了影視劇里青春年華的少年,挽起褲管,光著腳,小心翼翼地向淺水區靠近。
撕掉標簽的礦泉水瓶,被我用右手摁進了江中。隨著幾聲咕嘟咕嘟和最后噗嗤一聲,瓶子終于盛滿了長江水。
據說南方人稱長江為母親河,北方人則自謙為黃河的兒女。宜賓最大的國字號五糧液酒廠,就坐落于江北的山后。我也只能憑借工作身份去辦公區一覽雕像的美麗身姿。
我遵從了你的推薦,真的吃了宜賓燃面,卻沒有好意思用打火機點燃。因為這個地方特色真的很好吃:黃橙橙過了油的面條,十分勁道地盛在盤里,油鹽醬醋被充分利用之后,還會被好客的老板撒上花生歲末。
輕輕地咬一口,宜賓人所有的心靈手巧,長江水每一分子的清澈甘甜直入心脾,那感覺真的太美了。
三? ? ?金魚
成宜高速用三個半小時的快車帶我返回成都。一周的別離似乎如隔三秋,我是多想你再次出現在熟悉的五桂橋,多想再看到你亭亭玉立的身影。可惜,這一次你沒有來,只是約我周末在新華公園碰面。
那天下午時間好像過得非常快,只記得送了你親手取來的長江水后,我們一起去了公園。從北門進去最先看到的是兒童樂園和假山。你今天穿了米白色的連衣裙,卻硬是去蕩了小朋友的秋千,你說要感受一下電視里的畫面。我的心莫名掀起陣陣漣漪,莫不會我就是故事的男一號?哈哈,做個夢吧。
突然你驚呼起來,嚇了我一跳。“快看,金魚,好多好多游來游去的金魚。”
我循聲望去,還真有不知疲倦的攤主,在華燈初上的新華公園擺了不少的魚兒。
“你真的應該感謝我,選擇這么巧的地方,竟然真的有金魚,不枉你大老遠采回來了長江水……”
“老板,來兩條最好同樣大小,一男一女。順便來包魚食,最好的那種。”
“你是壞人,哼!買魚還這么挑剔的,隨便兩只就可以了,還要分男女,再說動物只分雌雄……”你站在半米開外的地方,嬌嗔地說。
“我真的希望可以找到兩條能相依為命的金魚,在同一個魚缸里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美好的愿望是可以有的,萬一哪天實現了呢?
仿佛那一天,我終于拍到了開心的你。我真恨我自己,買了功能一般的傻瓜相機……
某一天的清晨,大概是你夜班回到家的時間。我的電話響了,你在那頭抱歉地告訴我:“不好意思,那兩條金魚都死了!”
那一刻我的心似乎有淚滑落。
“是不是你工作忙碌,忘記喂它們?”我心平氣和地問,生怕你難過。
“不是啊。昨晚上班前我喂的時候,它們兩還爭先恐后,吃得可美呢。可是現在,它們都肚子鼓鼓地漂在魚缸里……”我仿佛聽到了電話那頭你嚶嚶地啜泣。
“也可能是你不得要領,喂得太多了。那晚攤主千叮嚀萬囑咐,說魚沒有腦,喂多少就吃多少……”
不知道你如何處理了那兩條可愛的小金魚。多年以后,當我終于成家有了女兒,再喂養一紅一黑的金魚時,聽說由于魚缸太小,或是暖氣太足,它們也雙雙斃命。不過我還是虔誠地把它們合葬在花盆里。第二年的花果然開得分外漂亮和長久。
四? ? ?鄰居
我的寄居生活終于要畫上句號了,源于體貼的你。
“我們合租的三室單元房有一個房客搬走了,房東正在找新租客,你要不要搬過來一起合租?”這一次你主動聯系了我。
那是一個靠近菜市場的老式小區,門口有年邁的老人守衛。房子在三樓,有朝南的窗戶,朝向廚房的木門,以及實木的大床,外帶一個一人高的舊衣柜。夠了,夠了,足夠了。
搬家的時候我沒有叫同事幫忙,因為本來就沒有什么行李——幾件時令衣服,一臺神舟筆記本電腦,一個電飯煲,一個炒鍋,一些看過或沒看完的書籍。其他的家什已經扔掉了——全是些不好的記憶。
聽說距離產生美,以前多少有些懷疑:互相愛慕的男女形影不離當是一件好事,以解相思之苦。可是,當我真正搬進這座三室一廳的單元樓,忽然發現,和你之間不再那么無拘無束了——畢竟你有一個談了四年的男友。
或許是我想多了,也許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個來自異鄉的朋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那晚有了想吻你的念頭,似乎那份相思欲遠愈強烈。只是現在……
你曾經做了很豐盛的晚餐歡迎我加入這個大家庭。隔壁的兩個服裝店女生,傻傻地以為我是你的某某某,后來我也買齊了調味品,做了一回土豆燉排骨。才被她們稱贊廚藝一般,還有上升的空間。
我的臥室在房子的東南角上,自然第一個享受陽光。大家的工作時間不同,注定了我們總是插肩而過。其實這樣也好,沒有交集自然不生愛慕,固然沒有失落之苦。
我的顯示器組裝成的彩電,每晚會告訴我世界當天發生的熱點,偶爾你也會用QQ向我道晚安。
一個毫無征兆的夜晚,你忽然撥了我的電話。那天仿佛你剛巧和同事一起聚餐,等我來到小區下面的菜市,發現你的同事已經醉如爛泥。
“她心情不好,喝醉了酒,我實在背不動他,所以……”你有些抱歉地對我說。
我的天哪,從來沒有背過女生的我,竟然遭遇如此重任。你接過我的公文包,然后攙起同事,放在我的背上。神啊,她咋這么不苗條?
元旦快到的時候,房間里頓時熱鬧了起來。原來是你們要準備文藝匯演,這可苦了我啦。你們在客廳跳舞,我啥事不能干,只能為你們放音樂。(都怪你分期付款的臺式電腦,沒有外接音箱)
蔡依林把《日不落》的歌聲灑滿整個房間,你們卻把曼妙的舞姿強塞進我的雙眼。有時你們會為一個動作的協調讓我出主意,有時也會因為一個重復的步調讓我不厭其煩。
那個被我背上樓的女生,十分不好意思地給我說謝謝,還不忘分享她的零食給我。其實,我多想那個被我背在肩頭的人是你。因為不知何時起,我已深深地喜歡上你!
那時候網上有句至理名言:喜歡是淡淡的愛,愛是濃濃的喜歡。對于你,我應該是第一句。我喜歡你漂亮的臉龐,米白或藍寶石色的連衣裙,微微卷起的秀發,以及淡淡的舒蕾香。我喜歡你在那晚的肯德基,繪聲繪色地講述心事,以及騎車帶我時的愜意……
你說你是家里的獨女,父母不愿把你遠嫁。我告訴你,我已經失去雙親,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樣,只希望和喜歡的人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五? ? ?追憶
2009年的春節過后,我辦妥了離職手續,開始一件一件地舍棄行李:彩電送給姓任的四川籍小妹,因為她和你一樣屬豬;七成新的自行車留給同月同日生的小老鄉,因為她上班的地方有點不遠;那些帶不走的舊衣服贈給門衛多子多孫的阿姨……
那個臘月,你終于接了鄉下的母親和你同住。某一晚,架不住你的盛情邀請,硬著頭皮陪著你們吃晚飯,現在想想,莫不是那晚你有什么企圖?
終于要離開成都了,離開這個居住不到半年的三室一廳了。川籍小妹已經和朋友來搬彩電了,樓下車棚的自行車下午六點后,老鄉也會來取,那一包衣服也已經送到了樓下的門衛室。只是,只是我沒有勇氣告訴你我要離開的消息。
或許是聽到了響動或者說話聲,你打開了臥室門,和你的母親出現在客廳。我一個隨意的轉身,看到你詫異的眼神——
“你怎么說走就走,這么快?”
“沒辦法啊,哥嫂為我的終身大事焦頭爛額,準備回老家幫我張羅張羅。何況,成都這么大,也沒有人愿意收留我啊!”我盡量讓語言表達得萬分灑脫。
事實上,那一刻,我是多么希望得到你的挽留。那樣的話,不論貧窮富貴,哪怕是在川南那個偏僻的生你養你的小村落,也許就會有屬于我嶄新的生活——不算大的家族,享不盡的快樂——只因有你相伴!
兩年后的冬天,你終于嫁給愛了那個追求了你四年的男人。看到QQ空間里穿著粉色嫁衣的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如釋重負——謝天謝地,我沒有誤你,你們終于修成正果!
愿彼此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