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泰伯,其可謂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br>
哈皮波白話試譯:
孔子講:“泰伯,他可以說是有極致道德的人了。多次將天下謙讓,民眾都找不到稱贊他的詞語了。”
哈皮波賞析:
天下代表著至上的權力,泰伯卻不為權力所誘惑,多次謙讓給自己的弟弟。按照古代遺產繼承法則,遺產一般為長子繼承。泰伯是周太王的長子,按照傳統他應該繼承王位,但估計他自認為自己的才能不及他的弟弟季歷,所以才將王位禪讓給他。
這是按照我們傳統的邏輯來解釋泰伯的行為,我們將這種主動禪讓王位給賢能稱為道德,孔子甚至提高到了至德的高度。這作為一種文化精神一直保存下來,我們鼓勵禪讓而反對僭越。但正是這樣的思維方式下,我們文化中的競爭精神滿滿被湮沒,我們的傳統價值中相互謙讓的一團和氣遠比有序的競爭重要。
但是如果我們換一個邏輯來理解泰伯的行為,雖然有一點厚黑學的味道,但是會更接近人的現實心理和歷史的真正情境。
在周朝的經濟并未發展,主要還是以青銅器作為生產工具,人口也并未大規模發展,作為人民的領導者的王,其實更多的責任是要帶領人民去耕地去修水利和抵抗蠻族的入侵,王位并不是輕松享受的工作,與后世的王者遠遠不同。在王位上不僅不能享受,而且還要比普通人辛苦,像大禹治水那樣,風餐露宿爬山涉水,三過家門而不得入。王者是要比普通人勞動更多,承受的壓力更大,所以泰伯可能是因為不愿意承擔過多的勞動和壓力而做出的禪讓。但這并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因為每一個人有著不同的心理動機,和做出自己的選擇。
但是我們的古人已經習慣了用道德去評價一個行為,而忽略背后真實的心理邏輯。我們將禪讓視作一種高尚的道德的心理前提是王位代表一種權力,擁有它收益遠遠大于付出,但擁有的權力的收益小于付出的時候,禪讓就不是一種高尚的道德,而是一種責任的推卸。
“讓”并不是單純的道德行為,而是在相互沖突中一種更好保存自己的行為,它既不高尚也不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