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于你的最后一篇敘事文

整理電腦里的文件時,無意發現了這篇寫在去年9月21日的文章,距離你25歲生日還有40天。本打算將它扔進回收站,停頓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它發布出來,因為你看到的并不是這個版本。



2013年,你22歲生日,金殿后山、野鴨湖公園你給大家伙準備了一個愉快的周末。在我的認知里這是故事的開始,聚會結束后我老臉厚皮的帶走了你的一條圍巾。這條圍巾一直掛在衣柜里,開始是覺得不舍得圍,后來發現其實是自己沒有圍圍巾的習慣。既然這是故事的開始,那它便是最好的結束,就送你一條圍巾作為生日禮物吧。我是一個形式感極強的人,無論做什么事都既然有了開始必然要有結束。儀式感也好,強迫癥也罷,這大概是性格使然。

后來,我去過一次野鴨湖公園,只想在那里找到一些記憶的碎片。我嘗試著沿那天的路走回去,由于時隔幾年,很多畫面早已模糊、自己又是個路癡,最終并沒有如愿以償。

是的,我就是這樣一個天真里帶著矯情,糊涂里帶著認真的人,有時候敏感到窒息,有時候麻木到不仁。上一次送你生日禮物的時候是分手的前夕,還記得那是一件極其幼稚的生日禮物。我以為所有的女孩子都會喜歡智趣屋,當聽你說起那玩意兒簡直算得上折磨你的時候,我知道我搞砸了。可我從沒有機會告訴你,它是一個應急的生日禮物。計劃里的生日禮物是親手制作的一幅木版畫,偏偏就差了一張A5尺寸的雙面膠,我在縣城里找了幾家文具店最終未果,那一刻這一想法永遠地停在了那里。時過境遷,如果把今天的我放到那時的場景里,絕不會如此唐突的處理這個事情。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或許并不能改變什么。

記不得在哪里看到紀伯倫的這句話,“你無法同時擁有青春和關于青春的知識;因為青春忙于生計,沒有余暇去求知;而知識忙于尋求自我,無法享受生活。”這個段子形象的描繪了那個兵荒馬亂的年月里與你相遇的我。不成熟的年紀遇到了最純真的愛情,正如這句話所表達的那樣,愛情讓人愉悅自信,也讓人在卑微里應接不暇,結果自然不能上演膾炙人口的大團圓結局。我們在一連貫的牽強理由中,強顏歡笑的離別,各自分頭去尋找理想中的幸福生活。于心不忍且心有不甘,然而又無可奈何。好像被昔日里那些記憶碎片狠狠甩了一記耳光,又好像抱起往事捏成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分手后算得上腐蝕性傷害的,莫過于回憶太清晰和故事太撩人。

2006年,我們相識在高中一年級的教室,鬼使神差我們成了男女混坐的同桌,這在高中的校園里并不多見。2016年,我決定徹底走出你的世界,十年光景,沉淀了太多的情誼,友情到愛情,最終又回到了陌生人。我做了這個年齡里所有的掙扎,包括辭職去了另外一座城市生活,可這些并沒能挽回這段愛情,甚至連友情都沒有抓住。張小嫻說,“分手后不可能做朋友……”,后來我懂了這句話,也不再做任何掙扎。俗話說得好,緣起而聚,緣滅而散,只因人在風中,聚散不由你我。歷史的原因,我們有著太多共同的朋友,他們有你的閨蜜,也有我的弟兄,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從前,也不愿失去未來的入場券。我一直害怕失去這群真心經營的朋友,擔心他們夾在中間難為情,漸漸的也想明白了,人生其實是在做減法,無論我做得多么完美也總會有缺憾,很多過往只有當事人才知其中的曲折,但善惡好壞的定義都留給了他人來評說。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過分擔憂失去什么、得到什么呢?

我是一個純粹的人,以前喜歡唱K,聲嘶力竭只為跟上歌曲的節奏,后來才漸漸明白了歌詞的滄桑與厚重。從前喜歡美食,吃東西只挑適合自己口味的,后來長途跋涉甚至等上幾個小時也要嘗嘗自己不喜歡的食物。我變成了一個更能包容和接納的人,但依舊很純粹。還是會很徹底的去做每件事,很純粹的去對待每個人,即使遭遇了生命中許許多多的無能為力,即使故事的結局事與愿違,但我并不會對一件事情的初衷心生怨恨,也不會對一個人的過往耿耿于懷。有人來坦誠待之,有人走就此別過,人生這臺戲不就是反復上演著來了一波又走了一波的橋段么,本質上不就是一個人與一群又一群人的悲歡離合嗎。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堅持自己的準則,言出必行。

劉X婚禮上見到你男朋友,我曾無數次構想過這個場景,也知道這一天終究會到來,可心里還是微微顫動了一下。我不會祝福你,也不會嫉恨你,如果非要說句吉利的話:那就愿你從此幸福快樂,愿我們從此相忘于江湖。后來,我跟那群朋友說,“你出現的地方再不會有我的身影,我會回避所有的共同聚會,如有冒犯的地方還望見諒。”,每次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朋友們都以為我是在開玩笑,也許心里會覺得我怎么突然變得小心眼兒了,可我從來不屑于解釋這其中的原委。因為,懂得的人不需要太多解釋,不懂的人也根本說不清,爭論功過是非只會勞心于己。對于此,我有自己的理解和認知:每個人都有選擇更好、更完美的權利,我尊重每一個放下過去重新開始的人,這無關道義無關言論,更應遵循內心的感受。我們都不再是年少無知、可以用童言無忌做免死金牌的小孩子了,應該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為和決定,也應該擔當得起由此導致的后果。如果你是明白這些的,也充分考慮結果,并且在取舍之間做了權衡,那就放手去做吧。因為,如果是這樣,你處理問題的方式本就值得我尊重。

可是,從某一刻開始我漸漸看不起你了,看不起你處理問題的方式,看不起你對待事物的態度。談不上虛偽但至少算不得直爽,談不上敷衍但至少算不上認真,這些都不值得我如同堅守信仰一般去尊重。這些都無關于友情,更不敢奢談愛情。它讓我重新認識了一個真實的你,以至于開始懷疑曾經的自己;它讓我窺視到一些人性的善惡丑美,有幸明白故事背后的真假是非。我很無奈在青春年華里遇到一個:外表樂觀內心消極、說著無所謂卻死磕較真、性格要強到沒有余地與退路、不會表達自己訴求與喜怒、不會面對問題卻樂于逃避的前女友。盡管如此,我的內心仍然是平靜的,因為能包容所以能看破,又因為能看破所以才坦然。還是那句話:無需耿耿于心,無謂心生怨恨。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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