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對夫妻,韓三明自汾陽趕到奉節(jié)尋妻,沈紅自太原趕到奉節(jié)尋夫。一種奇異的對稱結(jié)構(gòu)在時間流動中緩緩展開。
曾經(jīng)從別人那買來的妻子麻幺妹跑回了家鄉(xiāng),韓三明僅僅靠著一片十六年前留下的寫著地址的紙煙盒,千里之外趕來尋妻,只為見一見十六年未見的孩子。趕到奉節(jié)——麻幺妹的家,卻只看到漫漫江水,原本的陸地早已被大水淹沒,幺妹也下到宜昌不知所蹤,韓三明唯有在這一片滿是瓦礫斷墻的地方等,做著臨時的拆遷工作等。此時不禁惹人聯(lián)想,在《站臺》里崔明亮的表哥也叫韓三明,此韓三明是否為彼韓三明的后事介紹,兩者實為一人?是否與否,其實也并不重要。值得關(guān)注的是賈科長對于故事發(fā)生地點的選擇一直保持著同樣的要求,要求一定是處在激烈的巨變和撕裂中的。山西如此,一個靠煤礦致富的省份,可想而知,遍布著大大小小挖空的礦井,脆弱地表之上是否承載地住人們越來越膨脹的欲望?奉節(jié)如此,一個歷史長達兩千年的縣城在短短兩年內(nèi)被拆除,為了修建水庫,多少人被迫離開家鄉(xiāng)。而且一旦離開,再回首,便只見滔滔江水不見炊煙了。
最終,韓三明見到了麻幺妹,為了和麻幺妹重新生活在一起,甚至提出用一年時間為其償還三萬元債務(wù)。在這一段敘事中,大白兔奶糖的意象兩度出現(xiàn),第一次是小馬哥在出發(fā)打架前給大家發(fā)糖,第二次是在韓三明與麻幺妹團聚后,麻幺妹掏出一顆給了韓三明。糖是甜的,可是小馬哥的結(jié)局是慘死,韓三明和麻幺妹的結(jié)局未知,所以這入口甜蜜的糖也只是感官的迷幻劑,種種碼在眼前無力回避的苦痛才是真相。
沈紅與郭斌這一段,我看得并不十分明了,也許得觀他人見解以解自己的無知。
隱約記得賈科長的一句話,大致就是,他想看看究竟是誰在為所謂的偉大變革付出代價。
該片意便在此,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