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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歸塵（35）黑無常
判官怔怔地站在原地，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要知道，這北極冰原不過神州浩土的一隅之地，還是極其貧瘠苦寒的那一種，北極冰原說大也大，可相比較整個神州大地，便顯得十分平凡。
但閻魔王呢，他執掌的可是整個陰曹地府，手里握著的，便是所有人的生命，掌管著整個大地上的陰陽生死，這樣的存在，單是打個噴嚏都要讓地府小鬼死上百十遍，此時居然親自下令派人來傳達事宜，可見極度重要且不尋常。
姜晨默不作聲，雖然他的閱歷少，但他也知道，此刻只需要靜靜聽就好，少說話為妙。
判官驚訝良久，他對于閻魔王派黑無常傳信感到萬分不可思議，他只是小小的一介判官，哪里能和這些大人物直接對話。
姜晨此刻最能理解判官心中所想，他讀過一本《陰陽生死錄》的典籍，里面詳細地劃分了地府的等級劃分。
陰曹地府之中，閻魔王首位，太乙救苦天尊次之，再有四位陰界大判官，然后又有十殿閻王各自掌管地獄，然后就是牛頭馬面大鬼使，雖說北極冰原判官也有一個判官的頭銜，實則在地府之中還是排不上號的。
黑白二常沒有在官階之中排行，但所有人都對他二人很是客氣，二常幾乎是閻魔王的貼身侍衛，閻魔王出現的地方必有他二人的蹤跡，黑白二常只聽閻魔王的吩咐，且只對閻魔王以及太乙救苦天尊行禮。
典籍中記載，世間幾乎所有的陰陽秩序，都歸地府掌管，地府不知是何時開創，只知道地府勢力龐大，沒人敢到地府鬧事。
想到這里，姜晨好似想到了什么，他雖然極力克制，但嘴角還是扭曲了起來，一副難看的笑臉展現了出來。
判官心道:完了，這貨攤上事了。
“嗯？”黑無常面色冷峻，眉頭微動，稍稍露出詫異之色，他沒想到連一方判官在他面前都不敢言語什么，一介凡人居然敢在他面前笑。
姜晨也察覺到自己失態，急忙僵住了臉。
“你笑什么？”顯然黑無常不想放過姜晨，他問道，他的聲音很清朗，但陰風總是伴著他的言語呼嘯，他言始陰風起，話落陰風停。
“額...”姜晨默不作聲，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說！”黑無常語氣冷冽，他形喜于色，此刻動怒了，從未有過凡人敢對他搪塞。
“無常大人，我想到地府億萬年經久不衰，無論何時何地都十分盛大，無人敢忤逆。”姜晨回答道。
“這些婦孺皆知，你到底在笑什么？”黑無常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只是在一本奇書上讀過，齊天大圣孫悟空曾大鬧過地府，并且...”姜晨頓住了，此刻他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話太多了你。
“并且什么？！”黑無常語氣急促，很明顯沒有耐心了。
“并且...”姜晨吞吞吐吐，低著頭時不時用眼睛眼睛余光看黑無常的臉色，他隨即下定了決心，心中自罵了一句多嘴，完蛋就完蛋吧。
“書中記載孫大圣力拔山兮氣蓋世，曾闖入地府之中撕毀生死簿，而后全身而出。”姜晨抬起頭一口氣講完。
判官嘴巴張的很大，他的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下巴幾乎掉在了地上，眼球都快要突出來，他沒想到這貨還真敢亂說，都不看看眼前的人是誰。
“冷月，你先走！”姜晨輕語道，他自知可能惹禍了，不想讓冷月因為自己受牽連。
冷月一直站在姜晨身后，姜晨的話傳到她的耳中，冷月并沒有回復他，也沒有動。
半晌之后，黑無常才有了反應，他似乎失去了興趣，他面色漠然，看不出喜悲，轉向判官說道:“生死簿拿出來，斬他全部壽元！”
姜晨腦子嗡了一下，果然這個時代，強者都是用實力說話的，面對黑無常這種生靈，姜晨連逃跑的心思都沒有。
“老姜啊，你怎么不知道迂回一下！”這句話是姜晨的好友孔澤經常對他說的，大學時期，姜晨的性格就十分執拗，認定的事情幾乎沒辦法改變。
尤其是在大圣這件事上，他從小就是聽齊天大圣的故事長大的，祖父講，父親也講，耳濡目染，英雄齊天大圣在他心中已經根生蒂固，難以修改。
姜晨在黑無常的注視下，莫名其妙就說了實話，想想也對，在黑無常那種層次的人面前，說謊也沒用，神念的波動幾乎是裸露在外面的。
要是孔澤的話，他一旦發現說錯了話，肯定最后會圓一句:不過是些流言蜚語罷了等這些話，用來平息黑無常的怒火。
但姜晨不同于孔澤，他認為，心中的一些東西應該堅守住，他想保留一份堅持。
“你要跪到何時？還不動手！難道讓我親自來么？”黑無常聲音大了幾分，頓時狂風怒作，將大雪向四周吹去。
“大...大...大人，小人的生死簿之上沒有他的姓名...”判官也是等階較高的鬼魂，此刻在黑無常面前戰戰兢兢地說道:“他...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判官將頭幾乎都埋在了雪里，怕黑無常動手斬了他，這個煞星說殺就殺，殺過之后，北極冰原不過再換一個判官就是。
“嗯？”黑無常頭一次正視姜晨，后者不懼，抬頭怒視黑無常，手中緊握黝黑木劍，反正要死了，誰怕誰。
判官察覺到姜晨并沒有退讓的意思，他此刻差點就能哭出聲來。
“姜爺爺啊，您可別再惹怒他了，那位是大爺啊，弄不好你我今天都沒命了啊！”判官在心中咆哮，能看出他跪著的身子都在顫抖。
“凡命時代？不可能！”黑無常稍稍有些吃驚:“你一介只凝出靈丹的凡人，怎么能活如此久遠的歲月？”
“久遠？呵！”姜晨笑了一聲:“于我而言，恍然若夢而已。”
“哼！你可知凡命距今有九九八千一百億年了。”黑無常說道。
姜晨的雙目怒睜，他震撼到了極點，沒想到時間真的如此久遠，他開始懷疑，自己這么久遠的歲月里，難道真的一直被封在寒冰之中嗎？
不可思議，若真是這般，那么他還真的老古董了，不是，活化石更生動一些。
不可能！這么久遠封在冰中，他早就死了，何況他在冰中并非一點意識都沒有，他能感到歲月流逝，但是并沒有八千一百萬年那么夸張。
黑無常一直在觀察姜晨的表情，他此刻眉頭緊鎖思索的樣子自然逃不過黑無常的眼睛。
“罷了，你來自哪個時代我沒有興趣。”黑無常單手在空中一握，一本散發著幽光的書籍出現在他手中，上面依然寫著‘生死簿’三個字。
不過這一本無論是修訂還是材質，都能用肉眼看出與判官手中的生死簿不一樣，要是非要描述的話，判官手中的十分不入眼，而黑無常手中的生死簿則可以用奢華定制版來描述。
黑無常收回了手，任憑生死簿浮在空中，說道:“上至荒古蠻人，下至后世一萬年，我想斬誰壽元皆可！”
姜晨鄙夷地看了判官一眼，隨后輕聲說道
“還拿出一本高配版的。”他默不作聲，在些人眼里，生命不過螻蟻草芥而已。
黑無常單手探出，隔空抓向姜晨，一絲生氣從姜晨體內拔出，融入生死簿之中。
“嘩嘩嘩！”生死簿不停地翻動，聽在姜晨耳中如同扛在肩頭的鍘刀一般。
“噗！”
生死簿突然落在雪地上，所有人包括黑無常都驚大了眼睛，面露震驚之色。
【下一章】歸塵（37）流氓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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