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荷曦
仲夏,蟬鳴肆虐。
站在叢林邊的小四將娃娃遞給奶奶,然后奔向草叢里的小昆蟲。
三伏天,清晨的陽光還沒來得及散發她那焦灼的怒火,熱浪已經蠢蠢欲動。
前些日子,不少人還為這令人煩惱的小雨而喋喋不休,如今要感謝這陰郁的天氣澆滅了三伏天的燥熱。此刻,恐怕要為這冉冉升起的太陽而懷念起那接連不斷的雨天了!!
小四奔向草叢時嘴里喊著蟲子,卻絲毫沒有恐懼,奶奶沒有攔住她,望著遠處的田野暢想著些什么。小四好奇的蹲在草叢邊,沒敢動手,她對著那只蚱蜢大喊嘿!嘿!嘿!嘿!她想像大人那樣嚇唬動物,卻效仿失敗,言語未能讓昆蟲為之所動,小四伸手去夠。那是一只灰褐色的螞蚱,敏銳地察覺危險后機智地逃脫。
小四屁顛屁顛兒地再次追趕,寬松的花衣裳被鉆進去的空氣塞得鼓鼓囊囊,隨著步伐左右搖晃,這次她并攏雙手,腳步輕盈,準備就緒,一個撲通,整個人趴在了草地上,草叢里的雨水打濕了小四的小花衣裳,小四想哭,卻被好奇心戰勝,她趕忙爬起來,接著追趕。聞聲而來的奶奶喊著小四,讓她不要奔跑,小四哪里聽,她繼續追著蚱蜢跑,奶奶擔心她再摔跤,三步并一步追上去后一把抱住小四,小四掙扎著想要繼續追趕,奶奶邊走邊數落小四,早上穿的新衣服,這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就渾身是泥了。
小四被放在路邊,奶奶拿來了毛巾擦拭小四身上的露水和一些泥,小四捏著她的布娃娃,兩只耳朵被捏的扁扁的,小四還在想著那只螞蚱是跑到了哪里去了?奶奶邊擦小四的漂亮衣服邊教導小四不要跑到有那么多的露水的草叢里……
小四低著頭,仿佛在承認錯誤。奶奶反問她,她依舊捏著娃娃的兩只耳朵想著螞蚱的事,她不是沒聽到奶奶的教導,只是,在她心里,螞蚱的去向比奶奶的啰嗦更有意思。
小四還沒死心,她直勾勾地盯著草叢,奶奶看出了小四的想法,立刻對著小四發出了警告,不許你再到草叢里去,小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她一手抱著娃娃,一手拉著奶奶。沖著奶奶撒嬌,奶奶沒好聲氣地回應她的乞求,草叢就是不能去,弄臟了衣服又要換,一天天的凈給你洗衣服了!小四讀出了大人的意思,不再想螞蚱的事。
這時,一只青蛙蹦到了小四的腳邊,小四蹲下來直勾勾地望著青蛙,仿佛在跟青蛙死亡凝視,這種跨越種族的凝視持續了2分鐘,被迎面來的大人打破,對面的大娘跟奶奶打了招呼。小青蛙嚇得三下兩下地蹦到了河邊,做好了跳水的準備,小四激動地連忙跟著去,奶奶話說一半瞥見小四沖向河邊嚇壞了,連忙追上前去拽住小四,小四知道自己可能又做錯了什么,但也抵抗不住奶奶的臂力,被拖著雙腳離地地離開了小河邊,她依舊直直地望著青蛙,就在哪里,一動不動,但是隨時做好了跳水的準備。小四望著那只穿著綠色花外衣的青蛙,眼神里充滿了無奈。
小四被再次放到了路邊,這次奶奶生氣了,她命令小四,不要到處亂跑,你這么小,掉到河里怎么辦,你媽還不把我怨死?你要是再亂跑,我以后就再也不帶你出來玩!
小四似懂非懂地站在原地,摳著娃娃的眼睛,緘默不語。